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又到了放风时间,秦川打算出去透透气,来了几天他都是闷在宿舍里的。
走在广场上,仰望蓝天,他顿时觉得心胸开阔了些。这里的天跟外面的天是一样的,一样的无边无际。这里的地跟外面的地是一样的,踩上去是一样的踏实。只是里面与外面之间筑起了一道高墙。
秦川不觉得高墙令人压抑,反而觉得高墙能隔开一些不堪的回忆,比如法官的判决,母亲绝望的表情,被害者家属要生吃自己的眼神。
此时,有两个人向秦川走来,其中一个长得阴阳怪气的人对另一个人说道:“看来少管所人满为患了,把少年犯都转移到我们这边来了。”
秦川知道那人是故意讲给自己听的,他扫视了那人一眼,发现那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
他不想理会这帮人,于是继续往前走。长的眼熟的人见状立马跑上前去拉住他说:“小朋友,新来的吧,知道这里的规矩吗?”
“什么规矩。”秦川冷冷地说道。
“新来的人都要加入帮会的,加入了帮会才能受到保护。”那人说道,“你是哪里人?”
“N市人。”
“N市人?”那人说道,“N市有条小尾巴在江北,不过在我们这个地方,N市所有地方的人都被认为是江南人,你应该加入我们‘南帮’。”
秦川根本不想加入什么帮会,甚至感到厌恶,他在外面的时候,被一个帮会的七八个成员围殴,结果足足在医院里躺了半年。
正当秦川想要拒绝的时候,一个狱警冲了过来,挡在秦川和那两个人中间,冲着那两个人喊道:“你,还有你,李强,都给我滚一边去。”
当听到“李强”二字时,秦川睁大了眼睛,怪不得这么眼熟,原来那个阴阳怪气的家伙正是李强,秦川顿时感到五脏六腑都沸腾起来,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正是此人,毁了他整个童年,使他的心灵受到严重的创伤,他一直以来都无法摆脱这段阴影。
李强不知道秦川正在怒视着他,他也在强压着一股怒气,他从来没有被人骂过“滚”,而且还当着新人面前。他觉得自己颜面扫地,可是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个狱警是新来的,名叫高安志。尽管看起来很年轻,估摸着还不到30岁,但行政执法起来非常铁腕。
以前这里的狱长比较仁慈,又效仿西方的民主,平时管理方面比较宽松,那时的狱警对犯人是客客气气的,也正是松懈的管理,使得监狱里帮会之间愈发猖獗,最终导致了一场监狱的大暴乱。当时死伤加起来有好几百人,都惊动了国务院。等防爆部队进来镇压,一切事态平息之后,狱长被免职,狱警也被换走了一大半,新来的狱长吸取教训,加强了对犯人的管教,也挑选了一批年轻做事严格的狱警,高安志就是其中一个。
李强虽然不服气,但也只能灰溜溜地走了,高安志转过来对秦川说道;“以后不管什么人要你加入帮会,你都不要答应,他们要是找你麻烦,你可以来找我。”
秦川还在怒视着李强的背影,高安志对他说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进去,不过听没听到都一样,他是不会加入任何帮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