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哪都疼（十九）
十九
锦城是关外的城市，在渤海湾最底处，这里的海可能是中国最北的海了。
极目天下那满眼的蓝让小珂惊叹，我们坐在礁石上，任风抚摸着我们的脸，感受着海浪拍岸的乐章，海鸥鸣叫着戏水天海间。
小珂把头倚在我的肩头，我们没有说话，海博大而精深的力量让我的心被吸引，我突然仰天大叫：“我回来了！”
“真美！”小珂抬起头来望着远方。
“只要你喜欢，每年我们都来看海。”我显得有些兴奋，早已忘记我们不过才相识。
好多天前我和小珂不期而遇，网络无限，人海如潮，难得遇到一个知心人，网上聊天真是有趣，可以一起围着一大堆MM转来转去，花不迷色迷。
魅力是什么？魅力是色！
对于小珂，确让我有些心动，有些冲动，离开网络好遥远，好陌生，却又是真真切切地存在！
当初谁能想到，我们会相互依偎着坐在一起呢？
“真像梦一样，昊，谢谢你给我带来的快乐。”
“谢什么呢？快乐是相互的。”我摸了一下小珂的头发：“记得你去上海时，不理我，我这心中总不是味道，其实我知道我没理由的。”
“人家有事情嘛。”
“呵呵，一定没好事！”
“你真的准备离婚？那天晚上在网上你跟我说的。”小珂仰着头看着我，一只手伸出来摸索着我的胡须。
“是，总会离的。”
“保护一个家不易，能珍惜就应珍惜啊。”
“那也得值得珍惜才行啊。”我拣起一块石头抛向大海，击起朵朵浪花：“有时我就想，人这一生到底追求的是什么？一个男人总为情感困扰总成不了什么大事，可没了女人，做什么事都不踏实。”
“有时懒得想，其实在网上你看我还有些快乐，那是在麻痹自己，生活中的我，常常会失眠，有时会一个人在外面走，看着河水流泪。”小珂仰着头看着我说。
“你和你老公就没有点感情基础吗？”
“怎么说呢，我学美术时交了一个男朋友，是我们的班长，不管在学习上还是生活上处处关心着我，我找到了一种真爱，我非常迷恋他。我出身在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爸爸妈妈都是很有文化的人，无奈观念却很陈旧，但因我们之间家庭的悬殊，我父母的重重阻拦，我甚至在经济上支援他考中国美院，努力想拉近我们的距离，但都失败了，最后我们还是分手了。”
“后来呢？”
“在我感情最无助的时间他出现了，就是我现在的老公，其实也是一个穷苦的出身，我想这样的人朴实吧，我感觉他是我可以托付终身的人，就是家人再反对，我也坚持下来，我不能错过一次再错过第二次，他给我情感的依靠，而且是很招女人的那类男人，于是，他成了我的老公。”
“其实你是错的，现在证明。”
“是啊，现在我才想通，其实一个人物质财富极度变化时，欲望也就会膨胀，原本的纯朴是抵挡不住的。我们一起开了公司，创造了物质，却耗尽了家的温暖。”
我用胳膊揽过她：“我们这样是不是错了？会不会伤害了你？”
“伤害？我被他伤害的还少吗？我也需要我自己的幸福，我们见面的第一天晚上吃过饭回来的路上和你一起走，我就感觉到心在贴近，心中很踏实，不由自主地想拉着你的手。”
“呵呵，男人总是朝三暮四，而女人对心爱的人却是朝思暮想。”
“其实我不怕伤害，我怕欺骗。”
“钱可以满足太多欲望了，我是没有钱，不知有了会是个什么样子。”我望着远方：“看，海鸥！”
“这是海鸥？有一双翅膀真自由！”小珂眼光里充满了羡慕。
……
感觉肚子在叫了，我带着小珂海边的大排挡叫东西吃。虾爬，螃蟹再叫上两瓶啤酒，边看着海边吃点海鲜，别有风味。
晚上回到酒店，在门口处我吻了一下小珂的额头：“等一会好吗，我先进去，你过五分钟再进来。”
小珂有些诧异，还是没有反驳，只是点点头。
我进了房间用最快的速度摆好鲜花，打开蛋糕盒，插上蜡烛，点亮它，然后关了灯，打开房门：“公主，请！”
小珂走了进来时我用我破锣的嗓子唱起了：“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有生的日子天天快乐！”
小珂显然有些被这场景感染，眼角有些湿：“谢谢你，昊！”
“哈哈，你说好多次谢谢我了，不要谢了，来，这个我帮你戴上。”边说我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漂亮的紫色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只雕琢着凤凰的翡翠手链，我取出它，拉过小珂的手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送你的生日礼物。”
其实这东西我来之前就准备好的礼物，我在商场转了好久，不知送些什么东西好，后来看着这东西漂亮，也没管什么含义，就买了下来。
“呀！好漂亮的链子，谢谢你！”
“还谢，说过不要谢的嘛！来许个愿望，会给你今生带来幸福的。”
小珂对着烛光闭上双眼很虔诚的样子许了愿。
我们一起吹了烛光开始吃蛋糕，我调皮地将奶油涂在她的脸上，小珂抓起蛋糕往我头上抹，我们在小小的房间里打闹起来，笑声一地！
后来我从后面抱住了她咬着她的耳朵问：“许的什么愿？”
“不说的，说出来不灵了，希望这一刻永远在！”
我没有说话，只是盯着她的眼看个没完，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啊，却让我产生了这多怜爱，我感觉我的情感在变化。
我捧起她的脸深情地亲吻起来……
几天来和小珂一起游山玩水，我给她讲每一处的风景。
景致在不同人的眼里看的东西是不一样的，在我眼里是人文感更强一些吧，比如说一个亭子不过是一个亭子，只是会因为一个典故，一个传说而多了份神奇，不足奇的外观，也就成了胜景了。
我把我所知道的都会绘声绘色说给小珂听，把我不知道的地方也要编出动人的传说胡说八道，只要我们玩的开心，这比什么都好！
最后一个晚上，一个美好的夜留在记忆里，今天小珂就要回去了，她说她还想看看海。
我们来到海边，谁也没说话，我只是看着海。
许久，小珂说：“原本并不在意这些，世事千姿万色，这类的花边新闻多得能听得耳朵生茧。可还是没料到会有一天轮到自己身上！”
“呵呵，感觉到红杏出墙了？”
“好难听，女人不需要寻找自己的春天吗？”
“嗯，在认识我之前有过吗？”
“有过，一个上海男人，后来我感觉太可怕，我在摆脱他。”
“上海男人？就是上次我们发信息时你说你到上海，是不是去见了他？”
“是，我和他也是通过网络认识的，他是个公司的经理，一个有家的男人。”
“网络真可怕！”
“我是去做个了断的。如果不是那样，我也不会来见你。”
“为什么？”
“开始我在寻找我的幸福，可后来我感觉他只是无休止地占有我的身体。我需要的是温暖，而不是欲望，所以我要摆脱。”小珂不知不觉中又流出了泪，看来一个女人在这个问题上往往易被动。
“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我吃醋！”其实我没什么资格吃醋，自己算什么？可听了小珂说后还是全身不自在：“不是都过去了吗？有时幸福很近，你总喜欢到远处去找。”
“是啊，都过去了，并非所有的东西都能占据生命中的空间，只保留最重要的。”小珂略有所思，挽起我的胳膊，把头靠在我的胸前，“昊，我会想这片海的！”
“我也会！”
感觉走进一个导演好的梦境，真怕醒来什么都没有，一个娇娇弱弱的南方女人，一片汹涌澎湃的大海，如何却联系到一起？
眼看着时间快到，我和小珂急急赶到火车站，她是四点的火车，看看还有些时间，我为她准备了些路上吃的，用的。然后坐下来数时间，其实好想它停下来，这一别可能就不会有第二次了。
小珂用她纤巧的指尖在我的手掌上画着，我用心感觉一下猜测出她画的字来：会想你。
临行前小珂拉着我的手说：“谢谢你这几天给我的快乐。”
我心中酸溜溜的，没有说话，只是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
小珂上车了，我站在站台上久久不肯离去，我看见小珂躲在车窗后面盯着我，在视线中一点点消失。
回过头来想想我和小珂是太陌生的两个人，只是网上聊聊天，一个这样偶然的机会相会却温暖了两颗孤独的心，这一切都是始料不及的，可这样遥远现实地摆在面前，哎，可能这一去，这份快乐也不再有了。
失落、无奈、酸痛伴随着我回到了阳城。
生活总要续编，在大梦方醒，我还要回到我的现实，自己好怯懦，自己喜欢什么很清楚，却无力去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