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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决战

阿颜不可置信地看着阿娘,难道阿娘对她的恨意已经到这样的地步了吗?

肉体的死寂并没有让她感到绝望,她对自己的力量有着无比的自信。

直到,她听见阿娘坚决的声音,她仿佛看到那句话将她的意志她的力量同时破碎。

失去希望,失去温暖,失去守护,她要失去一切了!在没有阿娘的冰冷世界里,好想就这么死在阿娘手里。

当年的她一切都不知道,却自以为是地认为她是阿娘生命中的不可缺少的一部分。无论她做错了什么,阿娘永远都会原谅她。那次,她那么伤了她,可阿娘依旧肯将自己留在身边。

所以,阿娘是爱她的,不是吗?那,她也来爱阿娘吧!

于是,她决心守护阿娘的快乐,执着地希望她能像以前一样笑靥如花,她们能一起牵手走遍天下。

阿娘的需要就是她的需要,她会给她一切!

阿娘的身边没有阳光时,自己就是她的太阳;阿娘怀念当年的住处,自己就给她重新建一个;阿娘若想要救那个人,自己也会拼命帮她!她再也不会任性了!

可是,那些阿娘全都视而不见。

那时自己就知道,那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她对于阿娘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可笑自己还不承认,明明这么明白……

她自我催眠般地消磨时间,以为只要守在她身边,那美好的日子就能触手可及。

她难以拯救般的蠢啊!心中早有预感,却选择了自欺欺人。

她与阿娘之间的深渊随着时间流逝越发不可逾越。每当她想要接近深渊时,那渊壁的石块却无情地不断崩塌滚落。无论什么努力,深渊只会横亘她们之间。

呵呵!早该接受的。

她闭上了眼睛,任由泪水滑落。

只要闭上眼,就不会伤心了吧?

既然阿娘那么恨她,那么,就随她吧……

师父不可置信地看着如同破布娃娃被压在石壁上的阿颜。

在那时候,她都可以绝境逢生。

可现在,为什么?

她能这么轻易地放弃了抵抗?

她不是最为桀骜不驯的吗?

当年的无忧是那么决绝无情,可如今的她……

阿颜的眼泪混着血液顺着眼角流下,那血泪让她想起姐姐死前凄厉的嘶喊,那样绝望,那样的无力……

手心中被黑炎笼罩的纤细脖颈只要轻轻一掐,她就能永远消失。

这样柔弱无助的阿颜让她极为陌生。

她看到的阿颜从来都是精神抖擞,她的笑容可以照亮人的整个视野,她说的话总是野性难驯。

她是那么耀眼,耀眼得看到她就忍不住为她所吸引,那笑容多么有感染力,让她差点就可以放下心防。

悲伤、难过、绝望、无助,紧闭的双眼,已萌生死志的阿颜不如说是执着倔强的阿颜,失去信仰倒不如说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师父心里喟叹,她真的与姐姐一样固执纯粹,姐夫死时姐姐也是这样的吗?

既如此,那就给她最后一次机会。

“无忧,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师父松开阿颜颈上的手,她居高临下地看着阿颜,“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阿颜顺着石壁缓缓瘫坐在地,沙哑低沉的声音萦绕在石室:“什么机会?”

“你我死战,”师父弯腰对着阿颜,漆黑的指甲抬起她的下巴,被魔气充满的双眼紧盯着阿颜被碎发掩盖的瞳孔,她的嗓音恢复清澈,“若你赢了,你自行决定去留;若你输了,你必须就此离开森林,我们此生永不相见。”

“好。”

阿颜的声音越发低沉,让人无法猜到她在想什么。

明月中天,皎皎月光下两道身影相对而立。

寒风拂过,将地面的灰尘卷起,落叶飘零,不知要飞向何方,但只要它不再飞翔,在它落下的地方就是它的归宿,无论愿不愿意。

她们飘飞的衣裾带有一股惨烈的味道。

方圆百里的裸露地表上无数道宽大的裂缝相互交错,不同属性的力量随处可见。这里便是被称为“护龙团之战”的战场。

她们的战斗极有可能会使森林内生灵涂炭,她们只能选择在这里一决胜负。

蓝光闪现,师父手上出现了一个雕刻着繁复花纹的青铜铃铛,她将铃铛抛向天空,嘴唇微动,铃铛随着体型的变大色泽却越来越透明。

它渐渐升到空中,忽然,青光一闪,它撑开一个青色结界,并将整个战场全部笼罩,它越来越大,渐渐地,它将战场地下十里地上百里全部包围。

这青铜铃铛是一件法宝,被称为万叠结界,在承受范围内可以使力量不外泄。

设好结界,师父看着远处的阿颜,黝黑的眼睛光芒闪动,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冰冷的气息在结界里环绕,黑色的雪花不断在结界中飞舞。忽然,它们沿着奇异的轨迹呼啸盘旋,它们相互旋转环绕,它们悄然碰撞,结界内没有一丝声响。几朵雪花的交汇形成了一只扇着翅膀的黑蝶。

渐渐地,空中出现了密密麻麻展翼飞翔的黑蝶。黑蝶环绕着师父的身躯不断闪烁跳跃,身影忽而飞空忽而降落,空气里传来一股幽幽梅香。

师父的眼周的魔纹闪现,纤细精致的墨**纹就像被一支无形之笔轻轻勾勒,绕着她的凤眼悄然潜行,渐渐消失在黑发之中,她的魔纹渐渐在纤纤玉指上覆盖延伸,直到与如刀般锋利的指甲相连。

她眼中的光芒越发明亮,玲珑的唇上血色明艳,嘴角凛冽如刀的弧度似在嘲笑阿颜的不自量力。

轰!她的气势全面爆发,全身笼罩的黑色的火焰中白光跳动,冰寒之气更甚,更加密集的墨雪在空中盘旋,形成一股黑色风暴,地面上更是积攒了一寸高的雪层。

脚下的白光闪动,她脚下的墨雪凝成一层黑色透明冰晶。

随着白光的扩散,冰晶渐渐凝结并向远方蔓延,除了阿颜脚下一丈方圆的地方,整个战场全部被冰晶笼罩。

晶莹剔透的墨色冰晶将月光折射而出,在结界上方俯瞰,整个战场银光闪闪,光滑如镜的冰面将整个天空倒映,远远望去仿佛冰面上是另外一片苍穹,巨大的明月周围银光闪烁,就好像璀璨闪耀的银河将明月拱卫。

她朝向天空的手心中熊熊黑炎不断舞动升高,渐渐地形成了一条火柱,她反手将火柱握住,手腕一扭,整条火柱就像鞭子一样在空中弯曲扭动。

在月色下呈现极致妖异美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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