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遂人愿,原本难得的赏月佳日,天空却乌云密布,还窸窸窣窣下起了不大不小的雨。童冬月叹了叹气,正欲提气奔回雷家的时候,一声呼唤传入耳中。
“童姑娘!童姑娘!这边!”
原是雷舒麟!他撑着油纸伞,立在前方一棵柏树下,正一脸欣喜的望着她。斜飞的雨水打湿他的衣摆,显然已等候多时。
童冬月觉得那个笑容明媚的有些晃眼,呆了半响,至到对方跑过来,方才回神。
“童姑娘,是我。”雷舒麟以为天色昏暗,童冬月没瞧见他,所以忙走到她面前,“童姑娘,你的剑打好了吗?”
“嗯。”童冬月点了点头。见他感兴趣,就把手中的剑递过去。
雷舒麟不及观摩她的剑,突然“啊”的一声呼出来,惊道:“童姑娘你的手怎么受伤了!”
刚才她给灵剑喂血,划伤了手,没来得及处理。此时,伤口外翻,还露出红色的肉在外面。雷舒麟乍一见到,以为她出了意外,忧心不已。
“无碍。小伤,过几天就好了。”
雷舒麟听她说的这样无所谓,本有些恼怒,可转眼一想,她一个姑娘在外闯荡,还是干着捉妖这样危险的事,肯定受过更严重的伤害。突然间,心头一紧,又难过又心疼,也不多说,撕下一片衣襟就要为她包扎。
童冬月本想拒绝,但见他格外严肃认真的模样,不知为何就默许了。看着对方专注的神情,仿佛回到小时候,自己受伤时,哥哥也会这般皱着眉,小心地替她包扎。她撇开脸,不想让对方看见眼里的泪水。
雷舒麟以为她是怕疼,故而不敢看,忍不住打趣道:“姑娘武功盖世,骁勇无敌,连妖怪都不怕,却怕手掌心疼痛,若叫敬仰您的芸芸众生知道了,定会伤心死的。”
他尖着嗓子,语气滑稽,最后一句像极了久居深闺的怨妇。听他这般调侃,童冬月忍不住噗呲一笑。
雷舒麟望着她尤带着泪珠的笑容,甚是好看,情不自地的夸道:“童姑娘笑起来真美!”
童冬月见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睛一眨也不眨,心不禁砰砰直跳。长这般大,还不曾有人夸她漂亮,见对方说的那么直接,忍不住俏脸发热,比抹过胭脂还红。
不得不说,虽然初含兮生下女儿就撒手人寰,未尽过一天做母亲的责任,但却把自己的好模样全全传给了女儿。
雷舒麟看她羊脂玉般的肌肤,白里透红,如此羞赧一笑,好似新雨后盛放的红莲,美的让人心惊。他只觉耳边嗡的一声响,心扑腾扑腾直跳,好似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良久才结结巴巴道:“童…姑娘…我我…弄好了。”
童冬月不知他心中惊艳,迅速从自己的失态中定神,敛容正色道:“谢谢。”
此时,雨又大了些,雷舒麟接过她左手的雨伞,两人并肩而行。
“…嗯…其实…本来我带了两柄雨伞的,方才借了一把给一个老伯。”
“嗯。”
“童姑娘不会生气吧?”
“不会。”
……
雷舒麟心神激荡,既开心又紧张,他不敢告诉对方,自己硬是把伞塞给了一个卖伞的老头,还有,他希望这条路可以长一些,再长一些……
雨渐渐地歇了,没有月色揭露丑陋,黑漆如墨的明城更容易让“人”为所欲为。在一条极普通的胡同口,靠墙倚着一名貌美的年轻女子,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捂住胸口,娇弱地呼救,淡淡的烛光映在她惨白的小脸上,格外的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