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我去?”
“因为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这辈子得做牛做马报答我。”
“可你只不过是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又刚好压死了那只袭击我的狼罢了!”
“那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再说了,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早就回西天拜见佛祖去了。”
“这好像是我找到的破庙,是你死皮赖脸的跟来的吧?”
胖胖的老头停顿了一个眨眼的时间,就一眨眼。
“哎呀,真是世态炎凉啊,想我不顾年迈体衰又老弱病残的身体,英勇无比的从那样一只高如山壮如海、吃人不眨眼的凶狼口里,历经千辛万苦救下来的娃儿,现在翅膀硬了,居然就开始翻脸不认账了啊!天啊,地啊,诸天神佛啊,你们来带我走啊,我.喂,喂,喂,臭小子你要去哪啊你?给我做饭去,你听见了没!”
就算走出好远了,胖老头那力拨千斤的吼叫,男孩都还听得见。
这老不要脸的,年迈体衰又老弱病残?是谁胖的把树都压塌了。高如山又壮如海、吃人不眨眼的凶狼?那狼都瘦的皮包骨了,怕连你一只肥腿都不如。
唉……………
七、八岁的小娃儿挠着被那无良的胖老头硬要自告奋勇,给他修得似鸡窝的乱发,下山去弄吃的去了。
破庙所寄居的山,名叫谢桥山,山下有一城,名叫谢桥城,因都是身处在这琅邪郡东边的偏僻地区,所以山小城小,人更少。
可山再小,小娃儿仅用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就从山顶上的破庙到达山脚下的谢桥城,还背了有他三个身子大的一捆柴,和柴上缚紧了的几张五彩斑斓的蛇皮,这真也是惊住了一路的花花草草啊!
进了城,城中的人们反到对此奇景视而不见。
小娃儿也一路直往一个方向前进,等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后门,小娃儿上前敲了敲门。
没过一会儿,门内探出一颗脑袋,看清了是他后,马上笑眯了眼:“琅邪,你总算来了。”
原来这小娃儿叫名琅邪,和这琅邪郡同名同字。
“小二哥,我是不是来晚了,这五彩蛇皮还要吗?”琅邪神色看上去又小心又害怕,标准的不谙世事的纯洁面孔。
“没晚,没晚,快进来,掌柜他老人家都等了你好久了。”小二一把就抓住琅邪,深怕琅邪真的转身走掉似的。
五彩蛇是谢桥山里一种不是很罕见的蛇,只要你敢去到森林深处,并往它们喜欢的一种藕树上去寻找,不出半天就可以找到一条。
但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因为当你见到它的一瞬,也是你命丧它口的时候。
五彩蛇剧毒无比,天性狡诈多疑,因一身蛇皮在阳光下会反射出五种不同颜色而得名,颇为神奇。可它们的这一身蛇皮更神奇的却是,坚韧无比。虽不至于刀枪不入,可做为皮甲也甚是难得的上品了。
因此在谢桥城这个偏僻的小地方,还能吸引一些商人每年无谓艰辛的长途跋涉到此,就是因为这五彩蛇皮。
进了酒楼,小二领着琅邪走进一间厢房,房内只有一中年人,全身上下都是珠光宝气,在琅邪进来以后,中年人苦着的脸顿时大放光彩。
“琅邪小弟,你总算来了,我可真是盼你盼的好苦啊!”
“让王掌柜的久等了,是我不好,可您也知道这五彩蛇实在难抓,我师父也是费了大心思才抓到它的。”
“是,是,是,我当然知道,那现在是不是能让我看看那蛇皮。”
“当然可以。”
琅邪放下木柴,把用丝线紧紧拴好的蛇皮解下来,拿给王掌柜,王掌柜小心翼翼的接过,仔细的检视着蛇皮,发现它几乎完好无损后,始终憋着的气终于大大的吐出一口。
五彩蛇皮虽好,可五彩蛇更是阴毒无比,想要不伤一点蛇身的制服它,对于许多人来说简直难如登天。就在供给商号的货源越来越少,他们不得不重金悬赏时,这个小男孩琅邪和他那胖胖的师父突然冒了出来。
琅邪,本是这谢桥城内的一名孤儿,无名无姓,在谢桥山顶一间不知何年何月,荒废了的破败寺庙里安身,平时靠着进山采摘野果和捡一些掉落的树枝捆成柴,拿来城里卖。
经常饱一顿饿一顿的过生活,就在大家都觉得这可怜的小孤儿,不会熬过下一个冬天时,他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胖胖的老头,没过几天,这个小孤儿就变成了那胖老头的徒弟,并有了一个名字,琅邪。
又过了一段时间,谢桥城内的人们发现琅邪虽然还是瘦得很,可竟变得气色红润,而且他拿来城里卖的除了变的多了几倍的木柴,还增加了一些凶猛的飞禽走兽,人们从一开始的惊疑不定、琅邪的沉默寡言,到了几年后,现在的见怪不怪。
“琅邪啊,这次你真是帮了我大忙了,这是这次的劳金。”王掌柜满意的把一早说好的价钱拿给琅邪。
“谢谢王掌柜。”
“哪里哪里,下次还要仰仗你师父啊!”
琅邪像是害羞一样的低了低头,和王掌柜再说了几句客套话就告辞了。出了酒楼去买齐了油米柴盐,琅邪就回山了。
谢桥山山顶破庙里,胖老头双脚大开的躺在院前像是修剪过的草地上,晒着太阳,哼着小曲。
这就是琅邪回到寺庙里看到的景象,琅邪冷着脸,也就直直的走了过去,到了胖老头身前也不停,竟直接踩过胖老头的身体进庙。
“哎哟,好痛。你这个大逆不孝的逆徒,你怎么能踩着我的身体走过去,你太过分了。”胖老头痛呼道。
“喔~~~是吗?”就没见过哪个师父这样硬逼着别人拜师的。
“当然是了,你什么态度。”
“没什么态度啊,没看见师父您那肥胖臃肿的身体,真是对不住了。”
“琅~~~~~邪~~~~~!!!”
一反在王掌柜面前害羞紧张的样子,琅邪对正在火冒三丈、怪声大叫的胖老头视而不见,专心的开始做饭。
胖老头怒火冲天的对着琅邪咆哮,可琅邪像听不见一样,专心的做着饭,这在破庙里几乎每天都上演的情节,今天也正在上演。
停在院中老树上的鸟儿也似乎是一副见怪不怪的神情,扑腾着翅膀飞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