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臻觉得自己很狼狈,他又一次被这个女孩拒绝了,而且拒绝得那么干脆。从来他都是天之骄子,他学习成绩体育成绩一直很优秀,相貌身高各方面都非常出众,从来都是女孩主动追他。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同一个女孩拒绝两次,就连大一追求Amber时,她也只是拒绝了他一次,第二次她就答应他了。
韩臻,骄傲的韩臻,他此时应该保持自己的风度对夏轻歌说没有关系,可他做不到。韩臻掉头就走,他不想让夏轻歌宿舍的那群女生看到他的狼狈,尤其是章妮妮,他们高中是同一个学校的,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持自己的骄傲。他更不想让那个叫贺至善的研究生看到自己的挫败,他一点都不比他差,即便贺至善此刻赢得了夏轻歌的青睐,他也不相信自己比贺至善差。
425宿舍的女生看到韩臻掉头而去,惊讶的同时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高明低声对陶宝说着:“这男生干嘛呢?太没有风度了。”
陶宝轻轻扯了一下高明的衣服,对他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吭声。
韩臻宿舍的另外两个男生已经跟在韩臻之后离去,老艾留下来对轻歌她们歉意地笑了笑,说:“轻歌,你们别介意,韩臻他就是这样的。”随后,老艾摇头无奈地叹道:“出色的孩子都骄傲,骄傲的孩子都有一个玻璃心,伤不起啊伤不起!”
轻歌说:“艾学长,对不起。”
“别说什么对不起了,爱情的事本来就没有对不对,只有爱不爱。”老艾拍拍轻歌的肩说:“别自责,说句心里话,我挺佩服你这姑娘的,很有勇气。”
轻歌惭愧地笑了笑。
老艾把目光转向轻歌身边站着的章妮妮,说道:“韩臻跟我说,你高中也是在二中上的,咱们可是校友了。”
章妮妮点点头,说:“艾学长,高中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了,可惜你不认识我罢了。”
425宿舍的其他人都把目光转向了章妮妮,她高中时就喜欢上韩臻,又岂会不认识韩臻的铁哥们儿老艾呢?学生时代的韩臻和老艾,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老艾微微吃了一惊,想到之前章妮妮削苹果给韩臻,忽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义。老艾嘿嘿一笑,说:“认识好,认识好啊!现在咱也认识了,以后可以多多交流,多多沟通。”
章妮妮低声说着:“艾学长,可……可不可以请你劝劝韩学长,让他不要难过?我知道,他一直都很优秀,轻歌一连拒绝了他两次,他心里肯定有点受不了,请你多劝劝他吧!”
老艾说:“放心吧!我跟他从小一起长大的,不冲别的,就冲这层关系,我也得把他开导出来。好了,都别站着,赶紧做公交车回学校去吧!你们一身都湿了,赶紧回去洗个热水澡换上衣服,千万别弄生病了。”
六个女生向老艾挥手道别,登上公交车回学校去了。
他们走进学校南门,走到篮球场时,贺至善忽然叫住轻歌,说:“轻歌,你等一下,我有话想单独跟你说说。”
轻歌的心立刻扑通扑通跳起来。
小乖她们坏笑着看看轻歌,又看看至善。小乖说:“你们有什么悄悄话慢慢说,我们不打扰你们,我们先走啦!”
至善和轻歌留在了最后,轻歌低着头双颊绯红,细声细语地说着:“学长,你……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贺至善顿了顿,说:“对不起,轻歌,我不能接受你。”
轻歌猛然抬起头,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惊讶、不解、伤心还有失落。
他又开口说了一句对不起。
轻歌打断他:“学长你不用再说对不起了。”她转过身背对着他,眼里渐渐积起了水汽,她尽量用正常的声音说着:“学长一直都不喜欢我不是吗?我知道一直都是我自己自作多情,学长你不用对我说抱歉,你又没有错。就、就像艾学长说的那样,爱情本来就没有对不对,只有爱不爱。”她自嘲地笑了笑,深吸一口气说:“是我对学长死缠烂打的,学长不嫌我烦已经很好了。学长喜欢的人应该是林灵学姐吧?她很漂亮,又是研究生,不像我,才上大一什么都不懂什么都还很幼稚。她每天跟学长一起上课一起做实验,你们、你们的确很般配。”
贺至善急忙地解释道:“不是的,我跟林灵只是同学而已。”
轻歌伸手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说道:“资环院的研究生都知道你们是一对,你的手机链就是林灵学姐送给你的生日礼物。学长,你说我说的对吗?”
“我的手机链的确是她送给我的生日礼物,但我们不是一对。”
“是不是一对又怎么样呢?反正学长是不喜欢我的。学长,谢谢你今天愿意把手机送到珍珠泉,我、我以后不会再带你困扰了。我先走了,再见!”轻歌飞快地跑离篮球场,将贺至善一个人留在了后面。
贺至善呆呆的站在那里,半晌挪不开脚步。轻歌又一次拒绝了韩臻,而他却又一次拒绝了轻歌。韩臻骄傲得接受不了轻歌的两次拒绝,难道轻歌就不骄傲,难道轻歌就能坦然的接受他的两次拒绝吗?
他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看到她哭着跑开,他心里会那么难受?这是爱吗?这怎么会是爱呢?他又怎么可能喜欢上夏轻歌这样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呢?就算他要喜欢,他也应该喜欢林灵那样气质成熟与他有共同语言的女生才是,他怎么会喜欢夏轻歌呢?
可是,如果他不喜欢夏轻歌,为什么看到她哭,她难过,他亦是难过的?她跑开的一瞬间,他甚至有上去抱住她把她留下来的冲动。
贺至善是如此迟钝,从未品尝过****的他第一次感到无措,第一次因为一个女孩的眼泪心烦意乱。他迟迟无法理清自己的思绪,迟迟无法明白自己对夏轻歌究竟存在这怎样的情感。他只知道自己很在乎夏轻歌,很关心夏轻歌,他不知道,这种在乎,这种关心就是爱。
迟钝的贺至善单纯的把他对轻歌的这种在乎归结成一个哥哥对一个可爱的需要人关爱的妹妹的那种感情。他似乎为自己在乎轻歌这种不正常的行径找到了一个足以用来解释的说法,然后他终于舒了口气,往自己的宿舍走去。
他想,既然自己那么在乎轻歌,就把她当成一个妹妹来关爱就行了。她喜欢缠他,那就让她缠他;她喜欢跟在他身边,那就让她跟在他身边;她喜欢听他说那些和环境有关的事情,那他就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告诉她。总之,她开心就好,只要她开心,他也会觉得很开心的。
贺至善以为轻歌很快就会跟他联系,至少她洗过澡吃完饭的时候就会跟他联系,又或者她吃过晚饭就会打电话给他,说要跟他一起去喂小猫小狗,一起去捡空水瓶。他在拿到她的手机时,就把自己的电话号码存在了她的手机里,他相信她一定是能够看到的。
可是,一直到晚上十点多,他捡完空瓶回到宿舍以后,他也没有接到轻歌打来的电话。
至善的心里空荡荡的,宿舍熄灯以后,一般很快就能入睡的他今天晚上却久久不能入眠。他睁大眼睛看着上方的蚊帐,轻歌为什么不跟他联系了?她难道真的生气了?她因为他拒绝了她而决定不再搭理他了么?这个想法让至善陡然出了一身冷汗,并且心里也越来越确定这种想法。
他应该想到的,轻歌同样是个优秀的女孩子,她才十几岁就能被杂志社相中成为模特,她内心的骄傲又岂会弱于韩臻?
至善觉得自己应该跟轻歌道个歉,告诉她,他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他喜欢她,就像喜欢一个妹妹一样。甚至,只要她不生他的气,她要怎么缠着他都可以。
遗憾的是,至善并没有保存轻歌的电话号码,连她宿舍的号码都没有,他们似乎就这样断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