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说的。既然你已经向我保证了。那就要说到做到。”她指着我的鼻尖,眼神深切地凝聚在我的瞳孔中央。
我举起右手,平静如水地答应道。“一定!我一定会说到做到。”
在他们的眼里,我是个说一不二,言出必行之人。确实,周浩敏答应过别人的从不会食言。而这也是周浩敏如此受人尊重的原因之一。有些时候,我还真得希望自己就是他。其他的暂且不论,就是他的光明磊落深深触动了我。
从异能发掘渐渐变得强大到成为现时代最强的这一段时间里,周浩敏大部分时间都受着媒体的关注。虽然他不喜欢受访,但他并不介意媒体对他的报导。就算是记者的偷拍,他也没有太过在意。严格来说,周浩敏的生活几乎是完全平摊在世人面前的。
“好吧!我们现在可以回到案件上了。”张晓调整回状态,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那块被倾轧得变了形的草地。同时心里面又生出另一个疑惑。
如果凶手真得懂得禁锢之臣这种无敌的禁术,那又为什么要吸他们的血呢?而且还残忍地贯穿他们的心口?明明直接就可以把他们了结的。
“凶手吸血的原因,我大致能够想到几种。一是凶手有吃人血或是收藏纪念的癖好。一是凶手以血液为食。一是凶手需要这些血液。一是凶手的精神不正常,喜欢做些另类的事。”我一一列举过自己心中的可能。
而对于这四种假设,他们并没有什么异议。张晓很早便考虑过这些。但逐一分析下来,终究还是无法判断凶手行凶的具体动机。是变态噬杀,还是另有目的。
“首先。凶手绝对不会是单纯地为了吃食。如果是为了填饱肚子,他/她应该会大范围地发动突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四处犯案。到处作案的目的无非是为了恐吓别人,亦或是炫耀自己的能力。”疯子针对着第二点仔细分析着自己的意见。而且他说的也十分有理,基本上挑不出什么毛病。
“排除了第二种可能性。虽然缩小了范围,但另外三种可是着实难辨。在找到其他证据之前,这三种情况都可能是凶手杀人的原因。”张晓眉头皱紧,暗自沉思道。若是能亲眼见到昨天在这发生的一切···
“想要回到案发时间,那还不是小菜一碟。”我冲着张晓一笑,当即拉过她的右手。使劲将其往前一拽,她的身前立时划过一道全面笼罩着气场的屏障。身子随即就挪动了进去。而她的四周紧接着便发生了惊人的变化。仅仅是眨眼的功夫,身遭的环境已尽皆变了模样。晴空的白日瞬间被黑夜覆盖,一丝丝雨水从天际缓缓落下,穿透过她的身子,融入草地中。而后,我和疯子也移了进去。
“这就是这里昨天的记忆?”张晓虽不清楚我是如何办到的。但她十分的聪明。一见到此番的景象,便也知道是来到了此处昨日的记忆。
“逝时的最高境界,忆转轮回。能将对视者转移到某个选定的记忆背景。中术者虽然身中此术,却是丝毫感受不到异能牵引。”疯子朝前走去,同时不快不慢地解释我所施展的异能术。
“逝时的最高境界!这异能术要是放在破案方面,那是再好不过了。”张晓现在可是全身心地投入,满脑子只想着尽快破案。
“凡事有利便有弊。此术虽能进入某地的某段记忆,但却需要施术者长久维持。否则异能一散,记忆景象也会随之消失。还有就是这里的时间。与境地不同,这里的记忆存在着时间的分调。或许当我们离开这里时,外边说不定也已经是一片漆黑了。”疯子娓娓道来。
张晓跟在后头,认真地听着疯子说的话。我则安静地走在张晓的左侧,直到疯子停止脚步,我才停下。
“我刚才探视过了。这里是最方便观察的。我们就在这等吧。”
疯子刚说完话,漆黑的夜空中顿时划过一道更加黑暗的阴影。那阴影十分迅速,飞行在空中,竟没有丝毫的声响。仿佛一个鬼魂飘荡在空中,可那速度又太过惊人。眨眼的功夫,它已从天际降到了地下,瞬间就融入大地之中。魅影散去之后,一个遍体伤痕、全身漆黑的青年瘫倒在地,动弹不得。
“是凌少!”虽然月光很弱,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出他来。说话间,我们便已转移到了凌少的跟前。
那团黑影从地平面缓缓上涌。飘动起伏的黑雾慢慢笼罩起来,黑雾之中,有着一道夺目的红光。往那红光深处探去,隐约有着一只眼睛在流血。但因为环境实在太暗,即使用了***样也无法看清黑雾里的情况。
“你究竟要做什么?我哪里得罪你了吗?”凌少恍惚着脸,恐惧的心魄紧紧锁住他的咽喉。眼神中透露着无比的敬畏以及无法抗争的绝望。这小子是被逼到了绝境,连顽抗的勇气都丢失了。
只见黑影紧迫逼人,冲着他的脸飞移而去,在他的周身游动了一圈。那黑影似乎和凌少说了些什么。凌少也顿时恍悟,可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怎么了?”张晓见着凌少那副模样,不由得奇怪。
“应该是被禁锢之臣封住了七窍。这凶手当真狠毒。让死者死个明白,同时也不留下任何线索。”我倒有点佩服起他/她。能将事情考虑得如此全面。不做杀手真是可惜了。
张晓琢磨了片刻,觉着颇有道理。在痛苦中死去,远不及带着真相去死来得悲惨。此时,她顾不得多想,只有静静地往下看。
那魅影在他的周身游荡飘移。时不时就穿过他的身躯,扭曲他的思想。最后,那团魅影幻化成蛇,绕着他的身子将他缠住。他自然是叫不出声的。痛苦的泪水也流不出来。就连急促的喘息声也没有。只看得他英俊布满伤痕的脸扭曲得不似人形。而且全身的毛孔拼命地扩张,竭力吮吸外界的空气。波动的气流在他体内翻滚膨胀。
蛇头沿着他的身躯缓缓而动,随后便挪移到他的脖颈处。黑色昏暗的大头当即张开血盆大口,一口口的黑气不停涌现,两颗尖锐的齿痕闪烁着月光狠狠地钻入了他的血肉。一时间他身体中的血液大量流窜到锐齿之中。我和疯子运用透视看得十分清楚。而张晓则只能隐约看见那大蛇的锐齿在啃噬着凌少。
一会儿功夫,凌少的血液便被吸得所剩无几。他的脸瞬间就开出了一道道歪曲的口子,脖颈处留下的齿痕散发着黑气向着他的头顶蔓延而去。原本拼劲气力挣扎的身子此刻彻底石化。黑蛇在他身上微微一颤,随即便又化为黑雾。继而笼罩起来,化作了一个人影。
那人被雾气完全笼罩。无论我怎么努力,也都望不见隐藏在黑暗深处的那张面孔。那黑影低头朝着凌少,似乎在看他。随后他/她的右手以无声之速失控般地从他/她的右手臂里伸长出来,瞄着凌少的心口一招便贯穿了身躯。奇怪的是,在那一个瞬间,我竟然听到了那家伙的心跳。
我惊奇地望了一眼那具石化的尸体。却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但那种可疑的感觉就是挥之不去。那声心跳实在异常。石化之时,他的心跳明明已经停止了。
“世间竟还有这样的事?”我听着那声心跳,不由得神经一紧。对这案件也更加地生出了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