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芳走了,阔大无边却又压抑无比的荒原,只剩下小北一人。但小北并不再颓废,既然有了目标,就一定要冲着目标努力奔跑。
小北此刻站立的地方,依旧是一巨大的篆刻纹洛的巨石。
天空的阴云不住翻腾着,犹如洪荒巨兽在无声的咆哮。寒风凛冽,四周的野草随风摆动,似有无尽的恐怖隐藏其中。
看着眼前这一切,小北有些畏惧,但一想到心中内心定下的五年之期,想到父母的逝去,少爷消失的不明不白,小北眼中立刻充满了坚定之色。
迈步走下巨石,凛冽的寒风立刻灌满小北衣衫,骤然而至的寒冷,让小北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四周的野草直到小北的腰部,小北一走进草原,随风舞动的野草,立刻向着小北压来,密密麻麻,犹如草蛇游荡,让冷意之中的小北愈发的惊悚。
“我不怕,我不怕。”四周全是野草,小北也无法分辨方向,干脆闭上了眼睛,认准一个位置,在茂密的草原上奔跑了起来。一边奔跑一边大声喊叫着。
“扑棱棱~~~~”一阵声响吓得小北立刻止住了脚步,睁开眼,小心的看去。
“呼~~~”原来是一只野雀,被小北惊吓,从草丛中飞起。再想四周打量,还是看不到边的草原,野草依旧浓密,但却低矮了许多,只到小北的脚踝。
再小北前方不远处,一只草木树叶搭建的鸟窝足有脸盆大。里面躺着五颗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鸟蛋。
小北上前,想具体看看。谁知才迈出一步,一直再半空盘旋着的野雀,一个急冲,急速向着小北撞来。宽大略微弯曲的鸟喙,袭向小北的双眼,而双爪同时也向着小北脸庞抓去。
心弦一直绷着的小北,骤临危险,身体下意识的一顿。双翅展开足有两米长的野雀擦着小北头顶略过。
一个转身,又飞回到鸟窝上方的低空中,盘旋徘徊。向着小北宣誓着自己的神圣不可侵犯的领土范围。
“好啊,连你个扁毛畜生都欺负我。我要是连你都收拾不了,还谈什么报仇。”差点被袭击成功的小北,一直压抑得不到释放的心绪此刻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啊!”小北大喊一声,一个跨步,向着鸟巢冲去。野雀见小北依旧不放弃,双翅一展,再次向着小北袭来,虽然只有十岁,但小北却是灵徒境,真实感受到存虚气存在的修士,比之普通人,不论是感觉还是反应,都快了不少。
此刻早就对野雀有了防备的小北,更是让野雀讨不得一点便宜。野雀一直试图攻击小北,阻止小北前进,可惜小北身形忽左忽右,很快便冲到了鸟巢边上。
眼见小北伸手就要拿起窝内的鸟蛋,野雀愤怒的“咕咕”直叫,双翅展开,不管不顾的对着小北急速冲来。
眼见野雀巨大的鸟喙就要临身,小北身子一转,让过野雀的攻击,同时双手伸出,恰到好处的抓住野雀一边翅膀,借着野雀俯冲的力量,将野雀狠狠的摔向地面。
“扑”浓密的草地硬被野雀身子砸的裸露出地表,鸟头被摔的歪向另一边,鸟喙则斜插在另一半的鸟翅上,这一击,直接把野雀弄丢了半条命。昏迷了过去。
小北并没有因为野雀昏迷就住手,反而脚步一跨,直接骑坐在了野雀的背上,双拳如雨点般落在野雀背上。坚硬如铁的黑羽,随着小北的拳头开始逐渐脱落,血肉开始流淌,终于,小北打累了瘫坐在草地上。而在其身旁,只有一堆夹杂着血肉的羽毛。
“咕噜”未等小北休息过来,肚子传来抗议声。一连几天没进食,此刻进行了如此剧烈的活动,加之心结解开,空空如也的内腹终于忍不住出声抗议。
姬瑶芳将小北带到此处,但除了小北之外,什么都没带。
可怜的小北,只能开始茹毛饮血的生活。小北看着一旁的那堆,犹豫了半天,终究没勇气食用。忽然想起那几只鸟蛋,走到鸟窝边,窝里鸟蛋破碎了一大片,蛋清蛋黄从破碎的蛋壳流泻四处。
还好,小北忍着恶心,从中扒拉出三个完好的鸟蛋。找了根尖细的荆棘,戳一个小口,“滋溜滋溜”的一会儿就给消灭了。
补充了能量,小北不再感到饥饿,甚至连跟野雀战斗后的疲惫都去了很多。
一番忙乱,开始的恐惧反而不知觉的消失了。再看这片昏暗的天地,小北似乎有了一丝亲切。
继续前行,这片荒原似乎没有尽头。小北认准一个方向接连走了三日,依旧没有看到边缘。而且,这片荒原似乎只有野雀一种活物,这三天,小北多次遇到野雀,都一一收拾了。对付野雀的手法也越发的纯熟,但其他活物却一个没见。
“扑棱棱”草丛中又飞起一只野雀,小北不理会飞起的野雀,直冲野雀窝冲去。野雀护家心切,见冲来的小北,翅膀一展,冲着小北啄来。
小北对着冲来的野雀仿佛视而不见,直到野雀冲到小北跟前,眼看鸟喙就要啄到小北,小北急冲的身子猛的一顿,一蹲,野雀擦着小北头顶飞过,而小北身子紧跟着一转,抓着野雀尾,一个前扑,将野雀拽到地上,紧接着身子顺势一窜,就蹲坐在了野雀的背上。
清出一块空地,挖一个坑,将枯草荆棘都堆到坑中,一点存虚气凝聚指尖,一指点出,火焰便在坑中燃起。将野雀扔进坑中,小北坐在火堆边,一边取暖一边想着第一天晚上差点星火燎原。
天空中阴暗的云终究没有落下,夜幕却降临了。随着夜色来临,温度也骤然下降。小北不得不停止前进。可寒风一直往袖口钻,冷的不行。小北便想着生点火取取暖。可茫茫草原,去哪里找寻火种呀。
对了,夫子曾说这天地万物皆为存虚气所化,那火种是不是也可以用存虚气变出来呢。
想到就做,小北盘膝坐下,做冥想状。小北作为一名小灵徒,才刚刚能感受到存虚气的存在。尚不能把存虚气引导进体内存储,小北便另辟蹊径,尝试着将能感受到的那一点存虚气向着指尖凝聚,同时,内心想象着这些存虚气化成了火焰,在散发着光和热。
小北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在起气指尖真的凝聚了一点光亮。小北伸手挥着那点光亮,不断在空中滑动着,似乎小北正在幻想着什么美好的事情,脸上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随着小北手臂挥动,星星点点的光亮洒落在草丛上,星星点点便开始逐渐蔓延。冥想中的小北,想象着自己冥想出来了火种,然后点燃火把,和少爷杜斐燃一起满院子的追着鸟儿烤。忽然感到身边有些热,睁开眼,却被吓了一大跳。眼前火堆怎么来的?看看手指,有零星光点还在停留。
“我真的冥想出火种了?”小北惊喜莫名,伸手便开始在火上取暖。心中美滋滋的,终于不怕黑夜和寒冷了。
可惜,事情总在你以为最美好的时候起变故。
起风了,火势开始蔓延,小北不得不逐步退后,以防被火烧到,然而不过片刻,小北就不得不站起来后退,不等小北停脚,炽热感扑面而来,小北开始由走转入跑。不跑不行,火越来越大,星星之火,已成燎原之势。
“完了,这么大一片荒原,这草看着都枯啦吧唧的,很好着的样子。我不会把正片荒原给烧了把。”一边跑着小北一边后头向后方看去。
“轰”不看还好,一转头,正好一股热浪向前冲来,小北直接被气浪吹的一个踉跄。爬起身来,再顾不得其他,拼命向前跑去。
“得,才来一天就要给烧烤了,还是自己烧烤自己。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小北心底不甘咆哮着。或许是小北心底的话被老天听了去,老天不想小北这么早就没了,所以在火势蔓延,越来越大的时候,一阵寒风起,硕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看着火势终于止住,小北一屁股做在地上。连寒冷都忘记感受了。但寒冷却如约而至,滂沱的大雨从天往下倾倒着,小北很快就被湿透了。小北不得不又向着还有火苗之处走去。
真是讽刺,刚刚还有拼命逃离的危险,现在又成了救命的稻草。
雨似乎转为灭火而来,当火灭的差不多了,雨也跟着停了。从那以后小北就学聪明了,生火前一定将火与草丛隔开。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幸运可不是时刻都有的。
火堆前,小北不时将一些荆棘和枯草扔进去,这些草木似乎蕴含着很多的精华,燃烧起来,犹如木枝。
有香味随着青烟飘起,“天然原生态烧烤野雀”熟了,小北拿把草握成一束,将野雀从火堆中扒拉出来,野雀毛早已不见,野雀也只剩下黑乎乎的一团。小北伸手将烧焦的地方扒开,趁着热气,慢慢的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