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知足者富。
[强](1)行者有志。不失其所(2)者久。死而不亡(3)者寿。
【词义注释】
(1)强:王本作“强”,但注文又说:“勤能行之,其志必获”。
《庄子·大宗师》有“而真人以为勤行也”。严灵峰认为“强”字有误,且与“自胜者强”雷同。宜改为勤。我亦赞同此说。老子曾说“心使气曰强”,认为“强”是离道的行为;故“强”字肯定有误。
(2)所:指道所赋予人的本性。
(3)亡:古与“妄”通用,此处应作妄。
【白话译文】
能认清别人是有智,能认清自己才算明白人。能战胜别人是有力气,能战胜自己才算强人。知道自足就是富有。坚持行道就第三十三章是有志。不迷失本性才能持久。到死而不妄为必能长寿。
【原意解说】
这是对修道者处理内外关系的指点。老子之道,自本自根,自然已足;常无常有,内外兼备;无以观妙,有以观徼,二者并举,贯注全经。但有形者显而无形者玄,在人者易察而在己者难知,极易被人忽视。本章着重提醒那些有志于修道的人,对于自身的种种私心杂念,贵有自知之明,自胜之力。自知方能识别迷误,端正方向;自胜方能抵制一切外在诱惑,后身外身,抱一不离,至死不变,与道同在。这是老子的修道工夫,也是经文第五十九章所说的“深根、固柢,长生、久视之道”。有的注家把“死而不亡者寿”句中的“亡”字作死亡解,为了自圆其说,因而释为:“身死而精神不死”,这是不妥的。因为这有悖于老子的寿命观。按照经文论点,人的生命是精神与躯体的统一体,二者不可独存;经文第十章的首句“营魄抱一,能无离乎”,就是明证。第五十章的“出生入死”,也说明有生必有死。而且本句的“寿”字,与五十九章的“长生、久视”其实是一个意思,不能把它误解为不死。河上公对这句话的注解是:“目不妄视,耳不妄听,口不妄言,则无怨恶于天下,故长寿”,他所讲的几个不妄,其实就是要人处处坚持行道,“道则久,殁身不殆”。这才符合经文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