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冬月和雷舒麟走在街上,一个行色匆匆的书生突然拦住他们的去路,对着雷舒麟焦急道:“雷公子,你快去看看顾公子吧!他和蒋家大公子闹起来了。”
那书生口中的顾公子,乃是顾向黎同父异母的弟弟,顾向阳。虽然他和这个表弟没有太多的交情,但毕竟也是舅舅的儿子,所以一听立马前往事发地—桃坞间。
桃坞间是明城最有名的歌舞坊,这里的舞女们不但容貌出色、能歌善舞,而且多知书识礼,一点也不像色侍人的舞女,更像大户人家饱读诗书小姐,因此格调高雅的桃坞间异军突起,短短数年就成为明城文人墨客和达官贵人最为钟爱的风月场所。
顾向阳热衷诗文,经常会和一帮文友来此赏歌舞弄诗文。蒋文泽向来也喜欢呼朋喝友到此作威作福,今日他硬要一个琵琶女陪他喝酒,那女子见他言语粗俗便不愿从他,哪知他混劲儿一上来拽住人家还要把人带回家,那琵琶女本是良家女子,愈是不从。
这琵琶女弹得一手好琵琶,在这个歌舞坊也算小有名气,顾向阳对她也早有钦慕之意。他自诩为翩翩君子从未做过这等欺男霸女的坏事,但见蒋文泽以势欺人,便上前阻止,两人三言两语不和就大打出手。
蒋文泽完全是个绣花枕头,没有几下就被有些三脚猫功夫的顾向阳揍了个鼻青眼肿,躺在地上装死,由于两人都是城里头的权贵公子,无人惹得起,所以就去请顾府的人来解决,好恰不巧碰到了雷舒麟,他在百姓中还是有些名望,众人也比较信得过。
远远地,雷舒麟就听见大厅内的嘈杂声,进门只见蒋文泽毫不顾身份的躺在地上打滚,嘴里还嚷嚷着“城主大人的弟弟打死人,无法无天”“我要死啦”之类的话。众人见他一副泼皮的样子,甚是无奈。
顾向阳被几个文友使劲拉住,也不住骂道: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就不行顾!”
雷舒麟还记恨着上次蒋文泽去打扰童冬月的事,原本见着这场面心中乐意的不得了,但面子上还是必须要过得去。他走过去先安抚了顾向阳,在走到不知疲倦的蒋文泽身边,蹲下身,用折扇敲了敲他,忍俊不禁道:“好了,蒋大公子,雷某已经教训过向阳,你可以起来了。”
蒋文泽正玩的兴起,就想讹他一讹,没辨出是雷舒麟的声音,便继续在地上捂着肚子撒泼打滚。
“蒋文泽,你要是再不起来的话,雷某就亲自扶你了。我不太知轻重,待会弄疼了蒋大公子,可别哭鼻子啊。”说着,就要将他从地上拎起来。
他见识过雷舒麟的狠辣,上次回家可在床上躺了小半个月呢,至今想起都心有余悸,再一听是居然是他的声音,心下大惊,忙不迭的从地上爬起来,冲着雷舒麟顾向阳道:“老子报仇十年不晚,你等着…”
他“瞧”字还没出口,突然瞧见雷舒麟身侧的童冬月,些许滑稽的俊脸倏的一红,生生止住,一溜烟就跑了出去。
众人见他仓皇出逃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蒋文泽听见众人的嘲笑声,突然回头,怒气冲冲道:“等着总有一天会让你们好看!”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的想法,若是有人知道了定会笑上个三天三夜。因为,他在心里想着“我一定会娶个功夫最厉害的女侠,把你们所有人揍成猪头!哼!”
这也就是他之前会猪脑子似得,跑去向童冬月提亲的原因。
“表哥,谢谢你。”顾向阳气消了些,理智恢复。想想也是,若真的把蒋文泽打死了,他爹还不知会怎么烦着他大哥呢。
一个碧衣的女子姗姗而来,眉目清秀,身量纤纤,柔若风中的柳絮,上前对着顾向阳和雷舒麟盈盈拜倒。“多谢两位公子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这便是那琵琶女,蒹葭。生的楚楚动人,难怪蒋文泽那个浑人看上了她。
顾向阳见她一双葱白的玉手,被捏出好几道血痕,本想替她看看,又怕唐突吓着她,急忙把伸到一半的手收回。
几人客套中,童冬月突然觉得有一道凌厉的目光,落在身上,抬头瞥向对面二楼的雅间,一张玩味的笑脸赫然呈现。她心中一凛,旋即提气跃上楼,推开门一看,什么人都没有,只有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摆在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