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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朦胧

“……表哥表姐结婚了,看着他们那幸福的笑脸,真是让人高兴。虽然从小到大在一起玩的时间不多,感情也没那么亲,但真的很替他们高兴。婚姻真的是让人羡慕的东西,爱情更是让人既向往又迷恋的东西。可是,我又害怕,害怕爱情会带来伤害。不知道他们结婚之前是怎么对待爱情的,也是像现在这样?害怕被老师批评,害怕被同学当成笑话,害怕爸妈为此而担心……”莫兮北写完最后一个字,又把日记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之后便合上了笔记本,并小心翼翼的把笔记本上了锁。中学时期女生的日记,她们自己都十分的看重,即便是父母,也没有这个福分去看。

这是莫兮北国庆假期的第五天。

以往每届高三学生都不能享受完整的国庆假期。这一年,学校领导开始研究为学生“减负”,除了周日照常补课外,其他法定节日全部都放假,为的是给学生创造轻松的学习氛围,尤其是不能过多的给学生添加压力。

曲小梅非常欣赏学校的这种做法,尽管父母一直在唠叨要抓紧时间复习,可她仍旧兴致勃勃的看电视,跑镇上网吧上网。父母也曾想让莫兮北来给自己的女儿辅导辅导,可一看女儿发疯似的状态,又怕反过来把人家给耽误了。曲小梅的成绩一直都在班上处于中游水平,上不来下不去。其实,在初中的时候,曲小梅的学习成绩还是很好的,而且初升高的毕业考试中成绩在乡镇名列前茅,也因此顺利的进入到市重点高中读书。只是进入高中后,曲小梅像是换了个人似的,爱吃、爱玩、爱说话,在班上活泼乱跳、大大咧咧,心思完全不在学习上,很是令老师头疼。进入到高二后,曲小梅和莫兮北在一起了,依然那么活泼,但好在莫兮北还是一定程度上管住了她,这才得以保证曲小梅的成绩不至于掉落到班级倒数行列。

假期的最后一天,莫兮北倒是来了,可两个死丫头攒一起又看了一天的电视,不等吃晚饭,两个人背着书包就赶班车到学校住宿去了。曲小梅的妈妈倒是挺喜欢莫兮北这孩子的,人长的乖巧不说,又懂礼貌、学习成绩也好,平时过来玩的时候还会帮着做点家务,她是真心把莫兮北当成自己的孩子了。

说道温习功课,莫兮北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父母没有给她买手机,不能和朋友死党们联系,但是表哥表姐相继结婚,光是婚礼就去混了四天。回到家后,帮父母到田地里干了点活,其余时间便是看电视和睡觉。父母也心疼自己的女儿,所以,也不怎么干涉她的假期。因为他们也相信自己的女儿能把握分寸,放假嘛,不休息难道一味的看书?那和在学校有什么区别?

“你真的应该让叔叔阿姨帮你买个手机。”踏进校门时,曲小梅义正言辞的对莫兮北说。

“你管的还真多。”莫兮北笑,“现在我对手机还不怎么需要,拿来没什么用。”

“什么叫没什么用?”曲小梅叫了起来,“你个没良心的,放个假想找你都找不到。”

“我家里不是有电话吗?”说完,莫兮北看着曲小梅那张愤怒得过于夸张的脸蛋,恍然大悟,嘿嘿笑了笑,“哦,对哦,我去我表哥表姐家了。”

不等曲小梅接话,莫兮北随即又大彻大悟般语重心长道:“照我看哪,你应该找个男朋友了。”

曲小梅做委屈状,道:“我也想啊。但是你看,老师肯定不会同意,学校更不会同意,我爸妈就不用说了,非打死我不可。”

莫兮北听着曲小梅一本正经的话,忍着笑意,也是一脸正经。

曲小梅嘴角一扬,眉毛跟着一挑,一张坏笑的脸就呈现在了莫兮北的左侧,她嬉笑道:“找个男朋友肯定是不现实了,不过,你要是答应做我的女朋友,或许我就不用为这事发愁了。”

莫兮北这下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掐了一下曲小梅,笑道:“那你要很失望了,你的第一次表白就失败。我的心理很健康。”

曲小梅道:“那,作为好朋友,我这都失恋了,你总得安慰我一下吧。”

莫兮北故作惊讶状:“什么?这也叫失恋?那失恋也太没有水准了吧。”

曲小梅狡辩:“这怎么就不是失恋了?表白遭拒,还有比这更伤感的事情吗?”

莫兮北笑道:“有啊。被人甩估计就比你这严重。”

曲小梅一咬牙,道:“那我宁愿你甩了我,也不想你拒绝我。”

莫兮北笑的岔气,好一会才缓过劲来,清秀的眉毛一蹙,瞬间想好了说辞,道:“好了,别贫了。谁叫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呢。走吧,我去买两盒方便面。”

曲小梅再次怪叫道:“什么?”

莫兮北笑:“怎么,不够?那就加根火腿肠吧。看你平时的饭量也不大嘛。”

曲小梅抗议:“不,我要去吃牛排。步行街那新开了家西式餐厅,据说很不错呢。”

莫兮北点了点曲小梅的额头,笑道:“要去你自己去吧。或者,等我大学毕业以后,一定请你。”

曲小梅挽住莫兮北的手,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不过,我要你参加工作后挣到的第一份工资必须请我吃饭。”

莫兮北笑道:“好好好,就你事多。小心以后被男朋友说你是长舌妇。”

“那有什么。反正我有你这个备胎。谁要敢对我说三道四,我马上甩了他。”

“又来了,真不害臊。”莫兮北笑着摇了摇头。

“哎哎,小北,快看。”曲小梅突然很兴奋的扯了扯莫兮北的手。

“什么啊?”伴随着一声埋怨,莫兮北抬头看了前面,却见到江晖和宋一鸣并肩走着,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莫兮北心头一震,仿佛有什么想法,但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想法。

“小北,你说他们两个怎么走到一起了?”曲小梅小声问道。

“我怎么会知道。”莫兮北淡淡道,但心里却已经犯起了嘀咕。

话语间,四个人已经碰到一起了,并且都停下了脚步,打了招呼。江晖的眼睛似乎在躲躲闪闪,倒是宋一鸣,微笑着向两位女生问好。

莫兮北礼貌性的问道:“你们这是去哪呀?”说完,看了一眼江晖,见江晖也正看自己,连忙转向了别处。

只听江晖说着:“我正要出去吃饭呢,走着走着就碰到宋一鸣了,他说他也要出去吃,说是学校食堂的饭菜没什么味道。正好一路,我们就一起去了。对了,反正你们也没吃饭,要不一起去吧。”

曲小梅接话道:“你请客吗?”

宋一鸣道:“你们要去的话,我请客。”

莫兮北摇了摇头,看了看曲小梅,道:“不了,我们还得去宿舍放东西呢。背着书包又提着袋子,怪不方便的。”

曲小梅点了点头,又笑着说:“是啊,挺沉的呢。我们还是赶紧去放行李吧。”

江晖急忙道:“我来帮你们拿东西吧?”

莫兮北笑了笑道:“不用了。没那么夸张,没什么东西。你们快去吃饭吧。”

宋一鸣道:“那行,我们先出去了。”

说完,江晖在宋一鸣的道别声中,被动的与两位女同学告别了,跟随宋一鸣出了校门。

曲小梅看着两人踏出校门,赶忙回头说:“你看看江晖那个样子,笑死我了。”

莫兮北显然知道她所说的意思,尴尬得更加绷紧了脸,装作奇怪的问道:“他的样子有什么不对吗?这么好笑?”

曲小梅嬉笑道:“你刚才没发现吗,你只是问他们去哪,结果他却把他们怎么走在一起的原因都交待得那么清楚。怎么看都感觉是做贼心虚。”

莫兮北嗔道:“小梅,你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曲小梅认真的看了看莫兮北的脸蛋和表情,笑出声来,“小北,你就别装了。你看他看你那个眼神,哎哟喂,简直就是……哎哟,哎哟……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莫兮北的脸色隐约有点红,面对身边的这位损友,她已经是没有最好的办法了,只好用刑,用暴力的方式制止了曲小梅的陈词滥调。是啊,关于她和江晖的事情,是不是在别人眼里看到的,都和曲小梅看到的一样呢。

还是高二上学期的时候,凭着内心的直觉,莫兮北就感觉到江晖对自己的有好感的,也可以说是喜欢自己。刚发现的时候,她也很开心,喜欢这种感觉。那时候,她还做了件比较坏的事情,那就是“强迫”江晖把他写的日记给自己看。莫兮北对于在江晖的日记里没有看到只言片语是关于自己的感到小小的失望,但是稍让她感到欣慰的是,江晖给她看的日记本上,在很多地方有纸张被撕掉的痕迹。她也因此时不时会去想,在这些撕掉的纸张上面,到底会写着些什么。曲小梅是最早发现她这种心理状态的,多次私下拿这事和她打趣,也有意无意的去逗一逗江晖。但是,当班上有同学拿江晖喜欢自己这件事来开玩笑时,她便觉得害怕了。虽然没有正式向曲小梅证实,但她相信这绝对不会是曲小梅把消息传出去的。只是后来,在人多的时候,她都会有意避开江晖。

曲小梅似乎觉察到自己的好朋友在思考问题,一路上也不再疯疯癫癫,偶尔说几句无关痛痒的话,一会的功夫,便到了女生宿舍。可能受到刚才那一番思考的影响,莫兮北吃完晚饭也不怎么想着看书,跟室友们闹了一会后洗漱完便躺床上睡去了。期间,曲小梅还担心她有什么心事,特地坐她床上,想陪她解闷,后见她没什么异常,便翻到自己的上铺,上网找网友聊天去了。

信息大爆炸的互联网经济时代,就算在小城市里也是很多高中生都拥有了自己的手机,上网关注体育赛事、聊天、空间分享心情、互相调侃,成了这些少男少女在课余的主要生活,曲小梅就是这样一个典型。当然,没有手机的学生也还是占多数,这部分学生,绝大部分是因为家庭情况约束,也有一小部分像莫兮北般自觉不用手机以免耽误学习的优秀典型。

每天晚上,曲小梅都会在熄灯前用手机上上网,聊聊天,看一些娱乐八卦消息,这是她买手机后一大乐趣。有时候她会拉着莫兮北一起看娱乐明星,有时候会和宿舍的其他室友一起讨论八卦星闻,有时候会一个人静静的趴在被子里打字聊天,总之是不亦乐乎。更多的时候,她是手机没来得及关,就睡着了,等第二天一早起来,莫兮北准要拿这事数落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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