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的痛感侵袭了鹃的大脑,把灵魂深处那早已隐藏的东西勾了出来。鹃手上的力道加大了几分,瑶也不甘示弱,眼中海蓝色的火焰变得更加耀眼。
鲛人幻术!
好痛,这种痛深入了骨髓,真的好痛!鹃抬起手,想把瑶那双火焰般的双眼挖下来,可两根手指停留在双眼前,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屏障阻挡。
剧烈地疼痛令鹃不得不放开手中的鲛人,她全身上下被莫名的痛苦包围,大脑一片混沌,脑海中却又如此清楚。蓝色的火焰布满天空,巨大的花朵在风中摇曳,花中的人形吟唱者不知名的歌谣。耳边是厉鬼的哀嚎和迷人心醉的歌声。天堂与地狱的界限仿佛混淆不清,有刺骨的寒风,也有温暖的阳光。一切一切散去之后,在迷雾仙境中走出来的人,是莺!
莺,果然是你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一直都想要这具身体!
莺捧起她的脸,温暖的笑容足以温暖人心。
“来吧,把身体交给我。”莺的声音宛如笼中鸟语,悦耳动听。
黑色的长剑带着猛烈旋风,,砍向鹃的后颈。
鹃红色的瞳孔一紧,灼热的风从她背后扩散,鹊整个人被这个风吹得倒飞出去。秦臻身体一动,以自己的身体接住了鹃。
绚丽火红的翅膀从瑶身后舒展开来。一只翅膀正面是火红炽烈,背面华丽高贵。另一只翅膀则是恰好相反。
萧暮雨眼中的红色如潮水般散去,他扶起地上的瑶,发现她只是昏了过去时,略微松了一口气。
一片片红色羽毛没有由来的落下,下一秒,帝王降临!
“没事吧。”鹊的长剑横在自己面前,三个心符围绕剑身上下浮动。
真正让萧暮雨感到惊讶的,是眼前的鹃。在鹃的身上,萧暮雨感到的是陌生,高贵如同帝王的压迫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在那双火焰般炽热的眼瞳中,透出来的,是千年不变的冰冷。华美的翅膀流转摄人心魄的光芒。那好似一种危险,可你又不得不靠近她,像极了雪地上凛然绽放的血色罂粟,不知不觉中就会被她吸引,无法自拔。
“鹃。”萧暮雨轻轻呼唤一声,希望可以把他找回来。
“没用的。”鹊轻轻摇了摇头,说:“她不是鹃,她是望帝!”
“心器暴走!”秦臻的话像是咬着钢铁,“望帝,你为什么还不放弃!”
鹃神情木然,红瞳变得更加妖异,语气淡得就像空气,“鹊,你还是没有变。”
“莺!”鹊忍不住惊呼!
秦臻在这时发动神鸣,剧烈地风刮起,鹃一扇翅膀,同样一股剧烈地热风从她背后呼啸,两股风狠狠撞在一起。
“把鹃的身体还回来!”鹊挥舞手中的长剑,密不透风的剑光包围住了鹃,鹃身后翅膀起舞,留下了一道道残影,剑光全都落空。
“鹊,你还是没有变。”鹊怔怔地看着突然出现在眼前的鹃,说不出话。鹃轻轻抚摸鹊冰雪般的脸,说:“这种把一切都冻结的眼神。怎么没有看见枭和鸮?算了,可是我该走了。”鹃嫣然一笑,原本在她脸上的俏皮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女王般的高贵和冷漠。
“等下,把鹃还回来!”秦臻大声对正要飞走的鹃说。他现在才明白,鹃已经不是单纯地心器暴走,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
鹃摇了摇头,说:“抱歉,这个身体我还有用,暂时不能给你。”她舞动双翼,眨眼间只留下了寥寥几片羽毛。
三个人都怔在原地,没有说话。
“鹃,是怎么回事?”萧暮雨开口问道。
秦臻和鹊两人瘫坐在地上,没有回答萧暮雨的问题,秦臻反而向鹊问道:“怎么回事,这次暴走有点不一样。”
“什么是心器暴走?”萧暮雨觉得自己自从入了异轩楼,自己就变得更加孤陋寡闻,虽然原本就孤陋寡闻。
“就是失控!”秦臻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继续问:“你是不是知道?”
鹊点了点头,说:“她是莺,是以前逃避战争时认识的朋友。”
“难友?”萧暮雨歪了歪头说。
秦臻深呼吸一口,眼神示意他别说话!
“究竟是怎么回事?”秦臻问。
“我也不知道,莺她是一名术士。”
“该死!这样的话就麻烦了。”秦臻无可奈何的说,“看来还是向楼主禀明这件事。问题是我们找不到楼主。”
“这件事就由我来告诉楼主。”一旁的萧暮雨忽然开口说道。
秦臻和鹊皱了皱眉,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萧暮雨也看出了两人的疑惑,说:“我有这个。”萧暮雨拿起腰间的昕血剑,给两人看。
秦臻和鹊对视一眼,说:“你现在去找楼主,就说鹃心器暴走。”
“那你们呢?”萧暮雨问。
“还用说吗?追人啊。”秦臻说。
“要追人算上我。”山泉般的声音在房间突然响起,三人循声看去,看见萧兰双手抱胸,站在阁楼门口。
秦臻赶紧搂住萧暮雨的肩膀,眼神躲躲闪闪。
“大白天,秦臻你想干什么。”萧暮雨斜斜地看了他一眼,说。
“关键不是我,是你姐姐和鹊。”秦臻在他耳边小声说。
“我姐姐和鹊怎么了?”萧暮雨问。
秦臻神秘地向萧暮雨招了招手,说:“你刚来这里,当然不知道,你姐姐和鹊只要一碰面,就像水遇到火,肯定会发生奇妙的自然反应。”
萧暮雨现在发现,原来有人比他更无聊,“别那么无聊好不好,难得姐姐来帮忙,个人恩怨先放下行不行。”
“不是放不放下,不信你看。”
萧暮雨不耐烦地看向萧兰和鹊两人时,心里也不由得赞叹,火药味好浓。
“鹊,几个月不见,你的脸真的是越来越没有表情了,再这样下去,知道标本吗?”
“萧兰,你也是,几个月不见,你的嘴还是那么灵活,像只不会下蛋的母鸡,知道鸡窝吗?”
“你说什么!你这个面瘫真空女。”
“彼此彼此,夏天都快过了,你怎么不到枝头上叫啊,你这只蝉。”
两女恶狠狠地相互对视,争吵声接连不断,火药味变得更加浓烈。
萧暮雨和秦臻相互捂额,这个团队,别说追击了,没团灭就算不错了。
“暮雨,今天姐姐给你做道饭,配料是鹊的血。”萧兰忽然笑着对萧暮雨说。萧暮雨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一阵寒颤。
鹊也看向秦臻,语气丝毫不弱于萧兰,“秦臻,今天我请你吃萧兰的肉!”
萧暮雨和秦臻再次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