明川,它的意思是被太阳照亮的地方。确实是这样,每当大陆步入黑暗历史的时候,第一个走出黑暗的,便是明川。作为两国的交界处,他总能让两国处于一种微妙的平衡。以后有人说,千百年来,中圜帝国和日落帝国之所以没有战争,是因为有明川在维系着两国的和平。
可是,这被誉为最光明的城市即将蒙上一层阴影。
慕容摄一行人在马车上,沿路的风景被抛在脑后。慕容摄很清楚,自己接下来会有怎样的命运。
会死!终究还是无法逃避自己的命运吗?是对我的罚吗?还真是讽刺。
三人在马车中,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慕容摄所料的,确实没错,魎魅与宴鸩就要到了明川。
最后马车停在一个孤墓上,慕容摄和欧阳芷岚一起下了马车,独留萧暮雨在车上。两人来到墓碑前,静静地站着。
墓碑上没有名字,像是一个璞玉。
“如果我死了,就将我葬在这里。”慕容摄沉默许久,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欧阳芷岚低下头,手上的戒指变得黯淡无光。“你还是放不下她,我真是搞不懂你,像你这种人竟会创立出魅这种无聊却有强大的组织。为什么她会喜欢上你。也许这就是命数,天命无常吗?”
“若早认识她的话……”慕容摄蹲下身,抚摸着墓碑,“也许我就不是现在的我了,和她一起,平凡地活到尽头。”
“可是,你原本可以这么做,哪怕只是一点。”
“是啊,我原本可以做到。”慕容摄抬起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我原本可以做到,或许她就不会……”
“所以,你别想着赎罪。”欧阳志兰的语气中,不自觉多了一丝愤怒:“她绝不会原谅你。”
“我没有奢求。”慕容摄站起身,说道。
十九年前中圜帝国
十九年前的异轩楼,依旧坐落在中圜帝国的北端。十九年前也好,十九年后也罢,异轩楼给人的磅礴气势依旧未变,还有一种令人安静的声音依旧如初。小溪,瀑布,两种矛盾同时共存。
异轩楼主已经忘记上次走出楼阁是什么时候了。异轩楼里的人对于楼主的出现,惊异的不仅仅是走出楼阁的缘由,还有她的容颜。不管过了多久,她的容颜依旧未曾衰老过,时间岁月的定义仿佛不存在。楼主的存在,只能仰望。
异轩楼主轻轻一跃,刮起一道轻风,独留下惊讶不已的人们,看着她向夜落港的方向飞去。
中圜帝国夜落港
中圜帝国的夜落港,是中圜帝国对外贸易的重要命脉之一,它与隔海相望的通天帝国和天川帝国的海上贸易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天川帝国和通天帝国的商品源源不断地通过夜落港传入中圜帝国的同时,中圜帝国的商品也通过它输往全世界。
海风带来了一股咸湿的味道,抚摸着沙滩上的细沙。蓝色的大海在沙滩上掀起了一朵朵浪花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个美丽的贝壳。
传说,夜落港的夜晚,海底会像宝石一样发亮。
传说,那是鲛人因为高兴而落的眼泪。
但是,只有真正相爱的人才可以看到。
在这拥有美丽传说的沙滩上,一名少年一次次弯腰拾起浪花带来的贝壳,一次又一次的扔进海里。
他弯下的身子再一次直了起来,可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将拾起的贝壳扔向海里,保持着抬手的动作。在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
不食人间烟火的面容,好似天上的仙女。
“你手中的贝壳是九彩琉璃贝,扔掉就太可惜了。”
好像天上的梵乐,令人平静。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竟然有些痴了,不禁发起愣来。
“不愿说吗?”再次的提问竟令少年惊慌失措,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不,不是,我,我,我叫慕容摄。”
“我是异轩楼的主人。”异轩楼主将手放在他的头上,笑了。
异轩楼主将慕容摄带回了异轩楼。慕容摄从小就是一名孤儿。
异轩楼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慕容摄。他们十分惊讶,为什么楼主会带回一位稚气未脱的少年。惊异令他们都做出相同的动作。在这种气氛下,慕容摄不由得抓紧了楼主的衣服。
雪白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手印。
正当大家以为楼主会生气时,楼主却将手放在慕容摄的头上,再一次的笑了。
阁楼里布置简单高雅,唯一显眼的只是放在桌上的琴,楼主松开慕容摄的手,走到琴处,手指在琴上跃动着。
时间在优美的琴声中静静流逝,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响起的轻快脚步声打破了阁楼里的优雅。慕容摄听脚步声轻快,像是刻意用鞋上的金属撞击地面。
是男的。
可惜不是。
走入阁楼的是一位与慕容摄年龄相仿的少女,楼主因为她的到来,琴上的手指停止了跃动,优雅的声音随之而止。
少女身穿粉色衣服,头上的青丝分成两股,扎成麻花的模样,分别在少女头的两侧,,少女的鞋上镶嵌着各种金属。锡,银,镍,金。金属随着少女的脚步,响起一阵阵有节奏的乐曲。
“楼主,汝找吾有事吗?”少女琥珀般的眼眸转了转,看向慕容摄。少女头摇了摇,两股黑色的麻花也随之摆动,之后,她讲手指放到自己脸颊上,轻轻地敲打,像是在沉思。
楼主没有说话,,少女的眼睛忽然一亮,说:“楼主啊!吾知道汝要分配给吾什么任务了。”她把手指指向慕容摄“就是要我照顾她嘛。”
“确实,兰幽,你先带他觉醒心器吧。”兰幽听到后迅速抓起慕容摄的手,慕容摄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到了阁楼外,自己被兰幽带着跑。
兰幽一边跑,一边自言自语:“耶!吾也有徒弟了,吾也有徒弟了,耶!”
“那个,我可不可以叫你.?”
“不行!”没有任何的犹豫,绝对的否定,像是一个不用思考的命题。
“为什么?”
兰幽奔跑的腿立刻停了下来,:“汝真是不明白事理,楼主她老人家把你托付给我,自是要吾照顾汝啊,汝就和吾不是对等关系啦。吾跟汝的关系就不是对等了!吾跟汝的年龄是不能以母子来定义,但还是要照顾汝,所以,只能师徒了。”
“师徒也在你我年龄段也体现不了好不好!”慕容摄在无奈的语气上又加重了几分。
可是,这句话没有太大作用。兰幽依旧忘我地沉浸在“师父”的喜悦中,口中不断地重复那句:“吾也有徒弟了。”
见到兰幽如此反应,慕容摄只好制止她:“兰幽,能不能……”
“不行!”慕容摄还没有说完,就对上兰幽一脸幽怨的脸:“叫!吾!师!父!摄。”
“不要!还有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兰幽的脸上露出得意之色,双手叉腰,突然间挺直了胸脯,正处于开花期的花苞也因此成熟了几分。“因为吾会读心啊!想学吗?想学就快跪下磕头叫师父吧。快啊快啊,快叫师父啊!快说啊快叫啊。”
“那一人退一步,叫你师姐行吗?”慕容摄挠着后脑勺,无可奈何的说道。
兰幽听后鼓起小嘴,头稍低下,眼睛看向慕容摄。慕容摄忽然有种错觉,感觉兰幽鼓起的腮帮好像藏着一股寒意。最后兰幽呼出一口气,语气中夹杂着,说:“好吧!就依汝。”
见到兰幽答应,慕容摄好像赢了一场战斗一般,说:“那帮我觉醒心器吧。”
话刚说出,慕容摄就看到兰幽再次鼓起脸,并说:“叫!吾!师!姐!”
“是,师姐。”慕容摄犹如崩溃一般,低下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