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帆子,会武比试的排表出来了。包师兄刚刚把你的名字写上去了呢!”兜子性急冲冲的奔入房内,大声的对旅帆说道。
“慌什么慌,我们癸班就那么几个人?”兜子冲进厢房时,差点撞撒了华文宇刚沏好的茶,又遭到书生的一顿寒暄。
“就那么几个人,怎么不见包师兄把你的名字给写上去啊,你是在妒忌吧?”兜子转身笑盈盈的看着华文宇,有些挑衅的问道。
“懒得跟莽夫一般见识。”华文宇看也不看兜子的脸,只顾端起自己的茶杯,细细的抿了一口,对着这山风云层露出笑脸。
旅帆也是淡淡一笑,转过身来闭目呼吸养神。
修真之法,有性命双修,有仅修命者,有仅修性者,依其得诀多寡之不同而有差异。上乘之法乃道家性命双修之法,中乘之法乃修性之法,修命之法乃下乘之术。
仅修命者,未得真诀,不悟大道,枯坐顽强,日守干锅,假烹假炼,不辨水源清浊,不明采药法度,长期神入气穴,死守不退,神被包,结成“死丹”一颗。求祛疾延年则可,最多炼至一鬼仙而已。
道家内功法术之研究,与内炼金丹术息息相关,“内炼成丹,外用成法”。外用者,主要是运用元神也,运用真炁乃是初级层次之法术。高级之内功法术,就是调炼元神和变神之法也。
旅帆心头默记释彩莹交给癸班没人一本的“逍遥篇”上所言,将周身之大气在体内化为真气聚灵而成“炁”,此乃聚灵境四阶之根本——化气为炁,在体内强化自己的内丹。
内丹一旦形成,可主动将自身之炁转化成气,游走于周身筋脉,由气孔而出,可以动静化精,强身于体。
旅帆感觉自身筋脉被自己体内之炁巩固,立刻由掌中发力,将气排出,双掌一推。只见厢房桌子突然微微一颤,被旅帆掌中之气所撼动。
“旅兄弟,一日之间,你已经修炼到五阶了!”华文宇听见茶壶因桌椅摇晃而发出响声,回头见旅帆正在由手掌发力,立刻展颜而乐说道。
“什么这么快都已经到五阶了,你不是昨天才刚刚四阶练成么?”兜子听到华文宇的话,惊讶的问道。
“我也不是很确定,只是按照书上所言,试试看能不能将丹元凝结而已!”旅帆看着自己的双掌,昨夜自己下意识的抵挡释彩莹的掌法之时,已经感觉到自己可以将炁从掌心发出,为己所用,今日只是一一试探。
“看到没有,我说什么,书呆子,你就会一张嘴,我要赶忙去跟包师兄说说,让他在比试表上写写。”兜子兴奋冲冲的来,又兴奋冲冲的跑出去。
相反华文宇之时淡漠的左手握着折扇,右手端着茶杯,细细的品着自己的茶,凝视这窗外,对兜子的话一语不驳。
“你既知道我是谁,就没有怀疑过我么?”华文宇轻轻吹了吹茶杯上的热气,头也不抬的向旅帆问道。
“怀疑过!但是没有证据!”旅帆也是闭着双目,淡淡的回答道。
“那这东西不是最好的证据么?”华文宇轻轻的拿起折扇,在桌子上轻轻一敲。继续询问道,声音一改往日的不羁,十分严肃。
旅帆睁开双眼,看着眉宇之间多处一份凌厉的华文宇,淡笑了一声,回答道:“等我找到证据的时候,就不怀疑你了?”
“为何?不担心我是魔教中人,对青唐山不利?”华文宇觉得有些不理解旅帆的话,好奇的问道。
旅帆轻轻摇了摇头,突然起身走到华文宇身旁,拿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坐在华文宇身旁解释道:“一开始,上山之时,你故意引导我破解石阶幻境,是为了掩人耳目。可是分班之时,你并未出现,以你的三寸不烂之舌,换个班可以隐藏的更好,犯不着去来这个得罪大师兄的癸班,不是会更引人耳目么?你三番四次去跟我们讲解修真问道之事,一个书生懂这么多不是更让人怀疑么?如果你真是受人唆使,以你的城府应该不会做出这种纰漏的事情来。”
旅帆也只是低头品着茶,解释之时并未去看华文宇一眼。
“旅兄弟,你果然前途不可估量。”华文宇淡笑三声,看着旅帆笑着说道。
“华兄严重了,不过我还有三个问题想要问你!”旅帆也是浅浅一笑,反问之。
“当日在星月池,你故意用刀法起火,就是为了引门内人注意来救我俩,想必你当时就在我们身边观看,最后是你救了我跟师姐的么?”旅帆突然一改常态,严峻的看着华文宇问道。因为在他心里,那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到现在还是一个结。
“前面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救你们,只不过后面我并没有出手。那个家伙是自己离去的!还有什么不知道的?问吧。”华文宇犹豫的回答道。
“你当日下水遇到石碑之后,可是这几日却丝毫不再回到星月池一探究竟,反而大步不迈,相比你对这释家祖传石碑,也并不敢什么兴趣,那你此行的目的到底是何?”旅帆继续发问道。
“旅兄弟,这点赎在下不能告知,但你放心,我一不会害你们,二不会去窥探觊觎他们释家的道法,三更不是魔教之人。”华文宇打开折扇,轻扇俩下,转身背对着旅帆回答道。
“好吧,那么第三个问题,也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旅帆笑着看着华文宇的背影,低头抿了一口清茶。
“当日,你见我聚灵境,是有意图告诉我练火气为主,如此以来,以你的修为定能为我传道解惑。当日你既出于好意想帮我,今日你还会杀我灭口么?”旅帆只是淡笑着抬头看着华文宇突然颤动的背影,继续喝了一口茶。
旅帆此话一出,华文宇背影似微微发颤,竟然无法回头,在他的心中也是纠结万分。只见他手中双指夹着一根银针,针头微黑,似涂油剧毒,以他的功力,只需要回身轻轻在这个聚灵境的青唐山颈部静脉给上那么一针,自己来到青唐山的计划就不会被人发现,只不过最后一个问题,不仅让他颤抖,犹豫。是在他心中画上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自己当初为何要劝他,是朋友之情,那我此刻又在作何,只是故意装作关心,为了掩人耳目从而得到目的?可是他却骗不过自己的良心!”华文宇心中深思。一时竟无法回头回答,在他的眼里,他自己的手不是早已沾满鲜血,可以不达目的不折手段之人么?
昨夜思绪一晚,今日却依然犹豫不定。
华文宇突然释然一笑。
“明日就是半月会武比试之日,旅兄,相识一场,就此别过,江湖再见。”华文宇又打开他那把折扇,婉转一笑,又回到当初青唐山石阶之上那副书生模样,潇洒而来,潇洒而去。
旅帆也并未强留,看到华文宇的背影,只是淡淡一笑,他右手持扇,谈笑风生,嘴里哼着卓文君的诀别诗。
“锦水有鸳,汉宫有水,彼物而新,嗟世之人兮,瞀于淫而不悟!”
只是他的右手,却握着那把毫不起眼,当初包不同赠与三人的百两一把的“宝剑”。
最简单的惜别,最简单的话语,有些话瞒着不说,可能会相识一笑,杯酒**逢知己,有些话说了,也只是轻袖一挥,相忘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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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师弟,恭喜你啊!这么快都赶上我在青唐山苦练了这么多年了!”许大为一回来看见旅帆盘膝而坐,立刻询问道。
“我就知道咱们帆子师弟,不是一般人,不然当初我怎么会把我的看家之宝送给他呢,是吧?”包不同也是笑嘻嘻的跟着兜子一阵吹嘘,后脚踏入厢房。
“那是那是……书生呢?又去哪里看风景了。还是咱帆子报了名,心里憋不过,这书生就是酸气多!”兜子进房不见华文宇,笑着问着旅帆说道,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个把柄可以好好的数落一番,兜子的性格怎会放过这个机会。
“他想起临时有事,就先偷偷溜下山了!”旅帆轻声笑道。
“下山,被师傅或者大师兄发现很大麻烦的!”许大为一听到华文宇偷溜下山,立刻担心的说道。
“怕什么,过几天会武了,谁还会注意到我们少了个人,放心!不过这怎么突然有事,不会是家中有事吧?要不要我们帮忙啥的?”包不同一向把青唐山的清规戒律当做儿戏,笑着回答道,在他心目中,癸班早就一条心,还担心华文宇会不会有啥麻烦。
“什么临时有事,估计是包师兄没有写他的名字,他心里别扭,哎,我们村的教书先生都这样,酸腐样。”兜子一脸不屑,想着平日被华文宇嘴上损着,这下华文宇的离开,瞬间感觉这厢房宽敞多了,说啥也都是想说就说。
夜半,晚饭后
“明日就是会武了,咱们早点休息,别紧张!”包不同这个癸班班长,关键时候也想稳定稳定军心。看着许大为那副紧张样,笑着说道。
“没事没事!”许大为嘴上说着没事,却还是一副分不开眉头的模样,样子看着都替他着急。
“你们先休息吧!我先出去一会!”旅帆又突然离开床榻,向外奔去。
“帆子,你又跑去哪里啊,明天就要比试了?”兜子早就暖好床榻,每日最开心就是这种不用插秧,收麦,暖暖睡上一觉的时间,看到旅帆自从去了星月池,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担心的问道。
只是旅帆并未理会。一路疾跑,不到半会又来到这星月池附近。
“你来了?”一女人声音再次在旅帆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