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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生同寝,死同棺

冬天的雪总能让人心里有片刻的安宁,我和昊凡在七王府里浓情蜜意、鹣鲽情深。我们两人的感情从来都没有像此时这么如胶似漆过,连红脸、怄气都能演变成打情骂俏。

我和昊凡、昊阳和倾若南、柳来奕涵和延丹阙俨然都变成让人艳羡的璧人,统称为“模范夫妻”。

当然,此时的柳来静和昊静澈也并再是我们感情里的风暴源,兴趣是我想开了,大度了,又或许是柳来静有了自知之明,不再跟我争也不再跟我抢,至于澈儿,那就整个一开心果,说实话有这样一个干儿子,我心里还蛮开心的。

虽然不能生育,但是昊凡并没有嫌弃我,反而是责怪自己以前对我的不信任,才会让奸人得了道。我并没有告诉他细吟的身份,也是昊原让我保密的,不是怕众人不接受细吟,而是他想让她心无旁骛的做着快乐的细吟。

我其实是有怨过的,怨上天不公,怨命运不平,但是一想这一年的温婉时光,我又都释怀了。我还是挺走****运的,至少莫不言还很尊重我,给我这一年和昊凡相处的时光。

现在还是冬天,大雪纷纷而落,装点着这个变化万千的世界,就算它是那么的光怪陆离,满目苍夷,但是被雪覆盖之后,就一切变得那么美好纯洁起来。

我站在院子里看雪,看着看着竟然哭了起来,突然好鄙夷自己这般感伤,真当是琼瑶剧里面的女主角。人生如戏,我一定会上演一幕喜剧,浓墨重彩的是坎坷的人生,但是我有权利选择最淡的心事去诠释。

中国的大团圆思想,并不仅仅是求自己的圆满,而是给看戏的人们一个美好的愿望。尽管愿望如花,越是美好越是凋败不堪。

突然想堆雪人,可是细吟已经不再我的身边,她像从来没有来过这个世界一样,彻底的凭空消失了,无半点音讯可言。昊原很受打击,天天在家酗酒,毕竟是亲兄弟,昊凡心疼这个最小的弟弟,一有空闲时间就去陪伴安慰。

其实,人都这样,到了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才懂得悔恨莫及,心如刀割又怎么样?力都是相互的,你痛,她也痛。时间和距离,痊愈都只是皮外伤,心里的痛,就是沧海变桑田还依旧刻骨铭心。

我没有去看过昊原,我也不想安慰他,痛吧,在痛苦里面体会这段感情的来之不易。我爱你,你也爱我,并不简单。

我于是便一个人推起了雪人,像小时候那样欢心得看着它在茫茫雪地里对我微笑,我突发奇想得给他弄一个招牌插在他手上,上面写着:

“客官里面请!”

昊凡那晚回来后,被那句话逗得直乐,从怀里掏了一大张银票打赏我,我是既当妈妈又当姑娘伺候这位金主,他倒是乐享其成,不亦乐乎。

最后两人闹到了半夜,呼呼寒风也消减不了红帐之内的炙热情深,昊凡每夜都如此,让我是苦不堪言。

去宫里跟倾若南诉苦,她倒认为我是来招摇。不过也能理解,每年冬天,皇上体内的蛊咒就发作凶猛,虽然倾若南找到办法压制,但也只是勉强能有所减轻噬心之痛,所以自然昊阳体力不济,这夫妻之事自然不能如意。

我猛然惊觉我是撞到枪口了,立即悻悻然遁走。

然后跑到将军府唠嗑,被延丹阙一脸嫌弃的撵回,说是耽误她新婚燕尔,的确她刚和柳来奕涵结婚没几天,就被掳到千秋扇坐牢,这小两口好不容易团员,可不是接着新婚度蜜月呢。

都说女人结婚之后,朋友就所剩无几,我突然很赞同这句话。再过两年都左手抱一个,右手牵一个,更是没有跟我说话的时间了。就算唠嗑,个个都是谈论育儿经和相夫教子之道,再不就是美容保养之术。

一想到以后的闺蜜都变成妈妈团,我感到很无奈。

细吟走了,昊原自己给自己放了假,人家失恋疗伤我又不能不批,所以我就掌管“自然堂”的大局。倾若南虽然控股,但她自始至终都没有出半点力,我很有意见但恐惧皇室势力,有口不敢言,任由欺压。

我给昊凡说了好几次,让他去给我讨回公道,没想到这么大男人主义极重的男人说:

“干脆买了吧,要不然让下人打理。你回王府,我堂堂一王爷又不是养不起一个女人!”

“你啊……三宫六院都养得起……只是有的女人想让你养,有的女人不想让你养。不好意思,本小姐就属于后者。我要自食其力,自力更生,才不让男人养活我!”

“我不是别的男人,我是你的男人,还是你相公!”

“那又怎样?”

“你的人、你的心、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

“那你的人、你的心、你所有一切都是我的吗?不尽然吧,都是你那宝贝儿子吧?”

“那我立即把澈儿过继给你怎么样?”

“你是不是看不惯我跟你小媳妇好是不?你这是挑拨离间!”

“叫你气我,不听话的……”

“知道我爹娘为什么生我不?”

“知道啊,是让你嫁给我的。”

“你只答对了一半,另一半是来气你的!”

每一次我们一谈到敏感话题,比如柳来静和昊静澈,我们就会主动的化干戈为玉帛。这种默契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伤心,反正只要不因此争锋相对,伤了感情才是。

我们没有多少时间吵嘴,冷战!

阳春三月,春日回暖。昊凡竟然兴致极好的要带我去春游。他那么公务繁忙的一个人都能抽出时间陪我,我要是再拿“自然堂”诸事繁多,肯定是惹他不开心,浪费一番美意。

昊凡把府中之事,都给管家交代一番,然后抱着澈儿一阵亲昵之后,便和我上了马车。这次他要带我去游山玩水,体会一下夫妻之乐。像寻常百姓家一样过着平淡的生活。

我没想到那次随口无心之说,竟然被他牢记在心,看来此行他一定是酝酿很久。坐在马车上,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然后静静的转身抱住正在闭目养神的昊凡,顺便在他和颜悦色的脸上吧唧两口,以表感谢。

他反手把我拥在怀里,细细打量我这小女儿娇羞之态,在他灼热的眼光中羞赧的低下头,轻轻的道:

“谢谢相公!”

“就这么简单吗?”

不等我再说什么话,昊凡就已经上下其手,吃干抹净。

很快我们到了一大片民居的地方,昊凡带着我进了一户农家小院里,屋里整整齐齐,像是精心打扫一番,虽然简陋,但却很温馨。

开门,处处是农田;放眼,尽是青翠苍山;身边,是我最爱的男子,但是却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是,谁来做饭?

我们两个人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我妥协投降,好在厨房里柴米油盐酱醋茶都准备齐全,后院便是自家菜园,应季果蔬都有。虽然我的厨艺不精,但家常小菜还是可以做几个的。最拿手的就是蛋包饭和煮面条。

今天吃的东西不多,加上走了大半天的路,所以我和昊凡两个人早已经饥肠辘辘,鉴于目前快要饿死的节奏,我只好煮面条吃。

烧水、刷锅、和面、擀面条,我还特意弄出西红柿鸡蛋面和打卤面两种汁料,昊凡很赏脸了吃了两大碗。被人捧场的感觉就是美妙,至少比自己吃还开心。

吃完饭,我和昊凡就拿出两个凳子在院子里晒了一下太阳,这种惬意的时光,农家生活真是让人感觉很快乐。我觉得做世间最平凡的夫妻才是最奢侈的事情。

就像此时,我们能如此悠闲自在,没有任何人来打扰我们,而我们眼里只有彼此。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也不过如此。

夕阳西下的时候,我让昊凡去邻居家给我买一只鸡,农户自家都养有家畜,除了自给自足之外就是拿到集市上去卖。我让昊凡拿银子去买只鸡回来,可是不知道他顾忌什么就是兜兜转转不出门,男人们万恶的面子啊。没有办法,我只好拉着昊凡一户一户得问,有谁家的鸡要买的吗?

现在春季,鸡子正值繁殖的季节,跑了好几家都没有说要买的,但还好我们出的钱多,有一位热心的大婶还是忍痛卖给我们一只,不辞辛苦的帮我们宰杀好还细心得剁成一块又一块的,昊凡站在那里看着那所谓“血腥”的一面不忍直视,我突然觉得好笑。

这就是我不可一世又闷头闷脑的男人。

回到家,我把这鸡子一半炖了汤,一半做了个黄焖鸡,昊凡一边夸我手艺好的同时,还夸我会过日子。

我很开心,这是作为一个家庭主妇的最高褒奖。其实现在的男人越来越不满足,新一代的家庭主妇标准已经上升为:

“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打得过小三,斗得了流氓。看得好孩子,照顾好夫朗。”

我把这首诗念给昊凡听,没想到他嗤之以鼻后问我哪来的这么多调子。然后我和他宽衣上床给他讲述穿越女来古代横行霸道的故事,硬给他逗得乐得不行。兴许是一天太累了,昊凡不知不觉就有点迷迷糊糊,欲见周公之态,然后我就给他说我一直想对他说的话:

“昊凡,你知道吗,其实这个故事的女主角就是我…”

“嗯……”

“如果有一天,你找不到我了,我也许就是穿越回到我那个时代了。”

“嗯……”

“到时候你千万别找我,因为你找不到我的。”

“嗯……”

“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疼爱柳来静,教育好澈儿。好好过日子,这样我就不会牵挂你了。”

这次,昊凡没有回答我,而是均匀的呼吸声。他已经睡着了,可是我却睡不着。抱着他,趁着月色看着他的睡颜,那么安谧祥和。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一辈子都在他的身边,不离不弃。

第二天清晨,就听见昊凡模模糊糊得爬起床,我可没有他那好劲头,继续蒙头大睡。等日上三竿之时,才勉强感觉睡饱了,但还是想赖一会儿床,在床上哼哧半天都不起。

昊凡看我明明醒了,却半天没有动静,就进屋来扯我的被子,然后就春光乍泄,弄得本早起多时的人又跟我在床上折腾一番。

昊凡兴致愉悦的竟然还给我穿起了衣服,这可是皇帝般的待遇,我当然是乐在其中。他的手很温柔也很细心,给我抚平衣服上每一个不平褶皱,然后又给我抱在怀里,为我穿鞋。

真没有想到这是堂堂王爷会为我做的事情,然后又吧唧两下奖励我的香吻两枚。昊凡摇摇头,舒心的笑,那眉眼比春光还让人心惊胆战。

我的相公,是时间最帅最帅的男人。谁都不能比!

出乎意料的是饭桌上已经有了白粥和小菜,我突然感觉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等我喝了两口之后,立即察觉不对,跑到厨房一看,有一种想与世长辞的感觉。

昨天夜晚被我整理干干净净的厨房,现在已经不忍直视。而是就是煮一个白粥,那个小菜是我昨天夜晚去菜园挖的野菜凉拌的,我不得不佩服我相公的破坏能力。

本想对他劈头盖脸大骂一顿的时候,没想到昊凡竟然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在我面前面露尴尬之色说:

“我就是像给你做一顿早餐吃。你不是常说最幸福的时候就是能睡到自然醒,然后醒了就有人可以穿衣服,端早点。”

眼泪再也克制不住了,昊凡慌忙上前把我抱在怀里轻声安抚:

“傻瓜,本王爷就是屈尊给王妃做一件事情而已,至于感动得惊天动地的吗?”

我不理她,继续嚎啕大哭,我觉得我应该是开心的哈哈大笑,却没想到哭的稀里哗啦,原来人的感情表达方式是可以这么勇猛的。

我收拾完厨房,炒了一大锅蛋包饭,又带了一小罐鸡汤,就这样我和昊凡出门了。他说要带我去钓鱼,昨天买鸡子的时候听相亲说这里的鱼塘的鱼可多了,昨天我又给他卖弄说我最会做的就是鱼头汤,然后就有了今天此行。

想来是青山绿水,垂钓之乐应情应景,便也很期待今日大丰收。

这里处处农田,鱼塘也众多,我和昊凡挑了一处幽僻的池塘,便坐定比赛,看谁今天钓鱼钓得多,这是比耐心,我肯定比不过他。最后我主动弃权,在周围逮起了蝴蝶,还唱起了倾若南教给我的山歌,那山歌里面的歌词真是一点不含蓄,说明西南之人真是坦诚啊。

昊凡听我唱的正乐,没想到也给我对唱两句,这倒真给我惊倒了,没想到我那闷骚相公也会唱,便威逼利诱是不是去西南打战的时候找相好的是不?

他笑而不语,更是给我气得鼓鼓的。最后索性不理他,一个人坐着池塘边看天上的飞鸟,他逗我,我也不理。然后他就使出他的杀手锏,最后我不得不投降。

我最怕昊凡兴致一来,就和我一起来一个大地为床,苍天为被。我可没这个癖好,怪不得说男人都是进化不完全的动物。

我很赞同。

昊凡放下气喘吁吁的我,突然很郑重的说:

“此生,我只爱你一个人,谁都无可取代。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如果你死了,我后脚就跟着。”

这深情的表白被我一句话立即破坏了气氛:

“可是你死了,我才不会后脚跟着。我还要搞一段黄昏恋,让你坟头上长绿韭菜。谁让你不陪我多活几年,先一命呜呼了。”

“你放心,为夫一定会强身健体,等你闭上眼睛我在闭上眼睛,可好?”

“才不,我要和你一起闭上眼睛!”

“我答应你:生要同寝,死要同棺!”昊凡无比坚定的对我说。

我突然被昊凡眼中的坚定吓到,我感觉到很后怕,如果我离开他,他是不是也像昊原一样发疯似得一蹶不振。

我不敢想象那样他,我会舍不得,我会很心痛。

那天下午,我们钓了鱼好多鱼,我把几条放在水桶里养着,然后还腌制了两条,夜晚做了一个鱼头汤,和红烧鲫鱼。

我突然特洋洋自得,我不像我妈说的那么一无是处,我其实可以做一个很好的妻子的。至少谁娶了我,谁有口福。

夜晚,我和昊凡搬了张凉床放在院子之中,看漫天的繁星。然后我给他指天上的星星,给他讲中国古代牛郎织女的故事,给他讲西方十二星座的故事。

最后,惊奇的发现昊凡竟然是天蝎座,那是标准的闷骚男。不禁捧腹大笑,昊凡一头雾水。我很想告诉他,可是我知道他是无法能理解“闷骚”这个概念的。

这个词,只能意会,不能言传。

起了风,昊凡给我抱进屋里,我两个把被子裹着紧紧的,制造好气氛,我于是给他讲起了我最拿手的鬼故事。

那个夜晚,我们两个抱得紧紧的,好像四周真的全是游魂野鬼,我第一次成功的给自己吓到了。实在太丢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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