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晚膳的时间到了,相府膳厅门前,莫名按例拿着花名册在点数进厅用膳的人数。除去当值的兵丁未到场外,还缺一人。他又再点了一遍,还是缺少一个人,莫名不得不向赵宰相通报这一情况了。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先询问了坐在旁边的邹师爷:
“师爷,今天府里面还派别人出外执行任务吗?”
“没有啊!除了天宝去了扬明州、乔侍卫与二莫带队在城郊巡视治安之外,并没有另派人出去过呀。”邹师爷据实回答。
“小莫他们你算进去了吗?”赵元进听见了他们的交谈,就从旁插话了。
“算进去了,仍然是缺少一人呀。”莫名答。
“这就怪了,按相府的考勤制度,府内兵丁必须在晚膳之前到场应验的。这时候还有人缺席,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赵元进不无担心地问。
“那学生再去查查,看看是谁还没有回府。”话毕,莫名走出膳厅去了。
他询问过府院前后门的当值守卫,以及各护院兵丁班组的头目,确定是后门守卫班新任头目李小山仍未归队之后,莫名就回膳厅再次向赵元进作汇报了。
“哦?李小山?就是三天前向老夫禀报,太师府发布告示征招兵丁的那个后生吗?”赵元进对于李小山那天的汇报仍有印象。
“正是这个李小山!他前些日子跟随莫护卫他们一起在太师府外围监视。按您的吩咐,为了避免在太师府周围的活动时间太久,易被太师府的人盯上,就将他与莫护卫他们同时撤回来了,刚刚才升任他为五级护卫呢。”邹师爷解释说。
“哦……”赵元进突然担心起来了,“他该不会是被太师府的人抓走了吧?莫名,他是何时出的府?”
“据后门守卫禀报,他是辛时出去的,到现在已经足足出去一个时辰了。”
“可能真出事了。”赵元进的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马上下达指示,“莫名,你赶快派人出去找找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怠慢。”
“是!”莫名奉命行事去了。
话说李小山决定逃走之时,日近黄昏,正是皇城人家晚膳之际。他匆忙来到市集上,花掉了卢少能给他的金元宝,买了一辆马车、一盏马提灯和一些干粮就快马加鞭直奔老家而去,与随后赶来的,由卢少能带队的太师府人马相隔不到三十里路。
夜色渐浓,李小山不得不放慢速度,等他来到燕南州府城已是三更天时头(晚上十一点钟)了,但他担心李大河会很快带人来绑老娘与妻儿,所以他就马不停蹄地再赶了大约一个时辰的山间小路。
当他来到自家门前的时候,更夫刚好报了四更天。他也不管夜静更阑了,就匆忙走上前猛敲了几下门环。
屋里的人被这急促的敲门声吵醒过来了,就没好气地喊开了:
“谁啊?深更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觉啊?”
“哦?是娘子!”李小山听出是他老婆的声音,就马上回话说:
“娘子,是我,孩子他爹,小山啊。”
原来是自家相公回来了,屋里的女人马上打开房门,将他迎了进去,随手又把门关上。
“孩子他爹,你怎么这时候才回来呀?”女人问。
“红珊,为夫犯小人了,我现在是连夜赶回来接你们逃难去的。”李小山随即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妻子。
“哦……”红珊听完丈夫的述说,心惊胆颤,继而狠狠地数落起李大河来,“大河兄弟怎么可以这样?乡里乡亲的,以前还与你称兄道弟呢,又是一同进皇城谋事。即便不念发小情谊,也不至于陷害隔邻兄弟吧?真是一个没心没肺的奴才。”
“也不能全怪他,他也是被逼无奈才如此下作的。如果他不听从主子的使唤,一样会没命的。”
由于事态紧急,李小山没心思再纠缠是非对错了。只听他催促娘子一声,“红珊,别再提这些伤心事了。眼目之下,逃命要紧。你马上收拾一下行装,我们赶快启程吧。”
“这半夜三更的,咱娘与小毛头(孩子的小名)都还在熟睡中,怎么好忍心将她们吵醒呢?”红珊犹豫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