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会破出困蛹,夏蝉会褪去旧壳,朽木待到有一天也会褪下焦皮抽出新芽。可是沉浸在困难彷徨之中的人们何时才能睁开双眼醒于这长长的黑暗之中……
——
即墨三人顺着一条小路一直走,走到了尽头,是一个岔路口。
“走哪边?”巫木挠头问到
“都一样,反正也不知道要去哪。”白夜说着
“以前是这样没错,但是现在,我只想走没有人的路。”即墨翻了翻眼皮。白夜也跟着猛点头。
只要是城池,里面都会供奉着天界诸神的画像或雕像,而巫木看到这些却总会神经发作一般大骂一场,最后引来城里人的追赶暴打,给二人招来无妄之灾。
偏偏他却总是一直跟着即墨二人,没人听他们解释,最后二人只好默认:他们就是一伙的!
即墨和白夜可不想再那么惨的抱头鼠窜。于是,一路上二人尽挑些人烟稀少的路走,也记不清多久没看到过人影了,只能靠干粮野果和打猎果腹。
“唉,没办法,看到那些恶心的东西摆在那里还有一帮愚昧的人去拜祭我就忍不住。“巫木抓了抓脸说道。
“话说,你到底为什么那么厌恶上面的人呢?”即墨忍不住问,手往天上指了指。
“哼哼,没什么,只是觉得一帮白痴去拜一帮蠢货很好笑而已。”巫木哼哼道
即墨和白夜对视了一眼,无奈的翻了翻白眼。
白夜掏出一枚铜板,说,“正面左,反面右,怎么样。”
巫木点头表示同意。
即墨一拍脑门一副听天由命的表情。
结果是正面,往左。
当远远的透过晨雾隐约看到一面巨大的城墙的时候,即墨恨不得一巴掌拍的白夜一闪一闪亮晶晶。而白夜此时只想找个墙缝把巫木塞进去。
很快,两人发现他们想多了。
和之前经过的城市不同,这里是一座空城,或者说,这只是一座废墟。
城墙上满步的狰狞黑色仿佛在向人们诉说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场灭顶的灾难,那感觉让人透不过气来。
三人楞了愣神,即墨只感觉背后一阵冰凉,用力的眨了眨眼睛。
“进去看看吧。”白夜说。
“……嗯,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即墨在确认眼前的景象是真实的而并非幻觉之后说到。
“还真是,让人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啊哼哼”巫木表情有点难看。
“怎么了?”两人狐疑的看向巫木。
“呵,没什么,走,进去吧。”
——
“也许这里是发生了一场火灾吧……”即墨摸了摸下嘴唇说,他只觉也许唯有这样才能解释这城里无论大街小巷还是断壁残骸都层层布满的与城墙上面一模一样的令人窒息的黑色痕迹。
白夜沉思了一下说,“不会吧,看起来,这里已经毁了很长时间了,即使真的发生了那么大的火灾,也不该仍然像是刚刚发生的一样,这周围的黑色灰烬如同新的一般,这,太诡异了……”
“或许这不是一般的火。”巫木抱着肩说
“那是什么火?”即墨问
“我哪知道,再往里走走看看吧。”
可以看出来的是,这曾经是一个雄伟辽阔的城池,即使成为一片废墟,也依稀从中感受到一种磅礴的气势,曾经繁华厚朴的古城身影仿佛依旧耸立。
而慢慢的,三人越来越感到说不出的压抑。
越接近城中心,那满布的黑色烧痕愈发狰狞,颜色越来越纯粹且令人心寒。
“咣当”一声,即墨捡起了一块石头丢到一片房屋中,顿时惊起了一群乌鸦,片片的乌羽四散,凄哑的嘶鸣不绝于耳,摄人心魂。
“到底,这里发生了什么?”即墨望着眼前的一切目瞪口呆。
“是啊,简直就像一座鬼城,曾经的那场灾难到底从何而来……”白夜的蓝色瞳孔微微收缩,透出一丝奇异的光,仿佛想要看到那逝去的灾难片段。
而巫木只看着天空一言不发。
慢慢的,不知道走了多久,似乎接近了这座城的中心。
即墨踩碎了一块瓦片,发出“啪”的一声,而此时,即墨却不觉得这声音是从脚下发出的,而是从心底深处响起直震脑海的一声惊雷。
即墨惊呆了。
平日嘻嘻哈哈的白夜也惊呆了。
巫木的五官仿佛要扭到一块,无比狰狞。
他们眼前是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裂缝。
在那之中,黑雾环绕,蒸腾翻滚,犹如冤死的亡灵,不甘的魂魄在其中翻腾嘶吼,幽灵般的身影若隐若现,而隐约可闻的嘶吼也彷徨在耳边,只觉无比的怨念充斥了整个耳畔。
在那黑雾下方,是与整座城中布满的黑色截然不同的暗红色,不知是在那黑雾的遮挡之下亦或本身便如此,那红色彷若在翻滚流淌,直盯片刻,脑海中魔障般充斥满了那些残破的声音:
刹那间,仿佛惊雷闪烁直直劈开大地,翻滚的岩浆汹涌而出,疯狂肆虐。翻腾的乌云中猛降下闪烁金光的箭支如雨。
人们疯狂的嘶吼声不断响起,女人绝望的哭喊扯破喉咙,孩童无助的哭泣宛如刀绞。
有人在怒吼,痛骂。
有人在悲泣,惨呼。
很快,这一切声音都消失了。
一阵风吹起,满城升腾出了无尽的黑鸦遮盖天空,悲鸣响彻这片天空,久久不绝。
“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惊狂的笑声响起
即墨惊回神来,扭过头,却看到巫木在仰面大笑。
忽然,巫木手指向天,“你们把这里变成了地狱!你们把这人间变成了地狱而后独自活在瑰丽安宁的天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自己的杰作!为什么!为什么!这样你们到底能得到什么!啊!?哈哈……”
乌鸦落下地面,只留几只散落在天空,那哀转不绝的,是它们的嘶鸣,还是巫木的痛喊。
“究竟这里发生了些什么?你又知道些什么?”即墨问巫木
巫木止住笑声,正欲开口……
“天谴之地……”
“什么?”即墨扭头盯着白夜,“天谴之地?”
白夜叹口气。
“传说,古时有一座城,居住着百姓数十万,那座城的城主功力盖世,受天界旨意镇守一片广沃地域,平息数次战乱。天界欲封他仙位,可就在封神日时,他率领全城将士斩了封神文史,毁了天帝祭坛,百姓举他为帝,自立旗号。于是,天界大怒,发天兵神将近万征讨此城,那位城主法力无匹,竟率众将领重挫天界战兵。天帝发狂,降下了末日天谴,一举毁灭了此城,城主身陨,全城将领无一幸免,举城百姓也消失了,传说是被天帝发配遥远边疆,生生世世不得踏出一步,可是,看了这些,谁会信他们还活着呢。”
“这样啊……”即墨心头只觉一沉,说不出话。
“其实,这座城,也叫做天绝之地……”巫木摸了摸下巴说。
“你也知道这个传说吗?”白夜看着巫木问道。
巫木咬着牙,没有回答。
走出了那片废墟,一直到很远的地方,即墨三人回头眺望,却只看到一片黄沙扬起,遮住了那片灾难之地。
断城粉沙,那成片的废墟残骸说不清这历史,残砖断瓦也只是掩盖了曾经,或者是什么东西,遮蔽了人们的双眼。那被尘沙遮住的,是一座废城?还是一段历史?
……
走了很远,再也感受不到那种压抑。
“即墨。”白夜喊
“嗯?”即墨扭头看白夜
“你……知道妖吗?”
“什么?”即墨疑惑的盯着白夜,巫木也如此,白夜这个问题太奇怪
白夜的蓝色瞳孔一阵失神,自嘲的摇摇头道,“没事……我忘了,你连从你哪来都不记得了,怎可能会还知道妖呢。”
“妖和神战了这些年,可这众生又有谁知道妖是什么样子呢……”
即墨张了张嘴,说不出什么,他只觉应该说点什么。
因为他从未在白夜眼中看到过那种神情,失落,迷茫。
“我找了很久,踏过黄沙,走过荒原,却从未找到那个答案。也许他是对的,也许我从来不该去寻找,因为那个答案可能根本就不存在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宿命吧……一个终究还是敌不过的宿命,到最后都逃不过”
巫木听到这番话闭上了眼眸,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忽然,即墨开口
“为什么要逃,为什么会敌不过,我不相信什么宿命,因为我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啊,说我想说的话,做我想做的事,我的命运,不是一直掌握在自己的手上吗。”即墨仰头望着天空,握了握拳头。
“……可你却早已忘记了自己是谁,你的经历,难道不是命运的安排吗?”白夜翻翻白眼
即墨沉默片刻,说:“如果命运拿走了我的记忆,我就去找他要回来!”
“你敌不过的!”巫木开口,“有些事情,早就注定了。”
白夜盯着即墨,他很想知道即墨的回答。
“如果命运真的有你们说的那么可怕的话,当我反抗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赢了!”
白夜愣了下,这句话,曾经也有人跟他说过。
巫木笑了,“呵,是吗,好吧,现在我们又要开始纠结一个问题了。”
“什么?”
“走哪边?”
“……这确实是个问题……”即墨和巫木看着前方的岔路异口同声道。
“是这里吗?”一个紫衣中年人指着面前的村庄问道
这里,便是白夜遇到即墨的地方,那个小村庄。
“是,最后的消息是说他在这里,而且好像还呆了很长时间。”紫衣人身后一个大汉回答
“恩,进去看看。隐藏好气息。”
“是!”
这里没有变过,依旧是那么的安宁,平静。
村口的几个孩童嬉笑打闹着做着游戏,看见陌生人进村,纷纷停下嬉闹,眨着乌黑的大眼睛看着来人。
紫衣中年人见到此景,不禁微笑,他走到近前,蹲下身来,摸了摸其中一个小女孩的前刘海。
“叔叔,你们来干嘛呢?”小女孩含着糖奶声奶气的说
“叔叔是来找人的,小家伙,有没有见到过这个大哥哥啊?”紫衣人打开身后大汉递给他的一副画卷,画卷徐徐展开,露出一张清秀的少年脸庞。
小女孩和几个伙伴们都好奇的凑了过来,看到画卷上的人时,孩子们惊呼道:“是白夜哥哥!”
紫衣人露出了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对,就是他,他现在在哪呢你们知道吗?”
“知道。”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紫衣人。
“哈哈,好!那带我去找他好吗,我是他的……叔叔。”
小女孩指着村外,乌黑的大眼珠认真的看着紫衣人说,“白夜哥哥走了,都走了快两个月了!”
“……额,哈哈,好吧。”紫衣人无奈的摇了摇头,苦笑道。还是晚了一步啊,这家伙……
“左宣,怎么办?”身后大汉附耳问道
“嗯,先四处转转吧,他在这里呆的时间是最长的,应该会留下点什么,之后再派人去找他,反正……也不差这一会儿……”
“是啊,都走了快两个月了……哪差这一会儿啊……”
“你想找茬!”
“哼,之前让你快点吧,你缠人家酒馆姑娘缠了一个多月,还说什么没事,他都呆了两年了不差这一会儿,现在好了,姑娘把你臭骂一顿,要找的人也没了,唉……”
“你……好歹我也是堂堂护法一名,留点面子好不好……”
“你问问人家小娃娃知道啥叫面子不……就你这老脸”
“我靠……回去得絮叨絮叨破黎,把你们都惯坏了……”
“护法大人万岁!”
“……懒得管你”左宣翻了翻眼皮
转过头,看着被他二人逗的捂嘴偷乐的孩子们更是无奈的拍了一下脑门,“形象啊……”
“老脸啊……”身后大汉摇头嘀咕
“额……小家伙,能不能带叔叔去白夜哥哥住的地方看看?”
“好啊,叔叔跟我来~”说罢伸手去拉左宣的手,引着左宣向村中走去。其他孩子们也纷纷跟上热情的想要帮忙。
“真是单纯的一群孩子啊,就不怕我是坏人嘛,如果他们知道我是……哈,估计他们也没听说过吧。”左宣此时心想。
走到村中后,突然
“真真!”一位妇女冲小女孩喊到。
那人是李婶。她向女孩招了招手,示意女孩过去。
“李婶!”小女孩开心的冲那人摆了摆小手,然后对左宣说,“叔叔你先等我一下啊~”说罢向李婶跑去。
‘李婶,怎么啦?”
李婶低下头摸了摸真真的脑袋,又看了看左宣,问,”真真,那个人是谁啊?”
“嗯,他是白夜哥哥的叔叔,是来找白夜哥哥的!”
“哦,是吗?”李婶狐疑的问,心里想,白夜不是说他是孤儿吗?这个叔叔是从哪来的呢?
想罢便牵着真真来到了左宣的面前。
“你好,请问你是……?”
“哦,我叫左宣,我是白夜的叔叔,是来找他的,听说他已经走了,就想去他住的地方看看。请问您怎么称呼?”
“噢,你喊我李婶就好,村里人都这么叫我,”
“嗯好,李婶,那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去白夜住的地方看看?”
“这个……”李婶有点为难
“噢您放心,我真的是他的叔叔,不是坏人,我从小把他看大的,真的,请相信我!”左宣努力使自己面容祥和,摆出一脸真诚的表情注视着李婶。
“你别把人家吓着。”大汉损道
“你小子有完没完!!!”左宣扭头瞪着那个大汉。
“不是不是,我只是……算了,你跟我来吧。”李婶想了想,最后觉得白夜什么也没留下,住的地方也很简单,只是,白夜走后,他的住所自然而然被那头母猪霸占,如果这真的是他的叔叔,让人叔叔看到了会怎么想呢。
就这样,抱着矛盾的心情,李婶带着左宣向曾经白夜的住所走去。一路上李婶不断向村里人解释左宣的来历,左宣也四处打量着四周向他投来好奇目光的村民们。
当听说左宣是白夜的叔叔时,村中众人便热情的向左宣打招呼。
“看来白夜在你们这里很受欢迎嘛!”左宣一一回应热情的村民,抽身笑着问李婶。李婶也笑了,说,“是啊,白夜在这里的时候很受欢迎,他是个善良的小伙子,帮村里人干活,修房,帮老人看病采药,我老伴的病啊,就是被他治好的,我们都很喜欢他呢。”
“是啊。”左宣不可置否的笑了笑。
“说起来,还真的很想他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呃……”“是啊叔叔,我们都很想白夜哥哥呢,他什么时候回来呢。”小女孩真真也抬头问道。
左宣拿手指刮了一下小女孩的粉颊,“他会回来看你们的!”
“嗯!”小女孩认真用力的点了点头。
仿佛一颗种子在她心里发了芽,生了叶。
……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白夜以前的住所。
“到了,就是这里了……”李婶不好意思再看左宣。
眼前是一个简单的有些破旧的小木屋。
左宣刚要进去,忽然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
“吭吭~吭哼~”
“什么声音?”左宣奇怪的问道,再看见李婶一脸尴尬的表情,好像明白了点什么。左宣身后的大汉说,“这好像是……猪叫……”
“呃……”左宣只觉脑门几条黑线,不过想想白夜的性格,也就释然了。
不过可尴尬死了李婶,心想左宣该怎么看我们啊,让白夜住猪圈两年,这叔叔不得心疼死啊……
正想着,左宣开口说,“李婶,白夜一直住这吗?”
李婶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也知道让白夜住在这很不像话,可是……”
“好了好了,李婶,我知道的,那小子的脾气就是很怪,他要是想住这里你把这烧了他堆一堆草照样住在这,不怪你们!”左宣看出李婶心中所想,连忙安慰。
最后左宣进去细看了一下,除了一头母猪和一窝小猪崽以及一些猪屎以外,什么都没有发现,不禁失望的叹了口气。
在没有什么发现之后,左宣决定离开了。在村口,李婶和乡亲们来送左宣,正在于村民寒暄告别之时,左宣突然向村外树林中投去了一丝惊异的眼神。那个大汉也注意到了左宣的眼神,顺着左宣的眼光看了看,却并没发现什么。
很快,左宣带着大汉告别了村民,路上,那大汉疑惑的问“左宣护法,你刚才在看什么?”
“一种奇怪的感觉,在那片树林里,应该有什么东西。”
大汉又看了看:“没有吧,我没什么感觉啊。”
左宣一个爆栗敲在了大汉脑门上,:“你要是能感觉出来,你都能当这个护法了!”
大汉摸着疼痛的脑门,幽怨且鄙视的暼着左宣。
“得了得了,进去看看吧!……别那么幽怨的眼神看着我!我又不好你这口!”
“跟谁好你这口是的!”
“……”
两人走进了树林,左宣四处打量,顺着感觉忽快忽慢的走着,很快的,他盯住前方的树林深处,“那里!”随即带着大汉快步的走向那片深处。
忽然左宣停了下来,皱起了眉头,这里,是一片空草地,一阵风吹来,周围树叶沙沙作响,阳光透过摇曳的树叶缝隙在地面上斑驳变化如同万花筒。左宣盯住了前方的一块模样怪异大石头。
这里,便是白夜发现即墨的地方,那块石头,就是白夜口中的阿怪。
左宣慢慢走近,他抚摸着这块石头,心里泛起了一丝奇异的感觉。
左宣后退两步,凝神提气,大汉见此也后撤了几步,虽然很奇怪却并不做声,也不再接茬斗嘴,静静的看着。
左宣双手画圆,手心紫气涌动,很快紫气随着左宣双手的划动在身前形成了一面朦胧的宝镜,左宣催动宝镜,镜中散出一阵紫光笼罩在怪石之上。
片刻之后,左宣的眉头皱起,惊异了一声,手上加力,宝镜的紫光更盛。
很快,左宣额头渗出了一层细汗。
最后,左宣收回了双手,宝镜也随之消散,他抬手擦了擦汗。
“怎么样了护法!”大汉上前,也是少见认真的喊了一次护法。
左宣摇头“太奇怪了,什么都察觉不到,我的本源法镜可以看破一切虚妄和假象,可偏偏却看不透这块石头。”
“可能,这就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呢……”
“不可能,我相信我的感觉,太奇怪了……”
左宣又绕着这块石头转了好几圈,摸来摸去,可想破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我真的想多了……”左宣苦笑两声,刚要转身,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也许,他也会有这种感觉吧,所以才留在这里呆着两年。”,随即,左宣再次划出本源法镜,而这次,是为了看到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他想知道,白夜是否和他有同样的疑惑,而他是否看出了什么。
法镜的紫色光辉笼罩了这一小片树林,左宣闭上眼睛,催动法力,想要看到过去两年这里发生的事情。
——
终于,他捕捉到了一幅画面。
一个午后,安静的树林似乎从未变过,一个少年出现在了左宣的脑海画面中。果然是白夜!左宣心道。
白夜似乎也同左宣一样,被一种奇怪的感觉吸引着来到了这里,清秀的脸庞充满了疑惑,白夜伸手触摸怪石,低着头闭着眼睛。少顷,白夜笑了,轻拍了两下怪石,便转身离开了。
左宣心疑,白夜为何发笑,他看出什么了吗?
而随后,左宣再次皱起了眉,在白夜第一次出现之后,这里的时空轨迹仿佛被击成碎片,只剩一些破碎的画面,从哪些碎片中,左宣只能看出白夜常来这里,坐在怪石旁似乎在和怪石聊天,可左宣完全听不见白夜说了什么,像是被刻意抹去了。而除此之外,似乎这里再也没有什么变化,只有白夜和这块石头。
就在左宣快要失望的时候,终于他看到了一段不一样的画面:不知何时,石头前出现了一个人,那不是白夜,他躺在那里,仿佛熟睡了百年,左宣翻遍了所有他能看到的时间碎片却没有发现这个人是何时出现在这里的。
之后,白夜亦出现了,他从石头后面一跃落在了怪石之上,盘坐在那之后便摸着下巴盯着下面躺着的那人。
可令左宣奇怪的是,白夜的脸庞上没有一丝的疑惑或惊奇,仿佛这个人的出现都是在他意料之中。
白夜就那么盯着怪石旁的人,摸着下巴一阵出神。
之后,白夜似乎叫醒了那人,翻身跳到了那人身边。那人坐起身来,两人却扭头直望着天空。
而当看到那人的侧脸之时,左宣震惊了,仿佛五雷轰顶,身体竟开始颤抖。
“不可能!”左宣惊呼。
此时那大汉不知左宣看到了什么,只知道他很少见到左宣这种神情与表现,只觉会有相当不妙的事情发生,却不只是何事,只能干着急。
——
此时左宣也在焦急的等待,这里的空间镜像被破坏,他只能从这个空间碎片中看那人的脸,他在等,等那人回头的那一刻,他要确定,那人究竟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个人。
终于,那人跟着白夜离开时转了过来,看到那人的脸庞时,左宣的心里此时泛起了惊天巨浪。
之后的画面中,白夜只出现过一次,从那之后,便再也没有那二人的踪影。
左宣知道,他们已经走了。
收起了法镜,左宣仍然再低语道:“怎么会是他……”
大汉连忙上前问:“护法,到底,你看到什么了?”
左宣缓缓地抬起头,深呼一口气,道:“是他……”
“他?他是谁?”大汉满脸的疑惑。
“破黎一直在等的那个人!”
“什么!”
“我也不相信,他原本……是不可能再出现的了。”
“这……怎么可能……”大汉已目瞪口呆。
左宣不语。
即墨……你为什么还会出现呢……
左宣望着天空,心里想着,他不知道,即墨的出现会带来怎样的变化,一个原本应该消失的人,打乱了他对于未来的一切计划,很难说,这,到底是好是坏……
“护法,现在怎么办?”大汉出声问
“呵,估计破黎听到这个消息的话,会很开心吧。”左宣想了想,“先回去,把这件事情报告给破黎,让他做决定吧。”
“是!”
“走吧。”
走出这片树林之后,左宣回头看了看,此时的他心乱如麻,眉头紧锁。即墨,还有那块石头,都给了他太多的震撼。
左宣二人走后,
数只燕雀落在怪石之上,轻啄石面,风飒飒吹过这片树林,草叶齐动,鸟羽齐振翻飞,随即又很快回归平静。
似乎一切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