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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炼鼎之苦

那口杨舟从部落地下石室之中带来的丈三药鼎,鼎身之上浮雕着各种神异的异兽、灵草。还有神秘莫测,看之不懂的符文,刻画着玄奥的轨迹,为其平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鼎身十分的厚重,足有三寸厚,异常的坚固,通体为古朴的青铜铸造,不掺杂一丝一毫的其他金属。也不知道,这口药鼎有多少岁月的历史了,鼎身之上,布满了绿色铜锈,甚至掩盖了鼎身上的一部分符文。

青铜,乃是上古人族掌握的第一种广泛使用的金属。

上古人族,无论是平民、战兵还是强者,生活、战斗之中都采用铜器,与青铜制器关系十分的紧密。

青铜虽然质地较差,但是,由于强者用自身气血和精神的温养,加之以符文的凝练,同样也能够使其成长成及其厉害的兵刃。

从上古传下来的青铜所铸造刀兵,绝大多数已经在岁月的伟力之下,化为了灰烬,消散在了历史之中。

而其中有一些生前乃是强者所温养的人体天兵,拥有神鬼莫测的威能,能抵挡岁月的够侵蚀,流传至今。

而那些青铜器,莫不是通灵之物,诞生器灵,能够自行修行,拥有莫大的伟力。不是一般的部落能够掌控的,甚至连兵部之中都很少见。

那种兵刃,莫不是沾染了无数异族血的绝世杀器。其内甚至还蕴藏着上古人族的某些秘密、功法、传记等等。

乃是现代人族,了解古代大荒世界、人族、以及百族的主要文献来源。

江枫甚至有一种荒诞的感觉,觉得这口大药鼎也是来自哪个时代的产物。可是,这个感觉,连他自己都敢到荒诞,不切合实际,暗暗自嘲有些妄想了。

这口大药鼎,周身散发着一阵淡淡的药香味,显然是熬炼的过的药材太多了,药材的气味已经深入了到了药鼎之中。

这药香不同于任何一种药材的气味,夹着着一股古老的气息,叫人不敢小视。

大药鼎之下,柴火熊熊燃烧,烈焰滚滚,烧得药鼎底部一片通红。

可奇怪的是,这柴火的火力似乎只能够烧到这大鼎顶部,便再难有丝毫寸进。而大鼎周身,依旧一片冰凉,带着金属特有的冷锐之感。

江枫皱眉,这柴火的活力较之部落石室之下的那一条地火脉之中的地火,显然差了数筹。药鼎之中的药液,甚至足足烧了半个时辰才慢慢的沸腾了。

这样一来,药力无法达到最大化,药效就会打一些折扣的。

这药鼎的耐火性,超出了他的想象,现在看来,似乎平凡之中透出些许不凡。叫江枫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仓啷——”

江枫打出一道战气,战气化成手臂,将厚重超逾千斤的鼎盖揭起。

“梁兄,你做好准备了吗?虽然有我守护,还有今日火力不足,药力也不会太强,你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但是,皮开肉烂,熬煮之苦,你还需受得……”

江枫看着梁宽,脸色郑重,没有丝毫玩笑之意。

梁宽缓缓的舒了一口气,一张不再干瘪,反而透着红润血气的脸上,有些许紧张之色,但是却并没明显的惧意。

经过江枫这段时间的调理,梁宽身体好了太多,大概达到了普通人的水准。但是破碎精神意志,并不是一朝一夕能够修补的,而且,外力没有作用,只有依靠自己重塑精神意志。

否则,就算是气血根基补充,身体能够自行衍生气血,可以锁住气血不再流失,也休想再行凝聚出一条血线来。

这便是修行一途的艰辛之处。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一旦发生什么损伤,很难修复。

梁宽点点头,透过一个放心的眼神。先前被江枫痛斥,现在似乎开了窍,竟然战胜了自身的懦弱与愧疚,准备迎接这炼鼎之苦。

江枫暗暗点头,这是精神意志重塑的一个前提,是个好征兆。

精神意志崩塌,胆气、勇气尽失,浑浑噩噩,像是行尸走肉。之前他们刚发现的梁宽便是如此,气血流失,混吃等死而已。

后来,由于多番的情感刺激,以及激将、余茜的照顾,梁宽的心神渐渐的恢复了一些活力。精神力不再沉寂,慢慢恢复。

再加上江枫的调理,气血通畅,反哺精神意志。所以,多方努力之下,梁宽终于有了一些胆气和勇气,这是精神意志重塑凝练的先兆。

但是,精神意志崩塌之后,并不是那么容易重塑的。光是平日里的锻炼、调理远远不够,他需要一个契机,来实现精神意志的破而后立,新生突破。

至于之歌契机,或许是一段劲烈的情感、或许是某个强烈的必须要达到的目标……不一而足,没有人之中梁宽的契机是何物,需要他自己去寻找。

当然,此时需要看机缘,也许是下一刻,也许一辈子都无法遇到这个契机,也说不一定。

“好,梁兄忍住。记住入鼎之后,紧受灵台,保持灵台清明,主动吸收药力才是正途。”

说罢,江枫驱动战气,拦腰抓住梁宽,一把将其丢入了药鼎之中。期间,梁宽紧咬钢牙,尽力的克制想要逃跑的念头。

“梁宽……,我,我等着你!”

余茜紧张的脸色泛白,她紧咬着嘴唇,大声喊道。

“仓啷”一声,那重大千斤的鼎盖被重新拉了回来,堵住了梁宽后退,逃跑的路。以梁宽现在的气力,千斤重量绝难推开的。

鼎盖之上,似乎光华一闪,一头巴掌大小的神龟立于鼎盖中心。那头神龟身披重重的甲壳,甲壳之上,纹路仿若棋盘,纵横交错,仿佛背负着的是天地一棋局一般。

奇异的是,那头神龟身披鳞甲,鳞甲紧贴着周身,泛着冷锐的青铜光芒。它四爪撑地,犹如四条天柱,头颅高昂,张口冲天咆哮。

神龟的头颅之上,棱角分明,头角峥嵘,两只分叉的龙角抵天,仿佛要刺穿这天穹一般。

那头巴掌大小的青铜神龟,却似乎有着镇压大地、背驮天穹的一般的威力,威风凛凛,透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古老、厚重如大地一般的气息。

无形之中,给人一种鼎盖重量仿佛沉重了百十倍一般的错觉。

“啊——”

药鼎之中,除了药液沸腾,冒出的气泡碎裂的声音之外,便是梁宽压抑、咬牙强忍着的痛苦的低吼声。

石墩看了眼大药鼎,默默的搬来了一大堆劈好的木柴,添了进去,才远远的跑开了。

这药鼎炼体的场景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了,每一次听到鼎中之人压抑到极点的惨哼声,他都感到毛骨悚然,后背直冒凉气。

所以,他自己听不下去的。这是小时候他由于打架受伤,去找石公之时,看到江枫被药鼎熬炼时,听到江枫的惨叫时留下的心理阴影。

还有,当时他看到被煮的皮开肉烂,全身半熟的样子的江枫,至今都记忆犹新。

也就是那时,他心中同情江枫的遭遇,才慢慢的接近江枫,成为江枫的好朋友的。因为,那时他便敬佩江枫的勇气。

石墩远远的跑了出去,藏身于一颗枯树之上,盘膝修炼,凝练气血,积累血气。至于守卫工作他自然不必操心,有小白指挥丛林狼们,绝对万无一失。

山洞之中,药鼎熬炼继续。

药鼎之下,柴火汹涌,可是每一丝火力,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收敛起来,集中于药鼎底部,丝毫不浪费。

药鼎底部,青铜色褪去,渐渐的变得通红了起来,显然是收敛了全部的火力的表现。

药鼎之中的药液吸收了这火力之手,沸腾的声音越加的大,浓浓的蒸汽,从药鼎的缝隙和气孔之中透出。布满了整个山洞的顶部,顺着山洞顶部外溢,飘出洞口之后,消散消失,不见了踪迹。

“啊——”

梁宽的惨叫之声越来越惨烈了,刚才还极力的压抑着,到现在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理智一般,歇斯底里的惨叫了起来。

甚至,仅仅是片刻的时间,梁宽的的嗓子就嘶哑了。他舌头虽然被仙兵割掉了,可是还是能够嘶吼的。

“梁宽,忍住,忍住,我在外面等着你,千万不要放弃。我等着你,等着和你一起回部落去!”

余茜如玉一般的小手,紧紧的捂着自己的嘴,双眼之中泪水滚滚,柔弱的身体颤抖不已。这一刻她更愿意在那药鼎之中受熬炼之苦的是自己,而不是梁宽。

她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冷傲和镇静之色,像是一个孤苦无依,承受着莫大的煎熬的柔弱女子,而不是一个令行禁止的人族战兵伍长。

她身后,神色复杂的余向风怔怔的看着她的背影。他似乎习惯了就这样看着她的背影,默默的守护、付出。

他受伤之后,断了一臂,气血损失严重,这是他的脸色看上去越加的难看了。不单单是因为气血的缺损,还有心中的刺痛所致。

最后,心中的惦念战胜了酸楚,余向风迈开步伐,左侧的衣袖空空荡荡无物可依。

仅剩的右臂轻轻的拍了拍余茜的肩膀,余向勉强挤出一个虚弱而又无奈的笑容,道:“放心吧,江兄已经说了,梁宽没有危险的。只是,这熬煮炼体的苦痛他必须要承担的。”

余茜泪眼朦胧,扬起的脸上泪痕点点,梨花带雨,悲痛欲绝,叫人心疼不已。

余向风的心一瞬间便被她的泪水融化,心中的酸楚更胜。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闯入自己心中的女子,她的心永远也不可能转移到自己身上的,自己也永远不能走入她的心中了。

这一刻,他死心了,对余茜再没有了任何的幻想。

哀莫大于心死,这一刻他清晰的听到了自己的心碎裂、沉寂的声音。

药鼎之中嘶哑的、歇斯底里的嘶吼声透过厚重的大药鼎传出,有些瓮声瓮气的,听上去竟然有些恐怖的感觉,叫人有些毛骨悚然。

过了片刻之后,梁宽在药鼎之中,竟然双拳猛然砸起了药鼎。药鼎传来滴而微弱的撞击声,显然不会因为梁宽这点气力而受到损害。

哗啦啦!

药液翻滚的声音传来,那是梁宽在的身体在滚热的药鼎之中翻滚的声音。

想必,被滚烫的药液熬煮,此刻已经周身皮开肉绽,药力通过熬煮的方式渗入他身体之中,越加的刺激了他的痛觉感官。

他若是能够挺过的话,精神意志进步一熬炼,将会越加的凝练,对于他重塑精神意志大有好处。

若是熬不过,心中难免会留下恐惧的阴影,心中自然会对这药鼎熬炼之法产生抵触情绪,难免他以后不是不愿进入药鼎之中,就是越来越难以坚持的下来。

要知道,气血根基损坏,可不是那么容易修补好的,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次就成功的。需要反复多次的熬炼,若是第一次就坚持不下来的话,以后的治疗绝对承受不住。

这样,拖得的时间和次数就越长,对谁都没有好处。

况且,每一次熬炼,所顺便的药材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能够凑出的。余向风所带来的药材虽多,但也只能够用三五次,也经不起浪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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