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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飞来岛、 杰克

银河联邦标准历53年,我出生于第四悬臂斯基布拉德尼尔星域主星新波士顿星约克城的一户好人家里,但我们家并不是本星人氏。因为我父亲是来自第四悬臂神舟星域新深圳星的外星人,姓氏是王,华裔。他先是在赫尔城定居下来做买卖,挣得一份不少的家财后,便收了生意,移居到约克城并在这里娶了我母亲;我母亲家姓金,是本城的大户,追溯祖上,也和神舟星域有渊源。我是家中第三子,得名“约翰。王”,但朋友们都喜欢使用母亲家族的姓氏叫我“King”,“John。King”,或直接叫我“Jack”。

我本有两个兄长,一个是驻在新波士顿卫星要塞佛兰德的机甲步兵团的该团建制史上目前最年轻的少校——这个团原先曾由大名鼎鼎的新波士顿星英雄洛克哈特上校指挥——结果在联邦建国前夕同英格兰裔人的星际海战中,追寻他们的英雄团长一起在著名的“敦克尔小行星带舰船跳帮战”战役中阵亡,年仅18岁。我的二哥是建国十年后出生的,一直顺顺当当本本分分,现在应该是家乡的一位成功的商人了吧。至于我,估计父母至今都不知道我的下落。

我出生后,也仅比二哥家的侄子大5岁,倍受家族宠爱,所以很早便有了一脑袋的胡思乱想。我父亲是位多学多才的人,在家庭教育和一般的学校教育方面,都让我学到了足够的东西;他本打算要我学法律,但我对科技考古更感兴趣,从小就喜欢呆在外祖父家的古玩和舰船模型堆里,幻想着自己能亲自畅游星际、寻幽访踪。

这一愿望,不仅使我坚决抵制父母的意愿,甚至违抗父命,也使我对外祖父和一切亲友的规劝充耳不闻;看来,这种一意孤行动脾气实在糟糕透顶,结果就直接酿成了我后来的不幸生活。

我的外祖父是位既有眼光,处世又随和的年高德劭的人。他很早就看出了我的打算,便郑重其事地给了我好一番忠告。他因为老式的纳米机器人功能退化,又对新式纳米核心有排斥反应,所以在300多岁高龄后开始患有痛风病,一般老待在家族花园里疗养;一天上午,他把我叫进花园的书房里,满怀热心地就这个问题对我劝告。他问我,除了一心想去异星险境探访遗迹,我还有什么理由撇下父母亲友,远离自己的故土;他认为,我在这故乡故土即可生活得富裕自在,又能得到有力的保荐,只要自己勤奋工作,将来自可创造一番事业。他对我说,只有穷得铤而走险的人或雄心勃勃又富有资产的人,才去星际冒险,去干出一番出人头地的大事业,去以非同寻常的作为显扬星际。【1】

他说,这两种情况对我而言,不是太高,便是太低;因为我的处境介乎这两者的中间,社会地位处于平民阶级的上层;据他说,凭他长年累月的经验,他认为这种社会地位是世上最好的,是最能使人幸福的。既不像劳力者那样,陪着机器人呆在恶劣环境,经历无数的艰辛困苦;也不像所谓的人上人那样,受骄奢、野心和忌妒所累,沾染政治的淤泥杂垢。他对我说,只要看一件事,我就可以断定自己这种处境是幸福的,这件事就是:人家都羡慕我这种人生处境;王侯将相们不得不处理军国大事,他们常为由此带来的不幸后果而抱怨,巴不得自己的出身不贵也不贱,能处于两个极端阶级之间;明智的人在祈祷时,总要求上帝别让他们过于贫穷或富有,这就证明,这种状况正是他们心目中真正幸福的标准情形。【1】

随后,他极其慈祥又恳切地告诫我,要我别孩子气,别自己去钻牛角尖栽进苦海。他说,只要我注意观察,就可以发现一点:高贵者和低微者在生活中总是多灾多难的,只有在中层这个位置上的祸殃最少,不像上层或底层的人那样时起时落,顺逆无常。最后,他叫我从两个哥哥的正反事例中分别汲取经验教训,说是他以前也屡屡规劝我大哥,要他别去和那个低等星球打仗,但毫无效果,到头来,凭着年轻人那种一意孤行的意气,他还是投身军旅,枉送了性命。他还说,虽然他将永远为我祈祷,但有句话也要说在头里:要是我实在太蠢,真的跨出了离家远行宇宙的那一步,上帝就不会保佑我,今后在我沦落荒星、求救无门的日子里,自会有空暇的时间回想回想,当初我是怎么把外祖父的忠告当作耳边风的。【1】

他这番谈话的最后部分实在可说是料事如神,尽管他自己未必想到有这份先见之明;在他说到这里,特别是说到我那枉送了性命的大哥时,我注意到他已泪流满面;后来说到我将沦落荒星后悔莫及时,他更是难过得说不下去,只能对我说,他伤心已极,没法再把话说下去了。【1】

这次谈话使我大受感动,真的,谁还能不被这种话感动呢?于是我决定不再去想星海漂流的事,要遵从父母的心意和亲友的忠告,安安心心地待在本地。但是天知道,没几天下来,这决心已被忘得一干二净;长话短说吧,仅仅几个星期之后,为了避免父母再对我絮絮叨叨,我决定远走高飞。但是我并没有匆忙行事,没有凭一时的冲动就一走了之,而是找了个机会,看我母亲的心情比较愉快,就告诉她说,我被新波士顿大学录取了,马上要到另一大陆的大学城独自求学,需要离开约克城几年。母亲很高兴我被星球上的最高学府录取,也没有多问,就和亲友们急着为我办庆祝派对。我临上环球高轨前,偷偷以大学城物价比较高的理由从送行的二哥那借来一笔钱,入学后用这笔钱我灌注记忆了科技考古、机械维修等几个专业的知识并参加了几个相关的社团俱乐部,打算以后应聘到一艘星际飞船上当水手,本职的法律专业反而不怎么学了。可是计划比我想像的还快,入学后的第三年,我就被联邦星际海军特殊秘密部门招走,自此我就再没有机会联系我的亲人……(写于银河联邦标准历114年12月24号晚,银河系第四悬臂太阳系土星军区月球后勤基地。)

王亮细细看着杰克的这篇自传,久久不语。

“怎么样,深有感触?”小杰期待地问。

“嗯,让我想起了我家老头子的告诫……杰克之后就开始盗墓探险了吗?是进入和我们这颗恐龙星球上类似的遗迹吗?”王亮好奇道。

“什么盗墓,说的这么难听!杰克是联邦特殊部门的考古研究人员,也是联邦军方的专业文职的一种。探索的遗迹也都是地球联邦发展的黄金时期在各个星球留下的封存基地,银河联邦军方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史前科技。你知道的,现在的人类历史在‘新世界时代’之前的很多历史时期都出现空白、断代,更不要说地球联邦时代的科技知识了。至于这个星球上的遗迹,其实原来是联邦在土星军区的军事基地建筑,估计十年前被封存后,人员撤离后留下的而已。”

“另外,嗯……这个世界的人能活1000年吗?”王亮又抛出一个问题。

小杰绝倒,爬起来解释道:“不能,虽然有纳米核心,但一般人因为中枢神经细胞的加速老化,从300岁后就进入不可逆转的高龄阶段。不过生物纳米机器人还是一个伟大的发明,联邦平民的一项基本社会福利就是定期免费获得三星级以上医院配备的人工智能的帮助,来强化操作体内纳米机器人进行基础细胞微调,可以在20岁~100岁保持原来二十多岁的身体精神状态;100~200岁时保持三十多岁状态;200岁~300岁时保持四十到六十岁的状态。所以,一般人类目前普遍寿命在400岁~500岁,但是,我可以另外透露给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如果你成为一个星际超人战士,就应该可以保持青春,活过1000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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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

【1】《鲁滨孙历险记》[英]笛福著黄杲炘译,Kindle电子版,上海译文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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