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轻羽看着他的眼,静静地定定地,想要看出到底为什么他会给自己一股信任感,熟悉感。
“陌寒。”陌寒,也就是寒,黑夜中,他看着她的眸子。“你走吧,我回去找他们。”她合上眼,站了起来,又睁眼往回走。
“我不会丢下你的,你也不要丢下我。”他追上前,抓着她的手,紧紧地牵在手中。“我不会丢下他们的。”轻羽摇了摇头,想要挣开他的手。陌寒暗暗用了力,不让她走,只定定地看着她的眼:“乖乖听话。”她看着他愣在原地,良久,她看着他点了点头。陌寒见样才牵着她往前走。
两人手牵着手,静静地走在林间。突然她感觉到手中力道加重,紧接着她被他抱着回旋,同时她听见了利器没入肉的声音。
“你…”她听得他闷哼一声睁大双眼,四周人影晃动。余光中捕捉到他的左臂中了一个半手掌大小的飞镖,飞镖上发出阴森的绿光,她知道飞镖上涂上了毒药,他中毒了。
“你没事吧?”她轻声问他,双手抱着他的腰。他回给她一个温暖的笑:“没事,你抱稳了。”说完便在腰带里抽出了软剑,一手搂着她,一手握剑转身迎向前。
她反手搂上他的脖颈,头靠在他胸前,脑中快速转动: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该怎么办才能帮到他。转而又想起了在现代教她玩飞箭的教练。
“心要静,眼要定,手要稳。”有了之前目睹刀疤脸和白脸的惨状,她能更快地稳定情绪。她闭上双眼深呼吸,一条手臂勾着他的脖颈,一只手摸向发髻中的发钗。
她睁开眼,眸中只余坚定,她要帮他,同时她在考验她们之间的默契:“向左!”大喊一声过后,她右手向着黑衣人挥去,金光一闪,发钗直直没入黑衣人握刀的手臂。
四周又突然冒出了个黑衣人,他低头看向她,苦笑着:“可能要连累你了。”
此时她明白了,这批杀手是来杀他的,可是她心中只余下莫名的满足,她抬头满足地笑着看向他:“我不介意。”
他抬头,看着前方,双目一寒,左臂勉力抱着她,右手再次提剑上前,她埋首在他怀中,她知道这里会有人死去,她虽不愿看,可也无奈,人家要杀你,你动恻隐之心等别人来杀你吗?所以她选择接受。
三个黑衣人围上前,其他的围在外围,切断了一切逃走的路。陌寒上前,身影在三个黑衣人间游动,最后他回旋一剑,三个黑衣人毙了命。
空中再次气息波动,他们两人L遭出现了十来人,八人是日月星辰他们,狼狈极了,另外八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没有去过战场的人,是不会有的。
“主上(小姐)。”十六人齐声。
“辛苦了。”轻羽抬头看见他们轻声道。
“一个不留。”陌寒冷冷地看向前方,右手收剑。
没有回答,只有上前绞杀黑衣人的十六个身影,陌寒抱着轻羽转身走向他们清出的缺口。风迎面吹来,不占一滴血的衣袂微扬,轻羽抬头看着他:“你的手臂还好吗?”
“不碍事。”他抱着她继续走向上前,渐渐地他手上的力道越来越轻。
“寒王爷,我在这等你很久了。”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一身蓝衣的男子,满脸轻蔑地笑着,“哟,还抱着一位姑娘,真是好闲情。”
“我猜猜,春喜公子,如今伺候我的哪位皇兄皇弟?”陌寒把她的头靠在自己的锁骨前,左臂继续抱紧她。
“你,你找死。”那春喜公子听了他的话,气极了,一手提剑蹬脚上前,另一手摸向腰间。轻羽死死地搂着他,尽量贴在他身上,她感觉到他有些虚弱,他想要速战速决。
前方突然飞来十几块飞镖,陌寒提剑挡去,那春喜来到他跟前,一剑斩下,凤目恨恨地瞪着陌寒。他一个格挡,退出几米外,又飞来了十数个暗器,陌寒转身躲过一部分,挥剑挡去一些,她小腿上一痛,却又听得他一声闷哼。
“想要他们的命,先问过我。”凌威从树上跃下。“你…”春喜见了一愣,继而是气急败坏。
轻羽看清了他的样子,陌寒微微皱眉。两人齐口:“多谢!”随后,陌寒抱着她转身没入林中。
林中,轻羽抬头看着他:“我们去哪?”
“那边有个驿管,我的侍卫罗一在那里。”
“你还好吧?”她见他脸色开始发白,抱着她的手渐渐下垂,她抱着他的腰,让他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
“我没事,过一会就好。”
“那我们走快点。”轻羽吃力地向着驿馆的方向走去。
驿馆门前,罗一站在门口,手里抱着剑,闭眼靠在门框上,不远处走来一男一女,那正是陌寒和轻羽。她咬牙半扛半扶着他,走到离驿馆还有五米处,看见罗一就大喊:“大哥,救命。”
罗一睁眼看了看又闭上眼,随即身体轻振睁开眼向他们走去,焦急地抓着轻羽的手臂:“怎么回事?”又伸手去扶陌寒:“主上,你醒醒。”
“快,扶他回房,给我找一套衣裙来,再去找大夫,还有去取些布条来。”轻羽甩开罗一的手,提起裙摆跟上前。
“姑娘,你…”罗一扶他到甲号房,把他放在床上,却见她解开自己腰上的布带,走向床边。轻羽皱眉推开罗一:“快去。”罗一听了转身离开房间,关上门。
轻羽伸手解开陌寒的腰带,抬头却见开了窗,她跑上前关窗,床上的人睫毛轻振。她转身走回床边,小心翼翼地褪去他上身的衣服,借着烛光,她看见他结实的胸前有一道淡淡的疤,就在心脏的位置上。
头上一阵晕眩,甩了甩头咬着下唇,她把自己的腰带束绑在他左臂伤口的上方动脉处。又见他的小腿上插着一支短箭,她用力地咬着唇,拿出匕首割开他的裤,露出了受伤的肌肉,没有泛紫,她知道这支箭上没有毒,她松了口气,弯身撕下布条,绑在他的小腿上。
她坐在床上,一张脸上冒着汗嘴唇开始发白。弯下身,右边小腿开始发麻,她伸手去揉了揉,却碰到一根针,她拔了出来,扔到地上,这一切,她背后的陌寒都看见了。
“砰砰砰”门被敲响,“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轻羽抬头:“大夫呢?快来救人。”她站了起来走离了床边。
一老者背着药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轻羽:“姑娘,老夫看着你气色不好。”“不,你不用管我,先去看他。”轻羽指着床上的陌寒。
老者皱眉走向床,药箱放在床边,翻找出一柄小刀和一瓶药,“姑娘若是受不住可以回避。”说完便专注于陌寒的伤口上。“大夫放心,不需要管我。”轻羽感觉自己身体上的力气慢慢地流失。
“好了。”老者帮他缠上了白纱带,收拾了一切,转身看向轻羽,见她走来:“姑娘放心,公子体魄不差,这点毒于他无害,等下就可以醒。”
她跑上前扯了被子盖在他身上:“那就好。”晕眩再次冲上大脑,她感觉眼皮越来越重。
“姑娘!”老者和罗一见她有点不对劲,呼喊她。床上陌寒听了,立马睁开眼翻身下了床,刚好接住她下倒的身体,他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失去血色,心中一痛:“琪!”
两人一愣,老者上前:“让我看看。”“师父。”陌寒看了老者一眼,把她抱上了床。
“你这小子,有了心仪的女子就忽视师父了。”老者上前手搭在她的腕上,搭脉后脸上一喜:“徒儿,这人儿不错。”
“师父?”陌寒握着她的手。
“徒儿,这人儿体质不差,那气魄更是不错。这杯徒媳茶,老头子我也可以端一杯了。”老者喜上眉梢,翻手取出一粒褐色的药丹,“来,喂她吃下这解毒丹就好。”
“罗一,回城。”他喂她吃了药丹,用床上的薄被裹着她抱起她,转身向门外走去。
“你,你这小子…”老者见了,气得蹬脚。“雪老,请。”罗一抱拳,无奈地请雪老,心中告罪。
天色泛着白光,陌寒抱着轻羽,身后是罗一和雪老,站在皇城城门前,等待城门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