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野被送进了医院。
奇黑叶在手术室外面,急的像头炸毛的狮子,踱过来踱过去。
看到其他病人家属向自己投来的异样目光,奇黑叶有些恼怒的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搞得自己就像一马上要当爸爸的人似的,像什么话?
奇黑叶看着被攥在手心里已经沾染上不少冷汗的手机,一遍一遍的翻看着图册,心情就像被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是滋味。有些烦恼的关了机,再次握进了手心。
他发誓,如果这次秋野出了什么意外,他一定拿所有嫌疑人的性命给他陪葬。
为了加快办案的进度,拼上性命也保留了下来的现场,值得吗?奇黑叶不断揉搓着手机,忘记说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拼命,不用现场我依然可以找出犯人。
心情复杂的靠在了洁白的墙壁上。
你问过我那么多次过去,我从没有说过。因为怕一说出来,在你的眼里我就会成为一个杀人犯。
那是奇黑叶上任的第一年二月十五日第二个星期四晚上六点十分二十四秒,一位被逼无奈的女子在他面前自杀,错在他。
奇黑叶现在的无情不是没有道理,源于那起案子,那案子是关于一个孩子的。
孩子殉身于荒郊野外,孩子的母亲前来报案,最后追根溯源找到的嫌疑人便是那位女子。那位女子与被害者的父亲有过一段孽缘,随后不了了之。
因为受不了自己挚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发生关系并生下一个孩子,所以将所有的怒火全部发泄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那时像现在的秋野一样热血沸腾的奇黑叶觉得实在不可理喻,依照正常人的思维选择相信了被害者的母亲。
虽然女子没有不在场的证据,但也没有证据指向女子就是杀人犯。而黑大人最擅长的是什么?办案?
不,错了,是人性的拷问。
他可以在你最坚强的时候将你轻松击溃。
在这场人性的拷问中,女子输了,在精神崩溃至边缘时,黑大人递给了她一把匕首,是仇巫。女子自尽于黑大人的面前。
事后的四个月,案子经由一级警督转手时发现了蹊跷,案子最终水落石出,杀掉孩子的就是她的母亲。
即便只是回忆一次都会痛苦不堪,奇黑叶的眉头皱紧了,自从那以后,他再也不会凭借感觉去寻找证据,取代而之的就是只相信证据。
灯灭了。
奇黑叶没有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第一时间就冲上去,他害怕听到“我们已经尽力了”这样类似的话语。
不是害怕真相,是害怕无法承受真相的自己。
“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淡定的家属。”医生主动走了过来,打趣地说道。
“如果你想说‘我们已经尽力了’的话,那么请闭嘴。我不认为我现在的心情可以控制住我的理智。”奇黑叶没有起身的意思,靠在墙壁上淡淡的说道。
“不是本国人啊。”医生笑了,随即点了点头,“一切安好。”
奇黑叶终于动身了,有些不能控制的站起身子,因为长时间处于紧绷的状态,一瞬间的放松导致现在又有些瘫软。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但至少呼吸平稳了。
身上多处骨折。
奇黑叶就这样盯着他,一动也不动。
很长时间后,秋野的眼睫毛有些颤,随即很快地就清醒了过来。
憋了一肚子的火,奇黑叶刚想骂秋野一顿,可刚要出口的话下一秒就被秋野陌生的眼神打了回去。
“你,是谁?”
对于秋野陌生的眼神和话,奇黑叶先是一愣,随即就笑了。饶有兴致地看着他,眉梢一弯,露出一个和煦的笑容,琥珀色的瞳孔里满是笑意。
事实证明,不管是失忆前的秋野还是失忆后的秋野,都会陷在奇黑叶的魅力里无法自拔。
“你想死?”奇黑叶毫不客气的一拳打在秋野的头上,“再给老子装我就一枪毙了你。”
“偶尔玩一下浪漫你能死吗!”秋野愤懑的揉着被打疼的头不满的吼道。
“呵呵,看来恢复的不错。”奇黑叶一屁股坐在了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眼睛微眯。这是黑大人生气的前兆,秋野连忙一副做错了事的样子低下头,听候发落。
“从三楼跳下,你想死?”奇黑叶双手抱胸,盯着秋野的眼睛问道,几年前,奇黑叶也是用这种能看透人内心的视线看着女子的,在这种视线的注视下,没办法说谎。
“我不是跑酷队的优秀队员吗……”秋野有些不敢看奇黑叶的眼神,将脑袋低下去。
奇黑叶一只手捏住秋野凉的下巴,逼着秋野与自己对视。那力道足以将秋野的下巴捏碎,奇黑叶在用一种无声的行为来表达他的担心。“跑酷队都是这样玩的?从三楼不加任何的防护跳下?”
“怎么、怎么会啊——”秋野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
奇黑叶一下子撤去了手上的力度,示意秋野继续往下说。
“我的确是考虑过这件事,可是我实在不清楚炸弹究竟还能给我多少秒的时间来记录现场。我是拆弹能手这没错,可我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将炸弹拆除,但我不能让你陪我去死,所以……”秋野还没有说完就被堵上了嘴巴。
这个吻没有任何的****,它是一个安慰的吻,来诉说黑大人的担心。这个吻像羽毛一样轻,又因为融入了黑大人的关切与担忧而变得沉重不已。秋野轻轻的回应着他,来安抚面前躁动的男人,自己没事。
有时候,警察这个职业真是要拼命。
“慕总。”一位管家站在一位面目雍容浑身散发着高贵气息的女人面前毕恭毕敬的颔首道。
“等他们回到韩国来,想尽一切办法拉奇黑叶进娱乐圈。”女人优雅的晃了晃手中的红酒,半靠在沙发上,慵懒的闻了一下酒香。
“是。”
“那个叫秋野的,曝光他,利用舆论的压力,逼他离开奇黑叶。”
“是。”
“秋野同意进入赌局了吗?”
“已同意。”
“很好。”女人优雅的笑了,“我要用舆论的力量,来让他,身败名裂……”酒杯被松开,不受控制的掉落在地上,渲染出一片好看的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