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侯府烟雨院
轻羽坐在院子的葡萄架下,面前是一 桌美味的菜肴,见了沐鸿进来便微笑着起身迎上前:“父亲,你来啦。”
“快,快坐下,”沐鸿见她起身相迎,便快步去向她,“你身体才刚好,身体还弱着,快坐下。”两人说话间便走到葡萄架下的饭桌旁,沐鸿理了理衣袖准备坐下。
“哪来那么娇气?父亲,我已不是小孩子了,更不是瓷娃娃。”轻羽转头看着沐鸿,“难不成父亲是想要把我当小孩一样看?”
“是父亲想错了,羽儿不是瓷娃娃。不过呢,无论何时,羽儿在父亲心中都是小孩,是父亲心中的宝。”沐鸿笑着理了理衣摆坐下,抬头看见轻羽缓缓地坐下了:“羽儿啊,今日做了什么菜呀?”
轻羽静静地坐下,挥了挥手,屏退候在一旁的下人:“今日是初一,父主,我们茹素。”说完便执起筷子,夹起一块青菜放到沐鸿的碗里。
哪知沐鸿双眼一瞪看着轻羽:“你叫我 什么?”不会的,我自认保密措施很严谨,她不会知道的,该怎么办,这该怎么办?
“父主,”沐鸿的惊讶她看在眼里,心中叹息,脸上仍是微笑,不过分讨好但不冷淡,不偏不倚,“快吃,不然饭菜就要凉了。”
她知道了,她真的知道了。沐鸿心中 叹息一声,执起碗筷安静地用膳。
烟雨院书房
“父主可有话要说?”轻羽站在沐鸿两 米前,低着头看着手里陌寒给她的凉 玉,脸上满是笑意。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沐鸿坐在一旁 的椅子上,稳了稳心绪,认真地看着轻羽。轻羽抬头,放下凉玉,注视沐鸿:“自醒来便知道了。”她没说谎,确实是在那天中毒后醒来就知道了的。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沐鸿觉得轻羽在一点一点地看穿自己,妈的二十五年了,现在又有那感觉了,有没有更坑一点啊!
轻羽收回了目光,转身倒了杯茶,端 着茶慢慢地走到沐鸿跟前:“这个问你很重要吗?”说完便斜眼看了看门外,不远处的院墙外有个黑色的身影,鬼鬼祟祟的。轻羽只感觉好像有什么人在偷窥,却不想真的有人。
沐鸿见样立即侧耳细听,转而自然地接过茶:“嗯,羽儿长大了,”沐鸿抬头看着她,“我原本想着要等你十八时再告诉你这事,你不知,那个地位很危险。”
门外身影一闪,南风低头单膝跪在地 上:“主上,烟雨院外有探子。”沐鸿不 回头,端着茶淡定地喝了一口:“是什 么人?”
“回主上,是赵王府的人。”南风低着 头,脸上毫无表情。“杀。”这次不等 沐鸿开口,轻羽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这简单的字听得沐鸿再次惊讶了,但 下一句话让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自己的 态度,轻羽只淡淡地说,“尸体扔到 他主人床上。”有时候不是不报仇,而是要在有能力的时候去报,你想要伤我,那我就得回敬你了。轻羽隐在袖中的手握紧了拳头。
门外跪着的南风领命:“属下明白。”少主,你确定你不是恶趣味?你确定你以前只是个胆小的小姐?想到这,正追去执行命令的南风身体一阵战栗:女人真可怕,我可千万不能惹到少主。
“父主,我知道的不多,只是,你真的还要瞒我吗?”轻羽接回沐鸿的茶杯。沐鸿站了起来:“明日午时,到我书房去,我告诉你。”说完便转身走出了书房。
印眉见沐鸿离开了便走进书房,低头 单膝跪在轻羽跟前:“少主。”轻羽坐下,看着印眉:“没找到是吗?”
“属下无能。”印眉一直低着头,“属下找遍了那里,也没找到少主你说的那东西。”轻羽挥了挥手:“算了,那东西也是不可能在这里的,你起来吧。对了,现在明心阁如何了?”被绑又在寒王府住过两日,回来又受伤了,大半个月过去了,也不知道那里如何了。
“回少主,明心阁推出了少主的第一季设计,如今的生意是红红火火,赚了不少,不仅是贫苦人家,有些大户人家也去那购买首饰。”印眉站了起来,转身倒了杯茶递给轻羽。
“还有呢?别跟我来报喜不报忧这一 套。”轻羽端起茶杯,心中想着明日 要到明心阁一趟,再怎么说也得实地考察。
“少主,玉石阁蔡老板,是宁王的人,宁王向岳掌柜施压。”印眉心中暗想:少主你可以更神一些吗?怎么就知道我还有事没说。
“明日去一趟明心阁。还有,去找刘涵让他把日月星辰也调来给我,明天让他们暗中保护。”轻羽放下了茶杯,起身走出书房。
“这个…”印眉站着书房里低下了头。
沐鸿坐在书房里,桌上放着明黄剔透 的玉笔,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椅柄。刘 涵走了进来:“家主,少主让印眉来调 了日月星辰过去。”
“你说,羽儿是怎么知道这事的?”沐鸿坐在椅上,手放在桌面上,脸上表现疑惑之色。刘涵站在原地,也思考了一下,最后甩了甩头:“个中原因属下也参不透。”
沐鸿点了点头:“别说你了,我也想不透。”刘涵颔首,随即抬头上前:“家主,王信说下次别让他来代替你去陪少主用膳,他说他宁愿被你派去做别 的也不愿再对上少主了。”
“那下次你去吧。”沐鸿斜眼看了看刘涵。刘涵一听身体明显一抖:“哎哟, 瞧我说的什么话。家主,方才属下什 么也没听到,什么都不知道。”乖乖,王信都抵不住,更别说是我了,我哪敢去面对少主呀。
“你们啊,多大的人了,还怕一十七岁的女子不成?越发没了规矩。有易容术在,羽儿现在还不能识破。”沐鸿似怒则笑,王信刘涵跟了他三十年了,出生入死的,只有信任和弟兄之谊。
“家主,你说笑了。属下这就告退,少主的饭,属下可不敢吃。”刘涵知道他不生气,便作揖退了出去。
书房里的沐鸿看着桌上的玉笔喃喃自 语:“也是,再过一年便是十八了,该 回家族里走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