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像计时沙漏中的沙子,在慢慢滴落中艰难地前移着。仿佛过了经年,卢全才盼到了夜幕降临,也盼来了刚从相府周边监视换班回来的卢少能。
“愚叔今天一整天都在相府周边监视,但未能守到贤侄所说的那个佩双剑的乔丹阳。”卢少能一进书房,连气都还没来得及喘定,就给主子作禀报了,“奇怪,明明她被狗皇帝派到相府当差了,怎么就看不到她的人影呢?”
“哦……少能叔不必烦急,小侄已经知道她的去向了。”卢全笑嘻嘻地说道。
“哦?”卢少能好一阵惊喜,既而追问道:“她人今在何处?
“她这几天一直带队在城外巡逻,早上已护送老房头南下去了。”
随即,卢全把李良汉侦探到的情报告诉了卢少能。
“哦……”卢少能沉吟着说:
“那今晚可就是我们下手的绝好时机啊。”
“没错,叔与小侄想到一块去了。”
“据贤侄所说,相府里还有一个女子会武功,她就是那晚潜入太师府行刺失败的青衣女子,很可能就是赵老头儿的义女。嗯……”卢少能沉吟起来,片刻之后问道:
“那她先下南方干什么去呢?”
“小侄也是毫无头绪啊。”卢全摇着头感叹道。
“不管她了,过了今晚胜负即可见分晓了。”卢少能来个快刀斩乱麻,既而自信满满地说道:“是时候让愚叔露一手喽!”
“对,对,对!都是女流之辈,没必要因为她们而自缚手脚,我们今晚就放开手脚大干一场吧。”
“那愚叔现在就去准备,三更过后就动手。”
卢少能随之讲明详细计划,卢全听后喜出望外地说道:
“就按叔说的办,只带李良汉一人在围墙外把风,你潜入相府内行刺,小侄现在就以茶代酒预祝少能叔马到成功。”
卢少能接过卢全奉上的茶水,高亢激昂地说道:
“此次前去,不成功便成仁!今晚一定拿回赵老头儿的人头,来为我们夺位计划的全面铺开血祭一番,贤侄就在这里静候愚叔的好消息吧。”
说着,他把整杯茶水一饮而尽,神情严肃地捧还青花瓷杯子,一副荆轲刺秦皇的气派,挺起胸膛,急步匆匆地走出了书房。
暮秋的夜晚,秋月高挂,秋风吹袭,宛若初冬时节,北风骤起,令人有种凄寒的感觉。
时间来到了三更时中(大约深夜十二点),卢少能与李良汉都穿上了夜行服,趁着浅淡的月色,穿行于胡同小巷间。他们步履轻盈,特别是卢少能更是施展出一身草上飞的轻功,让李良汉追赶得直喘粗气。
过了一刻多钟,他们潜伏到相府后门西侧百尺之外的几棵大榕树后面,就势观察相府周边的动静,以便伺机行动。
“总管家,这相府周围今晚怎么连一个巡逻的兵丁都没有啊?”李良汉小声问道。
“这不正给我们下手提供千载难逢的绝好时机吗?”卢少能信心满满地反问道。
“属下老觉得今晚有些不对劲啊!据在这周围监视的密探说,近来相府周围都有巡逻队通宵巡逻啊,可是现在却见不到一个巡逻兵丁的人影,您说怪不怪啊?”李良汉不无担忧地问道。
“你太敏感了。赵天宝与莫名都走了,早上你也看见有一拨人马送老房头南下了,相府内现在哪还能腾出人手到府外来巡逻啊?他们想必为了防备我们前来偷袭,把巡逻队都召回去加强府院的巡逻了,你就别自己吓自己了,把心放进心窝里去吧。”
卢少能先安抚李良汉几句,继而交代他,“等一下呢,你负责在外头把风,由老夫单身一人进去行刺就行了。”
“是!”李良汉毕竟级别比卢少能低,再说又不用自己进去相府行刺赵元进,他也就不便再多说什么了。
远处传来更夫报更所敲打的铜锣声四下,原来已是四更天了,只听卢少能小声说道:
“快点,我们潜到西侧围墙跟下,你在外头把风,我翻墙进去。”
随即,两人猫着腰快速穿过十几米宽的路道,来到围墙跟下,卢少能示意李良汉蹲下,自己却将后脑勺紧贴着墙面,慢慢直起身子来。当眼睛刚好到了金钱状花窗边缘时,他往相府内斜睨了一下,府院里也是悄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