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空
仿佛是为了惩罚日下的子民不懂得珍惜曾经的和平,在这水深火热的战争中。太阳也掺上了一脚,只是春天而已。却晒得场上的士兵热汗淋漓。
锐身披白色战袍,手握战刀。这是一把双刃,看似剑却更像刀的武器。将它直立于地上,它的高度竟与锐的胸部齐驱,没有人知道它有多重,但是,他的锋利,削铁如泥,在锐的挥舞下,得心应手。
分不清是春风还是夏气,带着些许热气,它将锐的银丝吹得飘起。锐的眼神冷冷地望着前方,那里有着十万大军。
无论做什么,都改变不了,皇权要流血的代价,师父说得对,靓儿的到来打乱了应有的轨迹。沉睡者的再现只不过是导火索。
彻底地将这星月最高的皇族兄弟决裂。
十年来的努力没有白废。起码现在拥有的是一半人的拥戴。抽回目视大军的眼光。锐望向了那显得有些遥远的皇宫方向。
那人拥有了他不该拥有的东西。
一个手势。场上的大军顿时像蚂蚁一样,有序的散开。
锐唤来麒麟坐了上去,然后慢慢地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锐殿下。”一处森林比较隐密的地方,锐站着接受了某人的行礼。
“嗯。”锐轻应一声,脸色显得有点冷。
然后。行礼之人静静地引领着锐往森林的更深处走去。大约行走了十分钟左后,两人都停止了行进的脚步,锐看着那人熟练的扭动着不起眼的石头,一声震动,一座石门忽地开来。
也许世上没有人想到,这个在帝都城外面的森林会有这样一处机关,但锐却知道了。而且成了他的基地。
石门隔开的不仅仅是茂盛的树林,阴暗的天气,它隔开的是另一个世界。
两人前脚刚进去,石门便一下子关闭,空气中又恢复了宁静。像是刚才一切都不曾发生过一般。但是,只有站着的锐两人。清楚地晓得,这是真的。
石门内的世界仿佛另一世界,这里鸟语花香。
遍地绿草娇花。树枝梳茂得宜,鸟儿羽毛七彩,胜之孔雀。
“百灵。靓儿怎么样了?”是的,引锐而来的正是侍候靓儿的百灵。正确的说,是锐将她们安排了在这。
这是一个锐以精神念力幻化出来的世界,但却真实。即使当日,为了这样一块美好的地方,他被伤得遍体粼伤。
这里没有水晶的摆饰,因为这里不是皇宫。
可却有晶莹透亮的石板铺地,有如繁星般点缀的神秘夜空墙壁。还有那千年冰玉的床。
而靓儿就这样静静地躺在那。衣服仍旧是当日的服装。她是那样的宁静,只是她的宁静却持续了整整半个月,而这半个月,她不知道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她不知道,一向和慕相处的锐与阎,成了敌对的一方,她更不知道,这祥和的星月皇朝已经腥风血雨。
她只是无辜的睡在那冰冷的玉床上,没有知觉,没有笑容。
百灵不知道何时识趣的退下,锐蹙着眉,眼里闪过一丝痛楚。
“为什么,为什么还不醒来。”口中喃喃自语。
中了沉睡者的人,若再没有解药,她这一生都会在睡眠中度过。虽生犹死。
为了阻止这噩耗发生,锐千辛万苦的找来玉床,借此缓和病情的恶化。
慢慢地走在床前,锐坐在了地上,手温柔的抚摸着靓儿的柔荑。
“靓儿,你不冷么,冷的话就快醒来吧。”他知道,这样只是奢望,因为沉睡者没有解药就绝对没有奇迹。
可他仍有着希望,虽然已经派了不少的人去寻找解药,但一点声息也没有,师父也突然间消失了。
整个世界就像剩下他自己一个人。他不知道,发动血的战争到底是对还是错,他真的不知道。
但他不得不这样……
思绪回到了事发当天……
“你确定你要这样吗?”当得知靓儿忽然的不见,阎冷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皇弟,他竟然说是他带走了她。
锐没有畏惧阎的转变。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以同样冷的语调说道:“是的!”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锐。”用手捏了捏有点发痛的太阳穴,阎那本是习惯带着笑容的嘴角,此刻竟也显得噬血起来。
“阎,你该知道的……”隐去了后面的话语,锐望了望阎身旁的翩翩。
“哈哈,锐,你觉得你可能胜得了我吗?十年前不能,十年后,你认为你可以吗?”笑声穿透了在场每个人的耳膜。翩翩皱起了眉头,眼神中带有忧郁与无奈。
没有将笑意传达到眼里,阎忽然像变了一个人。没有人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变的。也许是成婚之期,也许是靓儿昏睡的那一刻起,又或者,这样的他才是原本的他。
“阎,太过自信就是自负,这是一个皇者必须顾忌的。”没有理会阎的嘲讽,锐说着皇者之道。
安静了,大殿上的阎默不作声的望着离自己有五米远距离的锐。他那满头银丝触痛了自己的双眼。
手握紧着椅把,闭上眼,似在承受着某种伤痛,但只是一秒,当他再睁开眼的时候,他又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水晶宫殿此刻显得多么的讽刺,翩翩一步一步优雅的步下阶梯。她来到锐的面前。
她知道这一切都会发生的,却以为自己可以阻止,事实证明了,还是不能。
“锐……”即便曾经二人有着熟络的感情,这一刻也化为乌有,因为他敌对的是自己的夫君。
她说过,如果不能拯救他,那就陪他一起沉沦,即使错得是她心爱的阎。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