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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海船之战

曹峻望着波浪子那毫无惧色的目光,此时,竟在心底对此人陡然升起一股赞赏之意,虽然表面上仍然是十分地冷漠无情。刚刚波浪子所表演的轻功虽然令人刮目相看,但是在京城的武林世家中还是不乏与他功力相当之人,只是那些公子哥们养尊处优惯了,有几人能像他那样敢只身横渡波涛翻滚的海面?

说实话,如果要在那些武林世家之中挑出未来女婿的话,对曹峻而言乃是头疼至极的事情,至于曹映霞自己选的夫婿嘛……

曹峻依旧冷冷地注视着波浪子,嘴里冷不丁地冒出几个字来:“波浪子?”

波浪子也平静地道:“曹老爷子。”不管是言语还是望着他的眼神都是不卑不亢的。

曹峻哼了一声道:“你究竟把我女儿拐到哪里去了,你最好给我说实话,否则的话,后果我想你应该是很清楚的。”

波浪子依旧平静地道:“她现在正和傅家大小姐她们在一起,曹老爷子想见她的话,不妨由我带路,如何?”

曹峻听他的语气中隐含了一丝孤傲,好像现在曹映霞既已跟他在一起了,曹峻若想见她的话,得先经过他的同意才行,他已理所当然地将曹映霞当作他的女人了。曹峻沉默了片刻后才道:“好,你若让她受半点委屈,我定不饶你。”

波浪子却摇头道:“不敢不敢。”这句回答不由得让曹峻想起初次见到波浪子的情形,那时曹映霞还和他势不两立,为了教训他,硬把曹峻拉过去助阵,然而现在他们却已连为一体了,曹映霞若非下定决心和他在一起,绝不会离家出走去投奔他的。

正所谓女大不中留,曹峻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但却没法轻易承认波浪子是他的女婿,便冷冷地道:“哼!想做我曹家的女婿可没那么简单,看招!”话未说完,冷不防左掌微微扬起,朝刚刚从海面飞奔至船尾,只停歇了片刻之久的波浪子扑将过去!

冷风迎面扑来,曹峻的双掌已将波浪子前进的各个方向都给封住了,他已不能再退了,后面便是奔腾不息的海面,倘若退到船外去的话,曹峻双掌之力即使打不到他身上,但只要挨到了哪怕一星点的力道便难以在半空中保持平衡,势必会就此坠入海中。

曹峻的双掌已非常临近波浪子胸前,眼看着便要打在他身上,此时波浪子才开始有所动作,他用力在甲板上一蹬,往上跃起半人多高。曹峻早已料到他会如此,掌锋朝他的双足直扑过去。就在双掌眼看着就要扑到他身上时,却见他不知哪儿来的力量,竟忽地往上拔高了一截,躲过了这一击,正轻飘飘地往前跃去。

曹峻此时倏然转身,往前疾速踏出几步,又往上跃起,掌锋扑向他的脚后跟,抵挡背后的袭击本就比抵挡来自身前的危险要难得多,更何况,曹峻刻意隐没了双掌的杀气,波浪子绝听不到掌风呼啸之声,他只能凭感觉去推测身后之险。等他能感觉到真正的危险时,似已来不及躲避了。“呼——!”的一声,双掌朝他的脚后跟扑去。

“啊!”墨香不禁惊叫了一声,她似已看到波浪子将被扑到在甲板上,但曹峻的双掌却丝毫没有放过他狠狠地扑在他身上……一想到这副血腥的场景,便紧闭双目,吓得紧咬着嘴唇,她似乎又看到曹映霞那撕心裂肺的样子……

曹峻本来也是这么想的,浪得虚名的魔道中人妄想做曹家女婿就是这样的下场!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尽管波浪子已经到了避无可避,只有乖乖受死的地步,但他狠狠扑过去的双掌竟还是落空了,他甚至连波浪子的鞋底都没挨到,仅仅只差一点点而已。

而波浪子又往上越高了一点,速度似乎比刚才快了一些,双脚在虚空中踢腾着,几个起落之后,便稳稳地落在一根桅杆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曹峻。

曹峻两掌落空,这股气恼无处发泄,便吼了一声,脚底下一蹬,也往高处跃去,人还未到,掌风已朝波浪子立足的桅杆扑去。波浪子并不用费很大的力气便跃上更高的一根桅杆。

“喀喇!”一声,桅杆断裂,带着一片帆布落到甲板上,又发出“扑!”的一声闷响。

墨香听见声响,睁眼一瞧,甲板上多了一片断折的连着帆布的桅杆,猛地抬头一望,俩人此时都已桅杆上面了。此时俩人相距很近,因而波浪子也难以一味地腾挪躲闪,只有沉着应战。曹峻跃上半空,居高临下朝波浪子扑击过去。波浪子在桅杆上站稳,与他双掌相对。

“砰!”的一声,双掌相交,曹峻沉稳下落,而波浪子踏断了脚下的桅杆,身形也随之下落,但他随即后退靠在笔直耸立的长杆上,伸手抓住长杆,卸去了大半下落的力道,整个人挂在上面。曹峻落下去时,一脚踏在正往下落的断裂的桅杆上,便借力一跃,也抓住了那根长杆,就在波浪子身下不到一尺之处。

曹峻腾出一只手来猛地往上一抓,身形借势升了上去,双脚在虚空中踢腾顺着杆子爬到几乎与波浪子持平的高度,聚掌成拳击向他的胸口,拳锋将临衣衫时,鼓荡的真气便已将波浪子给推开了,他似乎难以承受这股大力,竟像断线风筝一般往上飘去,不时抓住长杆一借力,便呈螺线形宛转上升。

曹峻微微一愣,他自问这一掌在发力前已收回了部分力道,绝不至于将波浪子推开那么远,但波浪子的身躯却像是一根毫不受力的羽毛般轻巧——不!就算是羽毛也不会那么轻易地被推开。

就在这刹那间,他已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以往的确是低估了漂游子等人的实力,他一直都认为他们几人能在武林中声名鹊起完全是拜幽谷子所赐,于他们本身并没有任何关系。

当江湖上曾经风闻剑神傅颂死于漂游子之手时,他却是半点不信的。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傅颂都可说是独霸了武林剑道至尊的地位,当然这位剑道至尊也有畏缩的时候,那是在他重伤漂游子之后,然而他所惧的也只是独巨而已。上一代或是两代武林中人提起独巨的名字都有些畏惧,幽谷子和漂游子之所以会并列为武林两大魔头,也跟他们都是师出独巨门下有莫大的关联。

不过话虽如此,这二人声名鹊起之后,在武林中却又是罕有敌手,谁也不敢小视之。但是他们的师弟师妹,也就是波浪子、云中子还有柳叶子等人在武林中的名气却是大大不如,特别是有一次曹峻轻而易举地便伤到了有“女魔头”之称的柳叶子,对这三人的武功底子更是不敢恭维,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跟波浪子已经交手有一会儿了,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摸清楚波浪子的武功底细,此人的武功难道真是深不可测吗?

他出手本就是没有留情,现下更是一招狠过一招,有心要探出波浪子的武功底限。船上的桅杆一根根的被曹峻打断掉落在甲板上,站在下面心急如焚地观看着战况的墨香,忙退后十来步仰望着上面。桅杆已断折了许多,帆布也连着落下了,船帆一落,大船的航向便被打乱了,本来要直往前行的,而现在却在浪涛的催迫之下随波逐流。

墨香见他们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而大船也不知会行至何方,她一会儿望往桅杆上,一会儿望往在海中瞎转悠的大船,但却哪一方都无法阻止,真担心在他们还未分出胜负的时候,大船已经触礁倾翻了。她的忧虑并非没有道理,大船此时正被浪涛卷住推往岸边,但这附近并没有可以安全停靠的海岸,到处都是嶙峋乱石,照眼下的情形难保不会撞翻。

曹峻正跟波浪子贴身对掌,一试之下竟发现,波浪子的内力最多只能与他持平,但却犹如奔腾的江海般源源不断地从掌中涌出,生生不息,竟似永不会衰竭一般,期间还能悠游自如地在所剩无几的桅杆上翻飞跳跃。

曹峻不禁有些恼怒了,交战多时,他竟一点上风也占不到,正想大吼一声以发泄这股怒气,却听半空中竟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曹兄息怒,要是打伤了你的未来女婿,小心曹兄的宝贝女儿跟你拼命啊!哈哈——!”

这人选在这个空当发出笑声,硬生生地曹峻的怒吼给压下去了,他以为是自己的老熟人出言劝阻,然而抬头望去,却见空中飘着一柄黑伞,持伞人随风飘摇不定,不由得愣住了,一时想不起来此人究竟是谁,倒是上面的波浪子欣喜地嚷道:“西门庄主!你怎么来了?!”

伞下的西门伞哈哈笑道:“我本来想在一旁看看热闹的,怎奈有的人实在看不下去了,托我来说说情,在下可不是有意打断两位的精彩比武啊,哈哈——!”

波浪子和曹峻都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不约而同地朝岸上瞧去,下面的墨香听到这番话也把头望向岸上,只见海岸边上站着一群人,当先一个正朝大船上大喊着招手,从身形望去依稀可见是一个女子,虽然隔着太远,兼且被大浪所阻隔,声音听不清楚,然而关切之情已然表现得很明了了,船上的人自然都已猜出那女子是何人了。

墨香当先跑到船舷上双手聚在嘴边朝海岸上扯着嗓子大喊着:“小姐——小姐——!”

西门伞又道:“两位不会是有心要在曹大小姐面前,逞威风叫她难堪吧?”

曹峻一见岸上的曹映霞那着急上火的样子,也有些心软了,暗叹一声:只怪我生错了这个女儿吧!身形一落,便稳稳地站在甲板上。波浪子也落了下去,站在曹峻身后不远的地方。

大船上的桅杆虽已折断了七七八八,但好在此时在浪潮的推挤之下,正沿着一条曲折的路线往岸边驶去,至于会不会撞在礁石上就很难说了。不过大船行驶地已没有先前那样平稳了,****右倒的就像是路上行走的醉汉一般,害得墨香吓得蹲在甲板上一步也不敢动。

当大船还有一小段距离便要撞在礁石时,岸上早已等得不耐烦的曹映霞施展轻功跃上了大船,一把抱起缩在甲板上的墨香,然后面带愧色地望着一脸不悦之色的曹峻。西门伞早已回到岸上了,波浪子待曹映霞挟着墨香跃离大船时紧随其后,曹峻是最后一个离开船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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