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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法剑·剑鸦叶羽(一)

月溪潭上,东面峭壁,凶焰如暖暖黑玉莲花,莲座之上,陆剑弃周身宝光祥和,体内血脉宛若雷兽嘶吼,傲骨轰鸣不休。三千六百奇玄窍催动阴阳涡旋,吞吐天地灵气,小周天往复循环,凝练出生生不息的沛然之力。

气海天地,清浊有判,辽阔天地间,一片汪洋之海孤独漂泊,海潮不波,却是气象恢弘。汪洋中央流光飞转,异彩霞芒,就见一枚同灵海坐忘道种别无二致的乳白色金纹道种浮沉不定,吞吐海量霞光,演化炼道真意,此般正是陆剑弃的本命道法「至圣炼阴阳」所成道种,「炼己·道种」。

道种所成,本命注定。

在道的世界,陆剑弃虽有所感,却无喜无悲独坐孤峰上,体悟天地万道,如他当年梦落剑界那般感受,道亦有灵,在陆剑弃体悟的时候,万道亦在感应对方的虚实。道中入定,鸿蒙瞳神妙再现,陆剑弃之存在如大道神祗,万道莫不景从,纷纷得道神点化,纳入尊者之法体。

而那道种周围的溢彩流光之域,正是以陆剑弃所悟本命大道构成的本命之域。

神雷掣动,焚炎烈烈,紫炁鸿蒙,阴阳如变,混沌开天,清浊两仪,虚空无潜,灭境道灭,剑道独行……

小法小洞天,大道大天地。

在炼息境界成一道者资质堪堪,成十道者天骄入流,成百道者妖孽可数,而成千道者可为神,成万道可为天。

陆剑弃所成之道独然成域,旷古烁今之才举世不足以论一二。若待日后成长起来,道域成天,自化天道。陆剑弃当是不知,就在万道成域之际,他已然有了揭秘宇宙终极的资格,不过这是后话。

道域之中,如梦幻仙境般流光旋动的光彩世界一道魔威异军突起,轰塌天柱,赫赫枭狂。

陆剑弃坠入玄而又玄的境界,境界如雷霆烽火炼狱,毁灭是世间的道理,绝望是永夜的挽歌,这里不见生灵气息,却如同亡灵的国度,没有救赎的国度,引渡的只是不见岁月的堕落沉沦。

「古涅神魔人,三荒灭道境,天道吾命魔,炼狱我为神。」

遥遥虚空传来诵经古音,是混沌立道的古魔传法,是炼狱渊薮的亿万亡灵的祷告。

“荒魔立教,圣传灭世,吾创古涅三荒灭气,以混沌古涅之涅克诸天不灭之灭,尔为末世太荒,神体得吾传承,自当有魔道一遭,吾再赐三滴原始天魔命血,助尔练就魔祖不朽不灭身。”永夜之中,一道霸绝超然,满身魔气的神魔之象垂天而立,魔像眉心挤出三滴暗紫混沌色血珠,化为血电印在陆剑弃气海天地。

冥冥识海感应魔道气机,中央万道星河恒寂不动不动雷印似沉寂雷神,雷光电殛纵横无际,黄金领域内苏醒的帝相法目神焰璀璨,逼视极端暗域。似是在那黑暗道中隐藏着怎样存在,再次蠢动,引起了帝相与雷印的牵制。

“哼,拖得一时,拖不得一世,你们以为能阻我多久?”意识界中,暗域里传来低沉的嘲弄,似沉睡于王座的魔王在睡梦呓语中对末世的审判。

不动雷印未有意志显化,但煌煌雷霆却是再添几分威势,将暗域逼迫到识海边缘。

“无圣不出,无用帝魂,时机未到,就算不拦,你也出不去。”黄金领域内首次传出帝相恢弘法印,浩然如天地长河,堂皇似九天庆云。

黄金领域祥光大盛,如永恒金阳,不灭不败,不枯不朽。

暗域受不得祥光照耀,只能收缩避让,蜷在识海边缘苟且残喘。

“呵呵,因果在我手,天地受吾终,待我魔临天下,就算太上帝相也当催为齑粉。”暗魔瞳孔般的黑暗终于沉寂下去,只是不动雷印和黄金领域的压制却不曾减弱半分。

如果以往还是三权分立的局面,那当三滴原始天魔命血注入陆剑弃体内的时候,局势就注定发生了逆转。

正如荒魔之象所言,陆剑弃注定堕入魔道,这是每尊太荒神体的宿命,也是太荒一脉永恒不破的诅咒。

魔血纳入气海,陆剑弃神体一震。久违的荒魔异象焕发,周身魔气沸腾如焰,太荒血脉是神魔属性同体,或许也只有天道能将这两种极端道意完美融合。

可修者不是天道,也打不到天道那般的境界,所以初代太荒神体出现,每一代太荒神体都会面临一个抉择。

成神或入魔?

当然也曾有惊才绝艳的太荒神体纳神魔于一体,以神魔双修证道。不过正如神话时代,神族创「封魔」之术,尝试以神道炼魔道,术法或许尚行,可一旦涉及到大道本源,容不得你鱼和熊掌兼得,逆道而行将是不可逆转的穷途末路。

所以纵观万古时代之后,成道的太荒神体有十余位,而能神魔双修证道的唯有一人,而那人所修炼的法门也是以神道为主,魔道为辅,并非将两者同时当做本命道法证道,虽说不尽圆满,但也是亿万年里震古契今的绝世神雄了。

而如今末世后觉醒的陆剑弃也将面临这样的抉择。

成神或是入魔?

或许这并非什么难题。神话时代确实是后世代只能仰望,无法企及的神秘年代,从鸿蒙、混沌诞生的神祗制霸混沌,一道一法皆是以纯粹道则所演化而来,所以他们从诞生起就强大到了极致。

可极致是一览众山小的高处不胜寒,也是上天无路后的固步自封。

他们成于道,也败于道,而当他们意识到这些的时候,想回头已经太晚了。

后来他们创造出诸天万族,万族继承神祗的大道意志成为诸天的霸主,可他们的道是延续祖神,所以有了「万族图腾象徽」,可这种大道领悟无法让他们如同天道那般包罗万象,所以它们存在的某种意义是失败的。

直到混沌时代后期,神祗创出修真法,以鸿蒙、混沌、天地为界,引后代万族族裔于细微成长,逐步体悟大道本意。

后来又有了哪些变故不甚可知,只道混沌神祗消失之后,崛起的修真族类崛起,最后在万古时代,人族大兴,碾压诸天万族成为诸天万界的霸主,修真法亦是在岁月中不断进行着更迭,最后在微末中闪现道真,突破到连混沌神祗都没有想到的地步。

或许如今的修真道法无法和初创时那般契合天道,却更适合万界族类,成为修行之不二法典。

或许当你站在微末之地才会发现,你看到的不是微末,而是一片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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