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翎上早朝后,乾清殿的人便服侍她更衣后,便回到庭香殿。
刚到庭香殿便见忆莲已在外面候着,看到若绾回来有几几分惊喜,但随即又黯然下来,胆怯道:“小主,奴婢有话想对您说。”
“进屋说去吧!”她握住忆莲的手,双眼似平静无波的看着忆莲,这双眼却看得忆莲心里咯噔一下。
厢房内,纱帐后若绾坐于青石玉案前,手抚上花觚里新插上的栀子花,纤指,细柔的花瓣,她的娇容胜过花。
她拨弄着栀子花瓣,平静安然道:“忆莲,什么时候进皇宫的?”
“禀小主,原阜乾定六年进宫,当时奴婢只是一个浣衣奴,而后得贞妃照料,才做了翊槿宫的宫女。”忆莲恭敬地回道。
她再次呢喃着那首诗,“锁骨紫蝶飞,蝶飞丛中睡,那时的日子恍惚了,已经渐远了!”抬眸看着香几上薰炉里散出来的袅袅轻烟。
忆莲双腿重重落地,哭咽道:“公主,奴婢让您受苦了!”
若绾听到那话时,双肩重重一颤,知那首诗的人唯有母后的贴身宫女追凌,而当年在原阜皇朝攻进紫城时,母后已叫她离开,抬首咽了咽泪道:“忆莲没有什么,起来吧!不然给人瞧见了,那座紫城已经消失,国家也灭亡,没有什么公主了!你记住只有林若绾,现在的惜若娘子!”
“是,奴婢在看得小主紫蝶时,就已猜想是您,所以奴婢故意念了那首诗!小主,当年的仇还报吗?”忆莲似有咬牙切齿的恨。
清泪滑落,贝齿紧咬紧下唇,“报!怎能不报,只是时机未到,忆莲要活出映雪国人的气节!”
“奴婢谨记小主教诲!”
“暖意殿那边怎么样?”
“小主,风平浪静!”
“好了,下去吧,叫人插些木槿花在花觚里。”她似倦了,双手轻轻拨弄琴弦,悦耳的琴音响彻整个厢房。启朱唇,歌声如黄鹂啼啭,相思瑶的词一句一句的诉说她的愁肠。
璎珞珠垂缕轻碰青石玉案发出轻脆的碰击声,突然击掌响在耳畔,抬首却见毓翎倚在雕花木门上,满面皆是温和的笑意。
若绾起身福身道:“臣妾若绾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毓翎连忙扶起道:“起,惜若你的琴音真美!如你本人那么婉约柔美,可否再弹一首与朕听!”
“是,皇上。”说罢坐回青石玉案前,毓翎坐于软榻上,双眼眷恋的看着她。那婉约清丽的身影再次晃动在眼前,悦耳的琴声已响在耳畔。
丝丝扣人心弦,渐渐地随着琴音沉落下去,眼不经意瞥见花觚里的紫色木槿花,心咯噔一下……
“一枝木槿觚内插,满厢香气溢远清。”他看得痴迷,琴音让他回到从前,紫色木槿让他重温从前。为什么她这里的一切都似曾经,人不仅似曾经,琴也似曾经,连花觚里小小的一束紫色木槿都似曾经!
李德突然上前说道:“皇上,来仪宫来报,暖意殿的小主突然晕倒。”
琴声嘎然而止,好戏已经开始了!
毓翎回过神来,似很迷茫,“暖意殿哪位小主??”
若绾见他大概已是忘了这位小主,便提道:“皇上,是与臣妾一同进宫的玉柔姐姐。”
“哦?那请太医便可,到我这里来作甚?”毓翎一脸不悦的看着李德呵斥道。
若绾从未见过这样的毓翎,上前轻轻劝道:“皇上,我们去看看姐姐吧!早听说姐姐前些日子身体就已不适,可能病一直未好,落下病根儿了吧!”
“那朕随你去吧!”说罢,毓翎起身,手紧握住她的手走出庭香殿。
因为庭香殿与暖意方向正好相反,略微有点的远,便乘了轿辇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