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毓翎如往常那般来到莲香堂。
进得内堂,只见若绾躺于床榻上,长颦减翠,疲脸销红,她这是怎么呢?睡得如此熟,而此脸色这么差,室内还有药味。他轻轻地为她掖了被角,便转身出了内堂。
坐于牡丹宝座上,问道:“可可,忆莲你们俩告诉朕,你们的主子怎么了?”他的语气有些重,声音却不大,他怕吵醒了内堂的人。
可可与忆莲互看对方一眼,忆莲上前道:“回皇上的话,娘娘今日动了胎气。”
毓翎从宝座上惊起,“动了胎气,为什么没人告诉朕?好端端的怎会动了胎气,而且惜若的胎一直都怀得很稳。”
可可上前道:“回皇上的话,娘娘怕您担心,所以没让奴才们通报您。而娘娘之所以动了胎气,是因为紫玉堂的宫人。”说完,她抬首看了毓翎一眼。
“继续说,跟紫玉堂的宫人有什么关系?”
“皇上来太液宫多月却很少宠幸霓嫔,因此紫玉堂的宫人便以为着霓嫔要失了宠,拜高踩低不把霓嫔当主子侍侯。霓嫔一向单纯,心善,所以没有说什么,而娘娘哪能让霓嫔受这样的苦,更是不能允许这样的宫人这样对待主子。”可可一字一句道完后,便退立于旁。
毓翎闻得可可的话,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那紫玉堂的宫人怎么处理了?”
忆莲上前答道:“回皇上的话,宁妃娘娘打发去了花房,换了几位宫人去紫玉堂。”
毓翎的声音突然加大,怒吼道:“李德传朕的旨意,杖毙紫玉堂谴去花房的几位宫人。”
他的话刚落,另一个柔弱的声音响起,“皇上不能杖毙!不能!”
众人回首,只见若绾披了件披风扶着门槛,忆莲与可可上前扶住了她孱弱的身子,毓翎看着这番模样的她,心疼不已,赶紧上了前扶着她道:“好好的休息着,怎就起来了?”
若绾披着披风,身子无力地靠在毓翎的身上,“皇上,臣妾请您不要杖毙他们!”
“惜若,这样的奴才不应该活着!”
若绾似回想到了以前,双眼含泪道:“皇上,臣妾请您不要杖毙他们,他们犯再大的错,也不能杖毙,身体每个部位都是与心紧紧相连的,一杖杖打下,那是多疼!”
毓翎无奈便让李德收回了旨意,扶了若绾回内堂休息。
毓翎的双目看着她满是愧疚,“惜若,你还是忘不掉那次的事,那次的事在你心中烙下了阴影!朕对不起你,对不起……”
若绾的食指放在了他的唇上,努力笑道:“皇上,不要说对不起,杖毙真的很疼,我亲眼看着小年子他们怎样在痛苦中逝去,我不想再因为我而出现这种事。”
“惜若,朕下旨后宫中人不许再用杖毙之刑!”
她闻了他的话,“臣妾替后宫所有的宫人感谢皇上。”说完,欲起身,却被毓翎按下了身子,他道:“惜若,好好休息。”
若绾点了点头,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惜若,你终究是忘不掉那场痛,你的心里终有阴影,要怎样你才能忘记那痛?要怎样你才能释怀那悲伤?你为何总是为了她人这般委屈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