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智的手有些颤颤巍巍,终于伸向了氧气瓶的输氧管,拔了下来。
莫念眉头微微皱了皱,最终定格在了这一个表情上。
姜智因为做了亏心事,额头上不断沁出冷汗,旁边的护士擦了一遍又一遍,依然不住的往外冒。
像是卸了很重的担子一样,姜智松了一口气,摘下了手套,出去了。
文英瘫坐在外面的长椅上,已经一动不动的保持那个姿势很长时间了,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一看到姜智出来,文英就“腾”的一下站了起来,一时间有些大脑充血,踉踉跄跄的走到了医生的面前。
“对不起。”姜智一下子扶住了几欲瘫倒的文英,很抱歉地说了一句话,“我们已经尽力了。”
有些不能接受现实的文英一下子晕倒了。
再醒过来,身边多了一个病床,床上是一个还没来得及给他戴上戒指的人。
冷冰冰的。
“莫念?”文英有些费力的直起了腰,一下子从病床上滑了下去。文英也顾不得什么形象,连滚带爬的走了过去,看着脸上没有血色的莫念,文英哭了。
戒指还在,誓言也在,人不在了。
挺悲伤的一个故事,四个人唏嘘不已。
秋野更是听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不断地往已经凉了的水里吹着空气,一双不算小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眉头更是皱成了一条。
奇黑叶的表情没有多少波澜起伏,和以往一个样,平静的要死。对此,秋野表示毫不吃惊,因为他曾经拉着奇黑叶看了一部《蓝色生死恋》,他自个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奇黑叶在一旁睡的,特别香……
对于奇黑叶这种一看言情剧,不管是喜剧苦情剧一律都能睡着的人,没在听故事的时候没有睡着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朴京修听得也挺认真的,不过看那一脸茫然的样,八成,哦不,十成是没听懂。
“结局怎么样了?”
黑大人:…………
秋野凉:…………
边修夏:…………
“那人是不是死了啊!”又被众人注视了的朴京修咽了口吐沫,的确,对于他这种品种优良医术高超的优秀负责任的医生,是一辈子也不会理解姜智最后干了些什么,为什么手术不复杂莫念还是去世了的事情。
“罢了罢了。”喝了水之后的秋野嗓子有些好转了,“报纸有吗?”
“有吧?”边修夏说完后急忙离席,跑到了前台,“有今天的报纸吗?”
当边修夏成功拿到报纸后,随手递给了奇黑叶。
“递给我干吗?我看得懂吗!”奇黑叶语气不怎么友善的将报纸扔给了秋野。
给了秋野几分钟的看报时间,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
胡宇医院院长的女儿死于非命,就在昨晚的木偶戏之后。
“果然是那场戏剧院。”秋野感叹的点点头。
“……按照原来设想的,先去案发现场看一下,好好调查一下剧场的表演者。”奇黑叶有些疲倦,一大早的好心情显然也被破坏了。
忙碌了整整一天,什么收获也没有。完全不通的语言障碍,实在是影响办案的进度。好在明天还会有一场表演,最后一场。
身心俱疲的四个人很统一的,没有玩笑,没有打闹,安静的回到了宾馆里。
“黑大人?”最后洗完澡的秋野习惯性的叫了一声。
没有回答。
“睡了?”
又没有回应。
叹了口气,秋野摸索到了床的大体位置,一个鲤鱼打挺蹦了上去,然后被拉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黑大人,我警告你啊,今晚我可没心情陪你啪啪啪。”
“你看,你又高估你自己的魅力了。”
“不是我高估自己的魅力,是我对你的自制力,太没信心了!”
“我也没心情,你就让我抱一会。”奇黑叶的声音渐渐低沉了下去。
“不用问你我也知道,是在自责吧?”秋野戳了戳奇黑叶的肩膀,没有得到回应。
“如果昨天没有早回来而是看了木偶戏,可能就会保住一条性命,因为自己的私人原因,没有尽到自己的本分和职责,是在内疚吧?”
奇黑叶动了动,有些慵懒的开了口,“每天晚上我一闭眼,脑子里都会浮现出很多人的身影。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因为我办案进度太慢而无原因死去的,他们本来不用死,都是因为我。”
“你不用自责太多。”秋野安慰似的拍了拍奇黑叶,“作为一个警察,你已经做得够好了。”
“那是。”奇黑叶松开手,转向一边,“在你这个痴汉的眼里,我自然是做什么都好。”
处在温情时刻无法自拔的某助手:…………
“黑大人,已经联系北京市当地的警局了,应该不久后就会派助手来了。”第二天一大早,四个人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朴京修更是发挥了他“忠犬”的本色,为黑大人忙前忙后不知辛苦……
“叶子啊。”一夜的休息后,边修夏的精神也有好转,此时已经又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在一旁闲着没事干的奇黑叶又开始管起了闲事……
“秋野,你不是北京人吗,快点催一下北京市的当地警局,就我们几个人怎么破案?”
“边修夏,你很闲啊?让你买的票呢?”
“朴京修,干的不错,我的行李呢?就在一下机场的一个行李寄放处,对对对,给我拿回来。”
“黑大人。”停下来的秋野缓缓地移到了奇黑叶的旁边,“你很闲啊。”
“嗯,怎么?”奇黑叶一挑眉,语气蒙上了一层不满。
“票买好了!”边修夏攥着几张皱巴巴的票豪不顾形象的冲了进来。
“叫上朴京修,该走了。”奇黑叶有些费力的脱离门框,松了松筋骨。
“可是助手还没有来。”秋野提醒道。
“那你是干什么的?”
“助手啊。”
“所以呢?”
“……好,走……”秋野忿忿的率先离开了宾馆,奇黑叶尾随着秋野,两人是第一批进入戏剧场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