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凛冽,雨,湍急。
公孙长风目转柔情,对雪媚娘道:“媚娘,你说,说这不是真的。”
雪媚娘并不动容,冷冷的道:“南宫老狐狸,还是你眼光老辣,我正是烟雨楼梅菊竹兰四大护法中的白梅护法,这玄天宝鉴我是领先一步了。”
“过奖,过奖,玄天宝鉴重现江湖,烟雨楼竟不为所动,实不像贵派的风格,想必贵派已经布局已久。”南宫瑾平静的说道。
雪媚娘哼的一声,愤愤不平的道:“两年多以前,丁一鸣醉卧‘怡红院’,无意中说出玄天宝鉴的下落,我楼主就已经打算不动声色的据为己有,如若不是这公孙老儿隐藏得太深,我隐藏两年也未探得其下落,也轮不到你南宫世家来趟这出浑水。”
南宫瑾微微一笑道:“这就是天意,这玄天宝鉴必定归我南宫世家所有,识相的把宝鉴交出,我大可饶你一命。”
雪媚娘把宝鉴往怀里一揣,冷冷笑道:“鹿死谁手,那也未定。”左手食指放在嘴里,一声长啸,声音尖锐刺耳,直冲云霄。
长啸过后,天空冒其一簇烟火,向四周蔓延开来,“唰唰唰”不知从何处冒出七名持剑女子,各个手里秉持一柄二尺长剑,罗莎青衣紫袍,皆丫鬟打扮。两人守住正厅大门,两南宫世家原守护的士兵,此时已经瘫倒门前,了无生息,两人守护在雪媚娘前方,其他三人剑指南宫谨,与雪媚娘面前二人形成剑圈,把南宫瑾与公孙羽和持剑侍卫围在其中。
“看来,你是有备而来,志在必得呀。”南宫瑾脸色为之一变,厉声道。
雪媚娘轻轻一笑,打趣道:“这要看对手是谁,和南宫大执事过招,如无准备,那是必死无疑。”
南宫瑾哈哈一笑道:“你儿子还在我手中,你这母亲好过狠毒呀。”南宫瑾棋差一着,千算万算,算漏了烟雨楼,本是懊恼万分,心底知道手中公孙羽对她已经造不成危险,但其与她生活两年之久,俗话说人非草木,素能无情,他还是要赌上一赌。
雪媚娘呵呵一笑道:“南宫瑾,你是否老糊涂了,他父子二人皆是我楼主的棋子而已,你手上那小子要杀便杀,要剐便剐,与我何干,哈哈”
公孙长风惊道:“你……”一个你字挂在嘴边,再也接不下去了。
南宫瑾心头微微一紧,暗忖皆不奏效,不由的怒上心头,狠狠的道:“那你们谁也别想活着走出去。”大声叫道:“铁甲卫队,箭阵。”
突然大门外马蹄声、脚步声混成一片,从大门冲进两队人马,皆铁甲卫衣,箭囊强弓,在正厅大门外分成两队,皆一字排开,前排半蹲,后排站立,皆拉弓上弦,一触即发。侧门也进来一对人马,也一样打扮,靠墙一字排开,箭上强弓,把厅里众人围个严严实实。一铁甲护卫,左腰悬挂一尺长剑,上前一步道:“箭阵已完齐。”
众人看到此等情景,皆是一惊,兵器纷纷出鞘,紧护胸前,人人自危。
“白梅护法,形势已明,不如你把玄天宝鉴交还与我,我放你等人离去。”南宫瑾暗思道,如和烟雨楼打斗起来,胜负未知,且以烟雨楼主老谋深算,不知还布置了多少人马,就算侥幸得手,与烟雨楼结下此梁子,以后也会后悔无穷,倒不如卖她个人情,取了宝鉴让他们离去。
雪媚娘呵呵一笑,蔑视道:“南宫瑾,如若我等只带此等人马,是否也过儿戏了,也对你老太不尊重了。”
南宫瑾心中暗暗一愣,果无算错,还是快将其拿下,免得夜长梦多,遂道:“纵使你有千钧万马,尔等现也是瓮中之鳖,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雪媚娘轻轻一笑,一声长啸再次响彻天空,雪媚娘始终以娇媚的笑容与南宫瑾相对,充斥一种诡异的气氛。
南宫瑾心里发毛,心里暗暗吃惊,片刻,南宫瑾突然大叫一声:“不好。”暗想,这娘们以长啸为号,正呼唤外面的救兵,不知道埋伏了多少人马。
众人皆被南宫瑾这一惊叫吓了一跳,心绪再次絮乱起来,不知道要发生何事,持刀的手握得更紧。
府外突然人声马声嘈杂乱成一片,马蹄声和惨叫声混成一片,显然被一组人马偷袭,打乱了阵形。
“报……”一士兵前胸带血跪在大堂之外,显然中了剑伤。
南宫瑾眉头一沉,厉声道:“说!”
士兵报道:“东、西、南、北四门皆受到不明黑衣人袭击,东、北二门已经失守,请求支援。”
“什么?这么快。”南宫瑾眉头一紧,惊讶的叫出声来,显然事态超过了他的估计。
“天龙府外的五百精骑亦遭到不明人士的暗器袭击,损伤严重,方寸大乱,请执事定夺。”那名士兵虽身负剑伤,但已然气势如虹,众人皆感南宫世家这铁甲精骑果然命不虚传,皆为响铛铛的汉子。
南宫瑾狠狠的咬了咬牙,从牙缝中挤出一句:“烟雨楼。”
“听令!”南宫瑾爆喝一声。
“在”带血士兵应声道。
“四大护卫各带一队人马支援各门,有守兵临阵脱逃者,杀无赦,府外精骑以火箭御敌,对准暗器来向,死伤不计。”南宫瑾厉声安排道。
“领命。”带血士兵得令瞬间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
“雪媚娘,老夫只要把你留在此地,依然是今天的赢家,箭阵头领听命,此厅之人,一个不留,绝不能让一人活着离开。”南宫瑾一边下令,人影一闪,已经跃出剑圈之外,欺身来到武媚娘身旁。
雪媚娘纵是一惊,利剑一个横劈,把南宫瑾逼退三步。
“放箭”头领得令,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并不在乎南宫瑾也在射程之内。
顷刻之间,万箭袭来,箭由外而内,穿门入窗,与一旁的弓箭卫队射出的箭形成剑网,大厅本大,在箭网的笼罩只下,各路英豪竟无处藏身,更有甚者,本已中了天雨神针,动弹不得,现又万箭袭来,更是无路可逃,不需片刻,大厅里已经哀鸿遍野,尸积成山。
奇居正见势不妙,反手一掌,一张八仙桌腾空而起,在空中几经翻转,挡住了万千强箭。宇文正则眼疾手快,把八仙桌放倒,桌面向外,以御强弩,箭雨皆射在桌面,暂逃过一劫。
“南宫瑾,你出尔反尔,言而不信,承诺保我一家老小周全,顷刻又要赶尽杀绝,如此背信弃义,你就不怕江湖人耻笑吗?”公孙长风边防飞箭,边朝南宫瑾大嚷道。
南宫瑾哈哈一笑,冷冷的说道:“成王败寇,今天能把尔等留在此地,南宫世家依然是义薄云天,一诺千金的英雄好汉。”
众人听了,心中扬起一股怒火,心里唾骂道:“南宫世家,假仁假义,不得好死。”
“你与朝廷鹰犬谈江湖仁义,哈哈,公孙门主你也太分不起形势了。”雪媚娘不时添油加醋的说道。
南宫瑾怒道:“雪媚娘,你剑婢七去其三,外边同伙一时又难以接应,不出半个时辰,你必命丧这箭阵之中,不如你束手就擒,交出玄天宝鉴,我大可放你等一条生路。”
雪媚娘心底一惊,暗想这老狐狸好锐利的眼神呀,她本打算以自己与七剑奴残斗南宫瑾,外部各护法攻击四门,偷袭围住天龙府的卫队,旨在让南宫瑾阵脚大乱,首尾不能相顾,再与府外一干楼众会合,必能冲破南宫谨重重包围,安然脱身。不想这老匹夫,临危不乱,调兵遣将又恰到好处,现在府外楼众受阻,自己又受制于箭阵之中,可见这如意算盘怕是要落空了。
雪媚娘咬了咬牙,唰唰又向南宫瑾刺出三剑,狠狠的说道:“不到最后,胜负还未分呢,南宫大执事话可别说早了。”
南宫瑾哼的一声,一招‘如影随形’,反手一掌,掌印深深印入一名剑奴胸膛,此剑奴吃掌受力,身体飞将出去,当场毙命。
雪媚娘大惊失色,南宫瑾内力惊人,如再缠斗两三个时辰,自己必落于下风,到时便再无逃脱的可能,得速战速决方可,遂长剑一颤,满天剑花朝南宫瑾袭来。
各人皆自命不睱,谁都没在意当前形势。
突然“轰隆”一声,大厅之中泛起一阵碎石粉尘,朦胧之中,南宫瑾和雪媚娘皆觉得掌风逼人,情急之下,各自各接了一掌,两人竟生生被震腿了三步。
二人不由大惊失色,异口同声的喊道:“谁?”
众人皆是一惊,寻声望去,只见一人,身长七尺,着夜行衣,蒙头盖脸,正在厅内飞步疾走,带起一阵粉尘,可见轻功之高。
“有地道。”宇文正指这一处喊道。
“到底是哪一路人马,还请报上名来。”南宫瑾怒嚷道。
黑衣人并不答话,只是不停疾走,只见其影,不见其人,箭阵碰不到他半分衣襟,粉尘落地,众人不由的一惊,公孙老夫人,公孙长风,公孙羽、雪媚娘皆不见了踪影。
“定是进了地道了,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给我追。”南宫瑾气急败坏,心想公孙一家如被就出,自己言而无信的名声怎还在江湖上立足,不由的暴跳如雷。
突然之间,‘轰隆’的一声巨响,地板微微翘起。南宫瑾满脸怒气,怒吼道:“该死的黑衣人,竟然炸了地道,到底是哪一路人马?”
头领刚调集来的追踪小队立在厅外,不知所措。
奇居正微微对着宇文正一笑道:“该走了。”遂飞起一脚,一张八仙桌飞速向箭阵士兵飞去,“砰”的一声,生生把箭阵撞散,这一脚蕴含极大内力,被撞士兵顷刻吐血而亡。
头领一声令下,各箭阵士兵生死相补,箭阵再次形成。
“这铁甲卫队果然训练有素,名不虚传呀。”奇居正暗暗称赞道。
宇文正和柳月娥趁机找了个破绽,从旁门杀将出去,趁着月色,越上高墙,在府外夺了两匹快马,一路朝北门奔去。
南宫瑾本对这些小厮已无心恋战,心底暗忖玄天宝鉴已失,懊恼不已,一声狂啸,无比悲凉,啸音久久不能散去。
宇文正与柳月娥一路马不停蹄,片刻之见已经到了北门五里厅外,看到一人、一车正在焦急等待,等待之人正是张掌柜。
两人下马,用力一拍马屁股,马吃力而奔,沿路返回,宇文正说道:“这是军马,一路骑着太引人注意,不如让它自我归家。”
张掌柜示意点头,并不言语,他把两人领到一马车旁,车上尽是白菜,车体之下有一暗阁,张掌柜把阁门打开。
宇文正与柳月娥皆是一惊,不由的叫出声来:“公孙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