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文校正】
绝学(1)无忧。唯(2)之与阿(3),相去几何?美之与恶,相去何若?人之所畏,不可不畏。荒兮(4)其未央(5)哉!众人熙熙(6),如享太牢(7),如春登台。
我(8)独泊(9)兮其未兆(10),如婴儿之未孩(11),儡儡(12)兮,若无所归!
众人皆有(13)馀,而我独若遗。我愚人之心也哉!沌沌兮(14)!
俗人昭昭(15),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16),我独闷闷(17)——澹兮(18),其若海,■(19)兮,若无止。众人皆有以(20),而我独顽似鄙;我独异于人,而贵食母(21)。
【词义注释】
(1)学:学问,杨兴顺认为此处指中国古代统治阶级的一切文化知识,辜正坤在其英译本中译为自私自利的学问,两位学者的本意基本一致。我认为此处所指的应是:一切关于以私字为核心的有为之治的说教和知识。
(2)唯:应诺,答应。
(3)阿:阿斥,斥责的声音。
(4)荒兮:广大,无边无际的样子。
(5)未央:没有完结。
(6)熙熙:快乐的样子。
(7)太牢:古代祭祀天地时,设有全牛、全猪、全羊的宴席。
(8)我:此处不作第一人称。福永光司说:“老子的我,是跟道对话的我,不是跟世俗对话的我。”陈鼓应说:“本章中的我,不必特指老子自己,亦可视为体道之士的一种泛称。”我倾向陈说,以释作道的化身为较妥。
(9)泊:淡泊。
(10)兆:苗头。
(11)孩:古“咳”字,表示笑的意思。
(12)儡儡:同“累累”,疲惫、懒散的样子。
(13)有:占有。
(14)沌沌兮:混沌不清的样子。
(15)昭昭:明明白白。
(16)察察:苛刻,尖刻。
(17)闷闷:宽容,浑融。
(18)澹兮:辽阔无际的样子。
(19)□:高风,此处作形容词用。王注:“无所系絷”,即飘忽不定的样子。
(20)有以:有用,有作为。
(21)食母:食读sì,饲养的意思;母指道。食母之意为:得到道的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