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童冬月远远地听见一个娇俏却愤怒的女声。
“老头儿,那个女人何时回来,我们都等了三个时辰。再不出现的话,本小姐可不客气了。哼!”
童冬月抬头,见大堂内有三男一女的年轻人,掌柜战战巍巍立在前面答话,皱巴巴的脸上全是尴尬和怯意,小心翼翼地讨好道:“雷小姐息怒,现在已近卯时,城里晚上不大太平,想来童姑娘不久便回来了。”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十六七的姑娘,身着粉色襦裙,容貌俏丽,杏目瞪圆,因发怒脸颊微红,看起来也煞是可爱。
她右边一个白袍公子,年龄稍长,面容与那少女有三分相似,手持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摇着,制造着并不需要的凉风。
左首边是一位青衣少年,未及弱冠,长相也是极清秀的,双手环胸,面露不耐;
再左,是一个佩刀的男人,倒是一个眼熟之人。不正是昨天南门遇见的韩什么轩的么?
在童冬月打量四人之时,对方也注意到了她。
童冬月拾阶而上,跨过门槛,白袍公子眼前一亮。门外的女子劲装束发,缓缓而来,全身不着丝毫装饰,眉清目秀,观之身心舒畅。
掌柜瞧见她,松了一口气:“童姑娘,你可回来了。几位贵客等候多时了。”
忙走过来迎接,却一直扭着头看向那四人,道,“这位就是小人所说的童姑娘,不知道是不是几位要找的人。童姑娘人很好……”
“你这女人好生无礼,害的我们兄妹在客栈苦苦候一天。”
众人都还不及言语,粉衣女子便出言训斥。
道歉?别人刚进门你就嚷嚷,可曾有给别人道歉的时间?而且,凭什么!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对于蛮不讲理之人,童冬月不屑于计较,侧头向掌柜道:“张叔,可是有事?”
“喂!本小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么?”
那少女是个脾气火爆,从小备受宠爱,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连大哥都得忍让三分,更别说一般人等谁敢怠慢她。
今日随着哥哥等人在这破客栈等了好几个时辰,原本就窝火,怎料童冬月还对她爱理不理,更别说表示歉意,不由得怒火中烧
其实这姑娘也是自找没趣,你们又没有预约,人家又怎知道有人前来?
何况哪有一见面,就对别人呵斥怒骂的,也是童冬月性子好,不爱惹是生非,懒得与她计较。若是性子冲动之人,早就和她打上了。
“张叔没事的话,我便去休息了。”
“雷小姐息怒,童姑娘不知道几位贵人要来,还望您大……”掌柜想赶紧向他们赔礼道歉,不管是替童冬月解释或者掩饰都行。
这都是他开罪不起的人啊。
“雷小姐,可容在下同……”
韩离轩着急,极力想阻止接下来可能会发生的一切。因为他对这小姑奶奶的脾气,还是略知一二,生怕她得罪了对方。而且从内心来讲,她不忍这位童冬月被人侮辱——再怎么说,别人都是于明城有恩的。
那少女被童冬月的“傲慢”彻底激怒,抢先拦住她的去路,不依不饶:“别想走,先道歉!你知道我们是谁吗?你知道我们的时间有多宝贵吗?你一个不知好歹的江湖女子竟也敢对本小姐摆谱,给脸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