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左手的书房,他没有忘记顺便拉上门。书房里有个大书桌,除去窗户,其他墙壁都填满了书柜,书桌边有个太师椅,姚雪满不知道,可怜的莫寒云要在这个太师椅上度过未来的几日了。
但是他躺下了以后,睡不着,为什么呢?清醒的大脑在工作,考虑着是不是需要做这么大的牺牲啊?把自己的大床让给了她,她可是自己的老婆,迟早是要睡一起。但是,在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前,他不想冒险和不知底的人同寝。
还没等他合上眼,门便被拉开了一丝逢,姚雪满好奇的探出脑袋,被他一道严厉的目光抓住。
“请问,我的嫁妆放在什么地方?”她关心自己的那身行头。
“晚饭的时候我会叫人把他们搬进来。”莫寒石闭上眼睛,摆明了希望她知趣的呆在卧室。
“你知道苏州吗?”
“知道!”他依然闭着眼睛。
“我从那个地方来。”
他没有说话,默许她说下去,他很愿意听听她怎么说自己的来历。
“现在是什么朝代?”
“国号宋。”
宋朝,那柜子是宋朝的没错!也就是说——她已经跨越时空千年!
“哦!”她的声音透露出了心里的失落。
为什么要为这个难过?他在心里问。
她决定坦白,也许这是最快回去的办法。于是,姚雪满整个人钻进了书房,走到他的身边,蹲在地上。心理学上说,和孩子说话,要保持一个高度,这样孩子会觉得彼此是平等。她希望这样也可以与莫寒石平等的。
“我要告诉你一些事情,请你不要吃惊。”
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他惊讶的莫过于当年父亲被人诬陷,现在,他的心不会起任何波澜。“说吧。”
“我不属于这里。”
没错,他也觉得。
“我的意思是说,我来自未来,一千年以后的世界!”
什么!开玩笑吧!他终于睁开眼睛看她了。
就知道你会有这个表情!“过程有些复杂,我是钻进了一个柜子,然后就来到了这里,紧接着就给拉来做了新娘了!”
的确可以解释——为什么自己查不到她的过去。可是,这也太离谱了吧!
“为了向你证明我没有说谎,请你把我的嫁妆拿来。”
莫寒石笑着摸摸她的脸,这份说辞他不能接受:“还是等晚饭以后吧。”但是他接受她可爱的表情。那表情是在恳请自己相信她不着边际的谎话。
那粗糙的手掌划过,力道竟是轻柔的.可那话语......他难道不相信,正常人知道了一定会立刻想证明是不是真实的。
“求你了!”姚雪满不依不饶,坚持到底就是胜利!
看来不适合在这里睡了。莫寒石站起来转身要走。
身后传来她猛的一声跺脚,伴随着她一口气不喘的长篇:“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话,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未来的历史发生了什么改变!宋朝由赵匡胤建立,传位给弟弟赵匡义以后,我就不清楚了。但是宋朝不会维持多久,就会被北方崛起的金朝吞并一半,然后北宋结束,移都到杭州,杭州在过去叫临安。接下去是南宋,马上蒙古强大,消灭了西夏以后就会联合南宋一起消灭了金,然后把南宋也消灭,建立元朝,元朝以后是朱元璋的明朝,明朝以后会是满人的清朝,然后便有的鸦片战争,接着中华大地一篇混乱,封建王朝瓦解。直到建立新中国!我就是生活在一千年以后的人!”这是她仅有的历史知识了,难道你还不信吗?
当然不该信,因为他不是未来的人,怎么会清楚她讲的是真实的还是瞎编的!他没有驻足,似乎也没有感觉到身后绝望的眼神。但是他听进去了那些话,所以也不会不给她证明的机会。马上姚雪满就惊喜的看到了莫寒石带着下人,把十个大箱子送进了房间,然后安静的站在门边,看姚雪满是如何满头大汗的把成批的布,成堆的衣服,以及所有的喜被,散落每个角落,依旧没有找到她要找的东西。
“会不会是这个?”他用眼神暗示她,在门边的箱子后面还有一个布包正被忽略。
姚雪满提起裙子跨过她自制的崎岖道路,终于跳上箱子,把那个布包拿过来打开,看到了希望!
“这个是手机,可以同它和别人联络!”早没有电了,来个强行开机,屏幕稍微一亮,只听它闷哼了一声:“我饿了!”又成死机!
姚雪满放弃手机,抓着她的内衣内裤亮给莫寒石看:“瞧见了没?一千年以后的女人不穿肚兜,而穿BRA,还有这个内裤,里面有莱卡,所以很有弹性,是贴身设计!基本上我们在游泳的时候只穿类似这样的东西!”然后是衬衫,不行!现在身上的衣服实在碍事,干脆脱的上身只有肚兜,把那衬衫穿上,在箱子上转了一圈“这个是维多利亚风格的,你看这个花边,与你们的审美完全不同的,还有这个小西装,纽扣是塑料的,只是涂了金色而已。你再看这个裤子!”等她把裤子套上,再把长群脱掉,就该发现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你有没有在听啊?”吼叫响彻兰园。
希奇古怪的衣服不能证明她说的就是真的,莫寒石看不下去服装展示了,回到北边的玄武楼翻阅这几日的帐本,自己看也好省却莫寒水的一顿讲解。
晚饭的时候,大家发现只有莫寒石没有吃惊新娘子不在,静湖说:“我去请她吧!”
“不需要了!”莫寒石率先动筷子,宣布开饭:“一会我给她带一点去。”实在不想听她在饭桌上大肆诉说她的未来世界。
当莫寒石端着两碟小菜,一碗米饭回到卧室,被震撼了。地上的东西都已经叠的整整齐齐放回箱中,嫁衣挂在衣架上,姚雪满穿着她的奇装异服在床上睡着了,却满脸泪痕。
“妈妈!”在莫寒石给她盖被子的时候,她抓住了他的手,翻了个身。
这红木雕云龙游牡丹海多巧床冰冷四载,这湖蓝芙蓉织锦帐不曾为谁轻掩,这鸳鸯双喜喜被竟是临时赶制.
瞧她素面无暇倦容,怜她盘腮香泪乱痕,孤单似他,坚强似他.不知怎的,竟想叹息,那声"妈妈"似是唤到了他内心深处的某处酸软,那叹息竟带去了胸中乏闷.
小心的坐躺上床,臂弯绕过螓首,轻掩幔帐,拥人入怀,拉被盖体。
“向云昊,你个混蛋!”她又换了个姿势,而且放肆的搂住了莫寒石的腰,还把一只脚翘到上来。
她说自己是从柜子钻到这里,与金老爷的两位世交在书房的柜子里找到了“金瑶贞”不谋而合。
看着她与金瑶贞奇像的容颜,莫寒石轻喃:“不管你从哪里来,这辈子都要呆在月牙城,纵使我有心让你自由,皇帝指婚的当家主母,突然变成江南才俊吴勋的夫人,这要怎么和世人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