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贵人于第二日便搬离了翊槿宫的庭香殿,去了来仪宫的风落殿。
是夜,乾清殿一片寂静。
毓翎今夜没有翻任何人的牌子,因为今夜是一个令人无眠的夜,令他伤心的一夜。
一杯杯酒下肚,酒入愁肠愁更愁,箭秋静立于身旁,直到毓翎问起话,他才恭敬的回答。
毓翎端起酒杯道:“箭秋,怎样查到了吗?”
“回皇上的话,染贵人进了风落殿后,真与静小媛关系拉得很近,贞妃也是一样,三人今日下午还一起用膳。本来染贵人进宫,便得许多人的不喜,包括惜容华在内,但是贞妃与静小媛却是极其高兴。”
毓翎一口酒下肚,面露出一抹狡黠道:“朕知道了!那个毓瑾他以为朕想念霖若,想念到傻了吗?朕会将他一网打尽,无论是谁!那边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魅七一直在收集证明惜容华身份的东西,而且很急,需要属下把他解决了吗?”
“不了,朕也不是很想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吗?何不等等魅七的结果了,烟罗好吗?”
“惠婕妤很好,她现在居凝鬟宫心静神清,所以很少发病。”
“嗯,替朕照顾好她。”说罢,一口酒便下肚,整个人倒在了桌上,箭秋摇摇头,将毓翎扶于龙榻上后,道:“皇上,何必执著于往事。”说罢,他的身子跃出窗,整个人影消失在了黑夜中。
乾清殿的门轻轻被人推开,一个着素白流彩暗花宫装的女子进入殿内。
她走至龙榻前,轻轻地为他掖好被角,忽然他的手稳稳抓住她的柔荑,道:“霖若,你不能再离开朕了!你知道朕这几年是怎样过的吗?无时无刻不都在你的思念中渡过。”
她整个人被他拉至龙榻,他将她紧紧揽于怀内,她嘴角勾起一丝苦笑。
“若儿,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句话,你离时说得那么轻巧,却不知朕是怎样的渡过,因为我们不是相隔一天两天,我们是相隔永世。你叫朕怎样去面对六宫那些勾心斗角得让朕呕心的人,怎样去从她们的身上寻找你的影子?”
她闻得这话,身体僵硬起来,苦笑越加深,突然感觉脸颊湿了,抬眼却见他流泪了!他思念那个名唤霖若的女子,思念得流泪!他的情有多深!他的情埋了多少年,他在六宫之中寻她的身影寻了多少年?
想到这里,她忽而有些可怜他!
忽然,他的手解开她腰间的软烟罗,他轻轻地为她把所有的衣裙退去。他吻上她,她如木头般不动弹,他的吻火热!他的情感如烈火,他把她当成霖若!
那一刻,她也才完成明白,为什么德妃见她第一次会那么惊讶,因为她长得像那个名唤霖苦的女子!
他的吻落遍她的全身,她不动弹,不流泪,因为她已明白所有,这具身体早已不是被他看尽,揉尽了吗?又何必在乎他把她当作谁?以前他或许也没有把她当成她过!
夜无尽的黑,白雪飘扬,龙榻上的女子看着龙凤怅外的梅,心下悲凉。身边的男子早已熟睡,她的思绪乱作一团!
粉颈处还有他为她种下的爱迹,不!不是为她,而是为那个叫霖若的女子,她不过是拥有了一张与霖若有几分相像的皮囊!
拥香衾,夜无尽,雪飘扬,心下凉,思的人儿不在身旁?在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