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的跑回文家寨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倦鸟投林的时刻了。
文家寨上下百多户人间,依山而建,在这黑夜降临时,竟像是天幕掉下来一块似的。星星灯火后,各家长李家短的说着话,倒也是一派温暖祥和。
马蹄声打碎了这一方宁静的夜晚,寸墨,片云狂吠而入,一时间人潮如云,满山解冻。
“文峥回来了?”
“这下算是好了,总算有救了。”
“哎,惨了这孩子,还不知道人家下了套,等着他钻列!”
一人一马,狂飙突进,顺着村子里的大道朝着自己家飞奔而来。
“娘亲,我回来了!”
水净月听得外面马蹄声急,双犬狂吠,却半句话也喊不出来。
为什么,因为已经被黑风山的大王抓住了,捆在他们家的拴马桩上,嘴里塞着一块洗碗布。
黑夜里,看着满天繁星,水净月泪眼婆娑,心里不断的祈祷着。
“老天啊,菩萨啊,救救我的儿子,让他不要回来,不要回来啊!”
正祈祷着,耳边传来了文峥一声“娘亲”,只叫的她娇躯一颤,六神无主,有喜有悲。
喜的是,儿子竟然没事;悲的是,这里被歹毒的土匪布置了天罗地网,专门来拿峥儿。
马打了个响鼻,直直的一双前腿站立起来,任凭文峥怎么催动,就是不超前挪动半步。
寸墨,片云也蹲在身后,朝着黑暗里狂吠不止。
“少爷,有圈套啊,我闻见好多陌生人的气息。”
文峥满脸毫不在乎的样子,手中两把戒刀一碰,火星四溅。那马吃了这一惊吓,朝着院子一冲,整堵墙都被推倒在地。
“娘,孩儿回来迟了,让您受苦了。”
赵秦骑在马上,早看见母亲被人绑在拴马桩上,所以提马冲进院子,一个翻滚,刀口所过,拴马桩上的绳索尽数斩断。
蓬蓬,一阵炸响,无数火把点亮,将整个院子照的亮如白昼。
“哈哈,你个兔崽子,倒是很有孝心啊!”
黑风山的大王,黑山。
四周墙头出现了数百持着弓箭的强盗!里三层外三层的站着长刀短剑的土匪,一个个呵呵冷笑不断。
“我还正要去黑风山钉耙寨,这倒是免得我跑路了。”
赵秦站起身来,将母亲朝着黑马身边推了一把,双手握着戒刀,冷冷的扫视了一下周围。
那一群土匪更是笑的前仰后合,这就好比一只被猛虎围困住的山羊,恶狠狠的威胁老虎说自己早就想去找他算账一样。
何况,这乳臭未干的孩子连山羊都不算,一把抓下去,连命都没了,海大言不惭!
两只狗站在门边的树林里,静静的看着文峥,焦急的低吼着。
这时,文家祠堂里走出来数百民众,他们拿着铁锹,榔头,长棍,竹竿来到了文峥门前。
“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竟然敢于黑山大王为敌?”
门前的土匪腹背受敌,一时间色厉内荏的吼叫着。
“黑山,你有本事就别欺负女人,放了我娘亲,我跟你堂堂正正的打一场,你赢了,我就把头给你,你输了,就把头给我?如何?”
黑山看着门外密密麻麻的文家族人,心中顿觉不妙,今日即便能全身而退,也会损兵折将,日后威名扫地,就再也别想收到粮食钱财了。
文峥站出来说了这一席话,他心中一亮,这倒不是自己以大欺小,而是别人主动邀请的,传出去自然不算跌价。
况且这次来,也只是为了教训教训这小子,免得抢了自己威风而已。至于那什么宝物,自己拿着也是被人抢走,倒是懒得去管。
想透了这些,就哈哈一笑,超前走来。
“孩子,我跟你爹有过约定。所以,此次来也只是看看这约定还算不算数,既然贤侄如此虚心好学,我倒不能推辞了。”
一众乡民只在心里把这个黑山骂的****不如,说的冠冕堂皇,其实就是想吞了文家寨子当地盘。
文峥见着五大三粗的土匪这么容易上钩,心中也就更是轻松了。
“不过,我们既然是比划,点到为止即可。你看如何?”
众人心里一定,虽然只是嘴上说,点到为止,文峥的危险也就少了很多。
水净月此时狐疑的看着这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竟然说的这么温柔慈悲,生怕儿子会上当,一把抓住文峥,在耳边说了几句。
“嫂子,你别多心,我说到做到,绝不会让你白发人送黑发人的!”
黑山朝着水净月高耸的胸部看了看,大有深意的笑了笑。
“好吧,让我母亲先出去,我们两划开道道来,好好比划比划!”
文峥一遍说着,一遍背靠着母亲,两人牵着马一步一步退到了门外。
“给我杀了他们!”
黑山忽然双手一挥,因为他发觉那黑马上横着一杆九尺长枪,现在赫然就在文峥手里。
文峥不懂枪法,横在手里当做大铁棍一般舞动着,将那门口的二三十喽啰一眨眼打死了大半。
马一声长啸,朝着院子里冲了过去,双足朝着黑山踏来。那屁股上,赫然插着一把弯月一般的弯刀。
黑山一个躲避,反手一刀斩在马腿上,一声长嘶,马摊到在地上,血流如注。
就在这一瞬间,黑山眼前一黑,一团雪白的亮光呼啸而来,众人还没来得及放箭,文峥已经杀到了黑山面前,砰砰砰,金铁轰鸣,黑山连连倒退,一脚踩进血水中,失足倒了下去。
“猛虎驱羊。”
“饿虎拦路。”
“八方刀舞”
眨眼间,黑山身边的四大金刚八大护卫尽数死亡。
黑山一个愣神间,左臂被砍的骨肉分离,惊恐的朝着屋内逃去。
这边村民看的目眩神秘,老族长发一声喊,众人借着文峥的气势,杀的那一群喽啰四处奔逃。
全村猎狗出动,只咬的他们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黑山吃了文峥一刀,忍痛穿过后门,跳上了自己的呼雷豹,一路朝着钉耙寨亡命奔去。
“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直到杀死你!”
文峥发足狂奔,没到三十丈,弯刀脱手而出。
“飞龙式。”
黑山只觉得背后一阵龙吟,金锐破空声呼啸而出。
扭身一闪,那雪瓦瓦的弯刀插在了呼雷豹的屁股上,马吃痛更是狂奔不停。
这马乃是一匹神驹,乃是黑山偷到的军马,所以吃痛却并没有将他掀翻下来。马换做呼雷豹,乃是当日程咬金所骑军马同类。两军阵前一声虎吼,万马臣服,站立不稳,程咬金上前一斧,敌人直接去了地狱。
幸亏文峥乃是徒步狂追,若是骑马来赶,说不定会吃了黑山一记杀招。
文峥追了百来丈,也失去了踪迹。
母亲的两把弯刀竟然丢了一把。众人打的热火朝天,钉耙寨的喽啰被打死了一大半,活捉了几十个,溜走了一小部分。
等到四下里安静下来时,水净月看着满脸苍白的文峥摸着自己给的弯刀流泪,才俯下身来抱着儿子痛苦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