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天色将晚,一条僻静的巷子里。
“你非要跟着我吗?”贺凌霄突然回头,恶狠狠地盯着身后,足足跟了自己两个月的绝色美女。
那天他提气连奔两个时辰,没想到还是被她追到了。
真是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
“嗯!公子救了涯渊,涯渊要报答公子。”女子娇羞的低下头。
他娘的!
贺凌霄暗暗咒骂了一声。没想到居然还有要对自己以身相许的女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他又气又觉得好笑,面上恶狠狠道:“你要跟着我,那你会干什么?我从来不要没用的人!”
“我会洗衣做饭,采药治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还有还有…”女子秀眉轻蹙,掰着手指一个一个认真的数。
“嗯?”贺凌霄眉毛一挑,问道。
“还有生儿育女相夫教子!”
咳咳咳…
一世英明的贺凌霄居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真叫世人笑坏了肚子。
这姑娘脑子有病吧!
他看对方殷红的小脸,汗迹斑斑,浑身出了一件斗篷,无一长物。微一沉吟,索性从袋子里取出一个大元宝,塞到她手里。
“不准在跟着我!找你爹娘去吧。”
女子正欲拒绝,却被他一个凶狠狠的眼神吓住,将口边的话生生吞回肚里,眼底立即蓄起一层水雾。
贺凌霄向来最讨厌别人哭,特别是女人,他猛地甩开对方拽住自己衣袖的手,大步流星地走远。
女子见他这般无情,伤心欲绝,泪珠雨帘子似的落下,右手攥着大元宝,一跺脚跟了上去。
“是不是我走到哪你都能找到啊?”贺凌霄回头,瞪着她。
“我我…”她低着头,盯着脚尖使劲看,好像上面突然开了朵花。
“既然如此…”唯有杀了你才能解决!
女子眼前寒光一闪,耳边呼呼风响,再次睁眼一柄勾尾长刀已架在自己雪白的脖子上。
“我…公子,你…”她惊吓之中更多的是悲伤,泪珠挂在长长的睫毛上,泫然欲落。她生的本就绝美,现在又一副盈盈落泪的可怜模样,更加叫人心碎。
可是贺凌霄不是一般人,他没有来得一阵心烦,怒道:“给我一个理由。否则…”他话没说完,但言下之意显而易见。
“我我…”女子突然看见他垂着的右手,带着一只黑色的手套。精光一闪,惊喜道:“公子所戴的鲛绡手套,涯渊家乡附近的大海盛产。”
贺凌霄手一抖,差点真的伤了她,他收回刀,陡然凑到她跟前,凶神恶煞道:“此话当真!你可知骗我的下场?”
“涯渊不敢。”她无畏地迎上他的杀人的眼神,不卑不亢道。
“哼!我暂且相信你。”手提长刀,扭头自顾自的走了。
女子一愣,明白他的意思,忙跟上他的脚步。
“你刚刚说你叫什么名字?”
“涯渊。”
“崖鸢?是悬崖上的紫色鸢尾吗?”
“不…”
“紫色的,很好看。”
“多谢公子夸奖。”
“我夸的是花,不是你。”
“……”
贺凌霄带着涯渊到一家客栈要了两间上房,他看着浑身脏兮兮的涯渊很是嫌弃,没少给人家脸色看。
其实,他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吃饱喝足后,洗去几天的劳累,贺凌霄躺在床上,双手垫着脑袋,眼珠子滴溜溜直转。翻身侧睡,嘴里嘟哝了句什么,没人听得见。
在他辗转反侧的时候,涯渊同样无心睡眠。
“爹爹娘亲,孩儿已经找到喜欢的人了。可是,他好像不太喜欢我。不过我不会放弃的,我会慢慢改变他,总有一天他也会,也会…”
“喜欢上我的。”她在心里补充道。
涯渊羞得忙拉过被子遮住脑袋,仿佛会被心里的那个人听见了。
她说的没错,有一天那个人的确喜欢上他了,甚至爱他爱到放弃一切。可那时,他却选择了逃避,一次一次毫不留情的,伤在贺凌霄满是疮痍的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