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指转首回来,眼睛鼓鼓的瞪着宇文正,想必是刚才一声叫喊,让他起了疑心。宇文正却顾不得许多,眼见柳、仇二人被围在刀阵之中,渐落下风,随时会毙于乱刀之下,不由心急如焚,双足一点,飞身去救。
“你到底是谁?”林一指大喝一声,身形一现,拦住宇文正的去路。宇文正双脚未停,顺势打出一掌‘烈火掌’。这掌来得极快,快得看不见来处。林一指着实一惊,仓惶之下,对了一掌。
“嘭”的一声,双章一触即分,随即听到骨头断裂之声。林一指被对方的掌风带到一丈之外,耷拉着左手,右手扶着左手的手肘关节处,单跪在地上,想是左手手肘的骨头已经被震得粉碎。他两眼惊恐的看这宇文正,额头的汗珠潺潺而下。
宇文正自突破了无极神功的第五重天,内力大增,他这一掌看似无力,其实绵长雄厚,犹如浩瀚江海,源源不断。林一指双掌一触,顿感不对,对方内力如海浪般奔腾而来,而且伴随着一股纯阳真气,只灼得自己掌心炙热非常,不由的赶紧撤掌,卸去对方的一半劲力,如非如此,他这左手便生生废了。
宇文正不不理会,只身跳入刀阵之重,一招‘烽火连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续向对方四人胸口四掌,对方顿感掌风压力,不由一惊,连连退了三步。宇文正一身红衣僧袍,护在柳、仇二人前方,问道:“你们没事情吧。”
两人见到如此光头,上面布满刀疤,不由百感交集,柳月娥含泪道:“宇文哥哥,我还以为今生见不到你了。”柳月娥平时对宇文正讥讽嘲笑,但真正到了生死关头,也真情流露,关心异常。仇若梦也是暗含泪光,目光中甚是关切。宇文正笑道:“我没那么容易死,还是先逃离这里再说吧。”
两人点了点头,长剑游动,使出十分功力,攻得几名番僧不敢近身。宇文正虽神功在身,但在这刀圈之中,皆使兵器,而且走位颇杂,一事施展不开。双方胶着了片刻,宇文正觉得烦闷异常,不由的大吼一声,双手轻推,把柳、仇二人送出刀圈。
随即转身,左腿一踏,鬼魅般的朝几名番僧的持剑虎口处各打出一掌,出掌之快,在世堪绝,此掌蕴含纯阳热力,几名番僧吃疼,戒刀纷纷“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眼中带有惊恐之色。
宇文正右手运力,便掌为爪,一招‘隔空取物’,五把地上的戒刀皆被吸附在他手掌之上,宇文正一个半转生,朝一名番僧胸口打出一掌。‘嘭’的一声,那名番僧应声倒地,吐血而亡。几名番僧一见,不由的一惊,大叫了几句梵语便各自跑开了。
林一指见到此景,暗道:“这小和尚内功精绝,这一招隔空取物以自己算来也无法答道如此程度,自己本为求命,不值得为此拼了性命。”想毕,便悄悄退进了大牢走道。
柳月娥见此,大呼道:“宇文哥哥,你的武功精进不少。”宇文正苦笑道:“出去再和你们说道说道。”遂拉这二人向外奔去。
打斗之声引来更多的守卫番僧,他们叫嚷着梵语,亮出兵器,拦住宇文正等人的去路,宇文正眉头一皱,骂道:“真是没完没了了。”左右一扬,一颗霹雳弹脱手而出,着地冒出绿绿白烟,顷刻间,那写番僧便东倒西歪的瘫倒在地。
宇文正三人一跃上了屋顶,柳月娥指了指东面树林,说道:“去哪,哪有我们准备的马匹。”宇文正说道:“好”,三人便朝东面树林奔去。
“想走,没那么容易。”房顶上出现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看起来慈眉善目,但身上的袈裟却暗红异常,好似用血染红的一般。
柳月娥大叫道:“大藏门圣主?”
“什么?”宇文正一听,心底一愣,脸面颇为浓重,暗道:“这大藏门左右护法武功之高已经冠绝武林,这大藏门的圣主武功定比护法还高,这可如何是好。”
宇文正双手抓组柳、仇两人的后领衣襟,轻轻一提,随即一抛,两人飞身跨过圣主,落下屋顶,宇文正大叫道:“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
圣主对宇文正此不以为然,只是死死的盯着宇文正,怒道:“你可不能走。”
宇文正一拍光头,笑道:“圣主难道有断袖之癖,对我一见倾心,想留下我赏花饮酒?”圣主冷冷道:“你是本圣主的药人,你若逃走,本门的血色菩提算是白费了。”
“留不留得下就看你了。”宇文正欺近人身,运足五重天功力,一记玄冰掌顺势打出,这一记玄冰掌蕴藏排山倒海之力,玄冰掌劲,遇水而寒,手掌带这阵阵白雾朝圣主胸口打去。
圣主身形一偏,避过掌风,轻蔑的说:“雕虫小技。”右手单手结印,一记指劲朝宇文正掌心戳来。宇文正一掌落空,复出一掌,但见圣主单手结印,变指戳向自己掌心,不由的心底大骇,掌打到一半,变向划了一个圈,把掌引向空旷之地,避开指力,随即弹开,退了三步。
宇文正暗道:“这一招与不知和尚的相同,若被他戳中,劲力全失,手臂也酸麻难忍。”宇文正顿觉棘手异常,脸色凝重起来。圣主这时也眼露疑惑,感觉对方堂堂一个男子,内力指中怎会有一股阴柔之力。他这一指落空,也颇觉得懊恼。
宇文正凝视片刻,欺身再战,朝圣主面门虚劈一掌,然后脖子一缩,运气于右腿之上,一招凌烈的扫堂腿攻圣主下三路,腿风过处,瓦砾纷飞,圣主一愣,轻轻跃起,避开攻击。宇文正猛然一个转身,由下至上,双掌豁然打出。
圣主一惊,无奈身子凌空,无法避开,仓促下双掌一接,“嘭”的一声,宇文正脸上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整个人被生生从房顶打入屋内。
圣主大叫一声:“不好,中计。”宇文正落地,双脚一弹,便破窗飞奔离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之中。圣主眼望着宇文正的背景,正想追赶,一支响箭破空而至,圣主大骇,伸手一抓,竟然没有抓住,在手心留下一道血痕。
圣主拾起飞箭,伫立在风中,望着来箭的方向,叹了口气道:“高手。”
“圣主,那药人……”鬼医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圣主看了看,示意他不要说话,然后说道:“回去再说。”
回到房内,圣主命鬼医关好门窗。拿出那支响箭递给鬼医圣手,说道:“你看看这支箭。”
鬼医圣手接过响箭,细细端详,这一支箭只是稀松平常,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突然在箭羽之上写有‘南宫’二字,不由心底大惊道:“南宫世家?”
圣主说道:“射箭之人内力深厚,放眼当今武林,我实在想不出谁有此功力。”圣主亮了亮手中的伤痕。
鬼医圣手道:“圣主武功已经登峰造极,当今武林罕逢敌手,南宫世家更不会有此一类人。”圣主低头沉思,说道:“难道是他?”
“谁?”鬼医圣手急切的问道。
“帝邪剑主北剑圣,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第二人。”圣主说道。
“什么?”鬼医圣手闻言,着实吃了一惊,他继续道:“不可能吧,北剑圣三十年前已经是惊天地,泣鬼神,剑术神乎其神,现在生死不知,即使还在人世,也不可能归于南宫世家糜下,你是不是多虑了。”
圣主叹了口气道:“南宫世家号称江湖第一大家,势力强横,不可不防,现在还不是和它一争江湖的时候,当我们一举拿下正道盟,方有势力与其一战,现在能不起冲突便不起冲突,传令下去,门人碰到南宫世家的人,尽量忍让。”
“是”鬼医圣手答道。继续问道:“那药人如何处置?”
圣主说道:“我这些年接连服用你调制的仙草灵药,武功精进不少,但越到最后,灵药的药力越弱,我知道,再服用下去,提升也不多了,再加上凭借奇花异果提升的功力总没有苦练的功力来得扎实,那名药人想必是南宫世家保护之人。”圣主指了支桌子上的响箭。
“难道就这样算了,那血色菩提可是本门圣物呀。”鬼医圣手没好气的说道。
圣主说道:“现在主要的是拿下少林,这药人暂且一放吧,而且我们此时得罪南宫世家,也不是甚么好事,对了,右护法如何了?”
鬼医圣手气氛的说道:“他想侮辱卓玛,已经藏匿起来,不知所踪。”圣主叹了口气道:“现在是用人之际,一切既往不咎,找到他,告诉他我不再追究。”
“是。”鬼医圣手答道。
圣主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欲言又止,摆了摆手,面露痛苦之色,示意鬼医圣手退下。
鬼医圣手走到门口,声音突变,关切的说道:“胜天,与少林一战,你可要小心。”言毕,便退出了房间。
圣主闻言,脸上更显难以言表的痛苦之色。
宇文正三人一路狂奔,甩掉尾随的几波追兵,再跑出了十几里,找到一个偏僻的客栈,三人定好房间便住下了。
时至晚膳,宇文正甚是不放心,在周围三里之内,来来回回巡视三遍,确认无追兵才放心。三人围桌而坐,边远小店,并没有饕餮大餐,只有一些腊肉,菜干一类的小菜。三人胡乱点了一桌,小店平日就无多少客人,今日就更是冷清,只有宇文正三个客人,店家和小二早早打烊去了,走时交代如有事,自己解决,宇文正也不含糊,早早结完帐,还给了店家一两的赏银,店家自是高兴,豪气的说:“酒随便喝。”宇文正微微一笑,暗道:“我现在是个和尚,你这店家也够抠门,什么不请,偏请喝酒,还好,我是个酒肉和尚,也不亏呀,哈哈。”
见店家,小二回房离去,宇文正叹了一口气道:“这两天可辛苦两位了。”仇若梦从未如此担心一个人,他自燕无双死后,宇文正对他照顾有加,天长日久,不由的心生爱意,宇文正被抓这几日,仇若梦日日夜不能眠,想到宇文正可能受到酷刑,不由的暗自垂泪,她自己也奇怪,她一个杀人的魔头,怎会如此关心一个男子。
听到宇文正如此说,仇若梦更是黯然,见他安全归来,又惊又喜,想到这几日的纠结,眼帘不觉垂泪,她若无旁人的捧其右手,在他手心上写了一个‘好’字。
宇文正见她如此,不知何故,看到他写的‘好’字,不禁脸上一热,一道红霞印上脸颊,心道:“他原来是担心我呀。”
柳月娥看到这里,笑道:“这几天,仇姑娘可是对你担心得紧。”两人一听,脸上一红,手顷刻分开,柳月娥看得呵呵大笑,说道:“好一对郎才女貌的才子佳人。”
宇文正假怒道:“月娥不可胡说,污了仇姑娘的清白。”柳月娥哈哈大笑道:“是,是了,宇文哥哥,你和我们说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宇文正喝了一口救,便把自己如何练习《无极真经》,如何骗取万仙草,如何逃出天牢,以及在天牢中见到正道盟的各派掌门都一一和说了。
柳、仇二人听得一脸惊讶,频频感叹。
片刻,柳月娥沉思一会,说道:“你说的鬼医圣手可能是个女人,还与大藏门的圣主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甚么?女人?”宇文正一惊,转眼望向仇若梦。仇若梦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