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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关于平屋文学社(二)

下午只有三节课,上课对夏初一来说真的无所谓,充个数,只要不托老师上课进度就行。

天空阴沉沉的,像笼罩着烟雾,夏初一走在街上,有些阴凉,每个毛细孔都紧闭着,他不想回寝室,她不想见到戚美汐,夏初一总觉得像鬼一样,让人害怕。戚美汐的恐怖小说更让夏初一毛骨悚然。夏初一就是这么个胆小的人。

莫名的就走到通往平屋的路。望了望前面的水潭,映着平屋的涂鸦。夏初一有些畏惧,没有人,树枝交织在一起,挡住了些亮光,几片被风雨打落的叶子死寂的躺在地上,风吹过,落叶到处乱滚一直撞到夏初一的脚边才停下,平屋的门锁得紧紧的,夏初一往后退了退,但是强烈的好奇心促使着他走近平屋,她有些颤抖,紧紧抱着手中的一叠书,站在墙壁面前,看着那些不知道在画些什么的涂鸦,只是让夏初一害怕,像那种鬼怪的图案,能把自己吞食了,夏初一透过窗户看里面,那些画安静的放在那里,除了一块画板,一张椅子,就没什么了,而且黑乎乎的,就好像无数个电影的镜头,忽然有一个鲜血淋漓的趴在了窗户上。

“夏初一”夏初一手一松,一叠书砸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花弄脏了雪白的袜子,夏初一惊愕的表情。

“你还是来了,”夏初一转过身,是顾北安。顾北安蹲下身捡着夏初一掉落的书,“有些湿了,屋里有布,进去擦一下吧!”顾北安没有情绪,起身开了平屋的门,平屋里有一点暗,打开了灯,用布擦着夏初一的书。夏初一跟着顾北安进了平屋,站在桌边,抬头看看了那张崭新的照片,在空荡荡的墙上挂着,显得很不协调。

“我没有见过她,她是不是就是那个秘密?”夏初一转过头看着顾北安,弯了弯头。照片上的女生,梳着马尾,平刘海及眉,大大的眼睛,长的很清秀。顾北安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擦着书。“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不礼貌欸!”夏初一表情没有那么友善了,走到顾北安的旁边。

“你去里屋看看。”说着顾北安递过来一把钥匙,夏初一很是奇怪的接过钥匙,走向里屋。

是不是离解开谜底只有一步之遥了?是不是推开了这扇门所有的答案就可以揭晓了?

夏初一推开了门,一种油画夹杂着尘埃的分子充斥着鼻腔,夏初一下意识的用手捂住了鼻子。然后是铺天盖地的画,灿烂的油彩像不安分的小分子在喧闹,挤进夏初一的眼球,夏初一看着这些画,每一张都很精美,每一张都像一个个天使,俏皮,安静,空灵。

可是顾北安让自己看这些做什么?

顾北安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夏初一的身边。

“很好看吧?’’顾北安声音有些低沉,向来自另一个星球,夏初一点了点头。

“这些画是她画的,可是和秘密又有什么关系呢?”夏初一抬头看了看顾北安,仍然是不解。

“没有什么秘密,就是她死了。”就像在平静的湖面丢下了一颗石子,然后荡起了层层的涟漪,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顾北安低头看看了自己身边的夏初一,笑了笑。

“她为什么会死,生病了吗?那和平屋又有什么关系啊?”一连串的问题从夏初一的嘴里喷射出来,现在的她就像一个问十万个为什么的小孩。

“不是,她不是病死的,”顾北安转过身,背影显得有些矫情。“她叫安谧,就像你看到的,她很爱画画,她本来是画社的,可是后来却转到文学社了。很奇怪吧,到文学社来画画。”说着顾北安苦笑了笑。

“你能说的详细点吗?”夏初一坐在桌子边上,像提审犯人一样的眼神看着顾北安。

“叶子和我是同一届的,因为是同一个校区,我很早就呆在文学社了,所以一直到副社长。那时候叶子是画社的,后来转来我们这里。其实叶子是因为恩正才来的,就是昨天的那个,是我们的社长。叶子和普通女生一样,她爱画画,可是我们是文学社怎么能老在这里画画啊,恩正好多次要赶她走,她总是拉着恩正的衣服,赖着。有一次啊,她就俏皮的趴在恩正的耳朵边说了一句‘我到文学社,就是想让你注意到我,现在我做到了’说完后,恩正笑了,叶子也笑了,像个孩子一样。后来如愿以偿的,她和恩正在一起了。她每天都在平屋里画画,和恩正一起,墙壁的涂鸦也是我们画的,那时候我们那么喜欢文字,那么喜欢颜料,这些也是我们唯一可以挥霍的东西。”顾北安嘴角露出了笑,没有温度了,冷却了。

“后来呢,她怎么了?”夏初一迫切的想知道。

“那是我们第一次参加比赛,那场比赛很重要,如果输得话,我们的社团就会被解散。后来有黑幕,我们就没有得奖。然后和我们一直做对的万清文学社就来挑衅,他们是冲着平屋和叶子来的。他们把窗户砸破,连凳子椅子也砸了。那天叶子就用水果刀抵着万清文学社社长陈玺的脖子。她说‘如果敢散文学社,我就把刀刺进你的脖子,不信你就试试’,是的陈玺不怕,叶子那么胆小,陈玺又让那些兄弟继续砸。我们阻止不了,他们人太多了,全部乱成一团,后来叶子真的刺了,有血流在叶子的手上,陈玺用手推了叶子,就在这里,叶子的后脑砸在了桌角上,倒在血泊和玻璃渣里,当场死亡。而陈玺只是割破了脖子,叶子就永远死了。”顾北安哽咽了,把头塞进了手臂里,好不容易的结了痂伤口,狠狠的撕开,撒上一块块的盐巴,痛的撕心。

夏初一拿出了纸巾,很轻很轻的为顾北安擦干了眼泪。

可是真的就这么简单吗?

射进来的光斜斜的射在顾北安的脸上,像古老相片上的悠久时代。

——夏初一,有些事情真的不可以让你知道,因为我们内疚了,有的秘密真的只能是个秘密。

橘色的灯亮了,水潭里闪着光,被急促的脚步打乱。

“有些晚了,我送你回去好了。”顾北安起身,夏初一回过头看了看照片上的叶子,那张清秀的脸,让人心疼。

闪过的身影,黑暗的角落。

——顾北安,我真的应该放下了,真的要放弃了,可是我会舍不得。

纤细的手指捂住了嘴。莫名的眼泪流淌在干净的脸,在漆黑的角落里,不被人知道。

消失的背影像刀一般割着以残损在过去的记忆,鲜血淋漓。你们的拉长的背影刺痛了我眼睛。

我看着你们的身影

像电影幕布里被拉长的待续

我在离你最近的距离

却感觉不到我存在的痕迹

我试着放下过去与你们背驰而行

才了

我已筋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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