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天下有道,却(1)走马以粪;天下无道,戎马(2)生于郊(3)。
咎莫大于欲得,祸莫大于不知足(4)。故知足(5)(之足),此恒(6)足矣。
【词义注释】
(1)却:退还。
(2)戎马:战马。
(3)郊:野外,此处指战场。
(4)祸莫大于不知足:王本及诸本此句均在“咎莫大于欲得”之前,而竹简《老子》则在“咎莫大于欲得”之后,与下文正相连接,且文义较顺。陈鼓应认为竹简本优于它本,从之。
(5)故知足:王本及诸本“故知足”句后均有“之足”二字,于义不通,惟司马光本及《文选·东京赋》李注引则均无“之足”二字。高亨注本亦删去此二字,据改。
(6)此恒:王本及多种今本此处均为“常”字,傅奕本作“恒”,而竹简本则为“此恒”二字,语意较圆满,故予更正。
【白话译文】
有道的君主掌权,把战马还给农民;无道的君主掌权,(把耕马征来打仗),孕马也不得不在战场产仔。最大的过错莫过于贪得无厌,最大的祸害莫过于不知满足。所以(做君主的)能够知足,这就足够了。
【原意解说】
老子认为:贪欲是人类社会一切动乱的根源。因此,一个国家走向和平或者走向战争,全在于君主的导向。君主能够“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清静无为,老百姓就能自正自富,刀兵入库,战马归田。如果一心为私,贪得无厌。对内必然鱼肉人民,“取不足以奉有余”;对外必然发动侵略,扩张土地城池,掠取子女玉帛,以供其无穷享乐。这是人类历史早已证明并仍在不断重演的客观存在。然而做君主的总不能从中汲取教训,于是老子提出“知足”的主张,期望为民上者能在个人物质生活需求上有个自律的界限。在这方面他没有讲明具体内容,但从经文中曾经讲过的“虚其心,实其腹”、“为腹不为目”等词义中,不难看出他对领导者基本生活需求的适当满足,还是持肯定态度。他所反对的是那些难以满足的声、色、财、货等身外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