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她就特意买了那家杂志,她知道的,那家杂志更多的还注意网络舆论,所以她并不担心没人知道楚默的真实面目。
那篇文章如她所愿,基本她讲的,都写了出来,可言辞之中,并没有任何对楚默的否定,反而在结尾部分,还暗讽她有精神病!
死死的抓住那杂志,安婧儿脸色很不好看。
难道因为她没有权势,所以连杂志都这么对待她吗?
什么叫做她又被害妄想症,什么叫做被人骗了还不肯自己反思错误,要将事情往别人身上推?又是什么叫做趋炎附势,谁有钱就和谁在一起?
她要投诉,她是追求幸福,追求爱情,他们怎么可以曲解她的意思呢?
她现在已经换上了另外一条廉价的裙子,她的头发很久没做过护理,显得有些粗糙,脸上也没能涂上化妆品,现在全素颜的她,与当初光鲜亮丽的她,相差甚远。
她还没到三十岁,现在看起来,却像个三十多岁的女人。
已经十多天了,她过着这样的日子,简直生不如死。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她这幅样子,基本很多人都认不出她来了。
她的皮肤平日里总是精心呵护,可现在,却得不到照顾,自然相差甚远,杂志上还特意刊登了一张她现在和原来的对比照,那明明,不是她要求的!是杂志社自作主张!
这一刻,安婧儿都要怀疑全世界对她的恶意了。
这家杂志社难道也是楚默设计好的吗?
安婧儿不清楚网上是怎么一回事了,但是,她因为这家杂志,确实暴露了自己,追债的人来了,还有那些她以往的恩客也开始着手对付她了。
在那些恩客们看来,安婧儿既然敢说楚默的事情,不管是真是假,这个女人都留不得了,指不定哪一天,这个女人为了钱,也会出卖关于他们的消息,他们可不想哪一天看到自己的名字和安婧儿出现在一起。
当然,由这篇文章延伸出来的便是众人对于柳沙的关注了。
柳沙的真实身份很快就被扒了出来。
专业骗子,专门的感情骗子,只会对妇女下手。
这下子,可真没人相信安婧儿的那番说辞了,反而觉得,安婧儿这个女人真的如杂志说的一样。
楚默这种高高在上的人,何必对付她?
她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就在所有人都觉得楚默被黑真有点可怜的时候,被议论的主角,正站在某小区门口。
她很久没见到殷千礼了,这次,是为了开矿的事情来和他商量的,殷千礼在南亚,买了一块油田,其中一部分资金,便是楚默入股的。
她觉得,她已经能够很好的面对他了,她甚至已经演练好,待会见到乔舒白和殷千礼的时候,该如何微笑。
她已经打过电话通知过殷千礼,她会过来。
电话中的他声音依旧平淡,没什么感情波动。
看啊,你对于他而言,只是普通的认识的人罢了。
进入小区需要一定的确认程序,任何人都是如此,楚默是在殷千礼和门卫联系过后,才能进去的。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殷千礼家里,又或者……乔舒白和殷千礼的家里。
站在门口,她居然有些胆怯了。
沉默片刻,她敲门了。
很快,门便开了一个小缝:“楚小姐?”
开门的是胖子。
楚默觉得,她之前担心的尴尬,似乎都不存在了。
“嗯。”
她进门,胖子很快拿出一双一次性拖鞋,妥帖的服侍好这位大小姐。
楚默低着头,换着鞋子。
她的余光,能够看到好几双女孩子的鞋子,摆放的十分整齐。
待到换好鞋子,坐到沙发边上,她也能感受到这个屋子里,属于乔舒白的位置。
门口的衣架上挂着两顶帽子,那是她在照片里看到过的。
放置杯子的玻璃柜里也有两个杯子,一个系列的。
就连殷千礼现在坐的那张椅子背后,都搭着一件女士薄外套。
殷千礼没有工作,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
在楚默眼中,殷千礼是很少这样的,他是个严重的工作狂,很少,能够看到他闲下来的时候。
“小乔呢?”
“啊,小乔小姐不在,不过有吩咐我过来给老板做饭。”胖子李达下意识回答,但很快,他就捂住了嘴巴。
然而,殷千礼已经看过来了。
呵呵。
完蛋了。
他明明是和老板说有要事要和他讨论所以才连续几天都过来的……
怎么刚刚就说漏嘴了呢?
李达只觉得,他实在受不了自家老板的这种眼神。
您问吧,问吧,他什么都招了!
他是乔小姐额内应,几年来你的状况全是他告诉小乔小姐的。
他还偷偷把小乔小姐缝的小布袋送给了猫咪。
他甚至刚刚就给小乔小姐偷打了电话……
老板他全招,求不打,求奖金!
可殷千礼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眼神示意他:做饭。
李达:这日子没发过了,他选择死亡。
————
李骁在整理文件,他执拗的要留在别墅。
乔舒白只能做些吃的,然后陪着她。
这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
李颂来过一次,也许是知晓李骁的心情,难得的,他没多说什么,也没刺激李骁。
一个星期,整整一个星期,李骁似乎就变了一个人。
他仍然会笑,但乔舒白已经开始感受不到那里面的温度了。
他在档案室里待的时间也很长,基本每天,都会待上十多个小时。
那天的悲伤,仿佛只是幻觉了。
一星期,可以改变什么呢?
乔舒白知道,一个星期,就足以让安婧儿彻底跌入谷底。
她不会让她死,活着,永远是最大的痛苦。
安婧儿如今已经被债务集团的人抓住,那些她曾经的恩客更是推波助澜了一把。
她引以为傲的声音,已经不再存在,因为,她永远都说不出话来了。
为了还债,她需要被强迫侍候别人,她寻求过帮助,可没有人愿意管她,就连白觉,也冷冷淡淡的。
他说:“我找到证据了,如果你能逃出来,我会让你进去监狱,一辈子。”
这话,已经断绝了安婧儿想要逃的心思。
与其坐牢,她情愿如此。
乔舒白从头到尾,都没有去见过安婧儿一眼,而安婧儿,这辈子,可能都不知道,到底是谁让她落入这个地步。
这是,她没有见到殷千礼的,第八天。
现在是正午时分,可李骁还未曾从档案室里出来。
乔舒白坐在沙发上等待,吃的,她已经做好了。
一直到晚上的时候,李骁才出来。
而乔舒白,也一直等到了晚上。
那原本热腾腾的饭,慢慢变冷,连同着她的心情,也慢慢低落下来。
她知道,李骁一定发现了什么。
跟那种直觉超敏锐的人一起,果真是非常费力呐,不过,正是如此,才会格外有趣。
沉寂的天才,从来不该被埋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