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若绾便于辰时起了床沐浴更衣,梳妆打扮,太后刚回宫,按规矩妃嫔都得向太后请安。若绾因是新晋的妃嫔,太后未见过,今儿个是第一次,着装应慎重。
她梳了宫中最常见的如意高寰髻,挑了一支菊形玳瑁簪插于髻内,于右边斜插一枝碧玉步摇,挑了件浅红暗纹长袖云锦宫装。
梳妆打扮后,便乘了宫轿去往呈祥宫,小年子尖细的声音响起:“呈祥宫到,请惜贵人下轿。”
掀了轿帘,扶着忆莲的手下了轿。
走进呈祥宫院内时,就听到里面传来轻笑声,便知殿内数位妃嫔已到。
走进正殿,若绾便见了太后端正的坐于宝座上,德妃,贞妃也在,她福身道:“嫔妾若绾向太后,各位娘娘请安,太后,各位娘娘吉祥。”
太后的声音从头上悠悠地响起,“你什么时候进宫的啊?哀家怎从未见过?”
听不出来是什么语气?
若绾福着身,语气平和道:“回太后的话,嫔妾于今年六月初六进宫。”字字回答得小心翼翼。
“哦?那抬起头来给哀家瞧瞧。”
“是!”说罢,若绾便抬起头,双目温和尽是纯澈干净,朱唇微微上扬。
太后的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片刻后才微微笑起道:“起吧!模样很是清秀,现在是什么品级?”
“回太后的话,嫔妾现下是正六品贵人。”
太后闻得她的话,面露出疑色道:“正六品贵人,你进宫这么久还是正六品贵人?”
若绾还未开口,却听得另一个声音响起,“太后,您有所不知,这惜贵人是来自民间的胭脂楼,现在这个贵人身份已是很高了。”若绾听了这话后,心里一颤,有谁不知?当今皇太后为皇上选妃很是看重女子的门楣,这不是故意叫她难堪吗?
太后闻后此话,眉微蹙,看向说话之人道:“祥昭仪,你告诉哀家胭脂楼是什么地方?怎么听起来像是那种烟花之地。”
“回太后的话,胭脂楼确属烟花之地,只是若绾妹妹在胭脂楼的脂兰阁里卖艺不卖身,而且进宫之后与秀女一般通过甄选验身才封为采女。”祥昭仪的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看着站于一旁的若绾。
“惜贵人,祥昭仪说的属实?”太后显然对于祥昭仪的话有所怀疑,才问了若绾。
若绾垂首,语气镇定,道:“回太后的话,昭仪娘娘所说属实。”
太后听得后,眉蹙得更深,道:“既然你已伺候皇上这么久,哀家多说也无益,从今儿个起,你就别来请安了,你且回吧!”
若绾早知会是这样的后果,并没有太多的伤心,只是心态平静的福身道:“嫔妾领太后懿旨,嫔妾告退。”说罢,便离了呈祥宫,路经祥昭仪时,祥昭仪的得意让她惊觉厌恶至极!
走在御花园时,她的身体重重往后倾,忆莲赶紧扶了住,关切道:“小主,您没事吧!”
“没事,只是太累,在这里坐坐吧。”若绾扶着忆莲坐在石几前,御花园内各色菊开满簇,晨露打在上面为其增添几分韵味,而在她看来却是几分哀愁。
她开口悠悠道:“忆莲门楣过低的宫妃在这里都不能长期荣宠下去,而我这等来自青楼的女子又怎会长期荣宠下去呢?”双眼无神的望着各色菊花。
忆莲移至若绾的耳畔道:“小主,想要长期荣宠下去,那么便是抓住皇上的心。”
是!必须拢住他的心,便能长期荣宠下去,才能更加的稳固地位,也才能查清当年之事,报国破家亡之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