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绾在一夜之间从高高在上的惜若夫人降为嫔,让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那个曾经何其光辉的女子到底是犯了什么错会被降为嫔?
愿意跟着她去庭香殿的宫人只有寥寥三人,忆莲,小木子,贝洁。
推开庭香殿的大门,重重的灰尘落下来,自从那位柒染曾来住过说闹鬼后,便再也没有妃嫔住过。
殿内的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模样,若绾不禁有几分感概,刚来时,那时正承恩泽时,在这里她与毓翎曾经缠绵悱恻,她与毓泓曾逝要永相随。她也在这里失去了第一个孩子,在这里失去了最疼的七八个宫人!这里的悲伤远远超过了快乐。
身子开始颤抖起来,天本就还有些凉,退了翟衣,风一吹便起了凉。贝洁见状将一件斗篷披在了她的身上道:“主子,先披披这斗篷吧!降位,退了翟衣,便必须着深衣一日才能换上嫔的宫装。这是宫里的规矩,先委屈您了。”
若绾转首,“宫里的规矩我知,没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现下听说栖儿交由谁抚养了吗?”
“回主子的话,小皇子暂时送到了御书房,皇上没有下旨让六宫哪位主子抚养。”
挥了挥手,道:“罢了,栖儿是原阜皇朝的第一位皇子,交由谁扶养都会好生相待的。”
说了,便扶着贝洁的手进了内殿,轻轻地躺在床榻上,床榻上的锦被有些凉,那凉沁入她的心里,这次的失败令她心痛到极点。
从未输得如此一败涂地!从来都不知这个戴着面具生活的女子居然是如此的利害!
次日,一道圣旨下到后宫,翊坤宫张氏贤良淑德,行事稳重,晋为容华。小皇子昀栖交由太后抚养。
忆莲闻得圣旨奔回庭香殿,气喘吁吁道:“主子,皇上下圣旨将小皇子交由太后抚养。”
若绾猛然起身,握着忆莲的手着急问道:“真交由太后抚养,这消息可真?”
忆莲连连点头,若绾才信了,交由太后抚养怕是比交由任何一个妃嫔抚养好许多吧!心中的大石也落下来了。该是过上安静的日子了,累了,好好的休息几日,张霓儿终有一日会赢过你!
酉时,残阳落尽时,宁妃突然到来,现下宁妃为宫内位份最高的妃子。
若绾静静地坐于苑内抚琴,见了她来,轻声道:“姐姐来了,便坐下喝碧螺春吧!妹妹这里供不上君山银针了。”
“你眉间没有丝怨恨,看来你是放开了,也是想好了要怎样来报此仇,绾儿现下越发明事。喝多了那君山银针,偶尔品尝下碧螺春也是种幸福。”说罢,浅啜一口碧螺春露出惬意之态。
琴声淙淙,曲子悠扬,曲调平稳,无起高起落,足以体现出弹琴之人心静。
若绾突然揶揄道:“姐姐这是来看了妹妹笑话么?”
“瞧,妹妹这话说得姐姐这没心没肺了。”宁妃摩挲着青瓷茶杯的边缘,双眼看着若绾的十指拨弄琴弦。
琴声嘎然而止,她浅啜一口碧螺春,低首把玩了茶杯道:“姐姐,妹妹虽输得一败涂地,但是更让妹妹明白了,这后宫是个有狠的地方,也更让妹妹知道了她的真面目。”
“知道便好,这件事会让你明白更多,学会更多。你会爬起来的,想容与可可她们都是你胜利的武器。”护甲轻敲石几,发生轻脆的碰击声,声声落进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