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夏也不罗嗦了,她心疼地轻拍苏清凉的被烫伤的脸,挑畔地看了戚展铭一眼,冷冷道:“戚老板,麻烦你出来一下。”
“邱夏!”苏清凉忍不住惊呼,“你要干嘛?”
邱夏并不答她的话,而是盯着戚展铭的双眼,“是男人的话就出来,我有话跟你讲。”说完甩甩她的小挎包,出去了。
戚展铭本来打算不理会邱夏的,他知道这时候的邱夏无非是想要对他进行警告或者讥讽,他压根不当一回事。但苏清凉这时候却在一旁无比体贴地说:“展铭,你不要理她,我去跟她说。”说着便打算追上邱夏。
戚展铭讨厌这种虚伪的“贴心”,说不定邱夏的举动正是她授意的呢。于是他按住她的肩膀,一言不发走出去,带着“我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气势站在邱夏面前。
邱夏发挥了在学校时就养成的大姐大的风范,她走了两步,推开门对病房里的苏清凉说:“你就在那儿坐着,不要过来偷听。”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苏清凉只好重新坐下。她太清楚邱夏的性格了,上学时经常主动为她出头,现在,又重演了,只不过,对象换了,由泼辣尖刻的女同学换成了她捉摸不透的丈夫。
邱夏将门关上,一脸平静地将戚展铭拉到十米开外的过道上,盯着他的眼睛,缓缓说:“戚展铭,苏清凉迷糊,可我不迷糊。我知道你不喜欢她,虽然昨天才认识你,虽然我还不太了解你。但是,你如果没办法对她仁慈,那么就残忍一点。我建议你跟她坦白,告诉她你压根不喜欢她,跟她离婚,不要像现在这样不阴不阳不冷不热,让人看着想揍你两拳。”
对于邱夏的话,戚展铭有点吃惊,但不说话。
邱夏顿了顿,继续说:“我知道我今天跟你说这话很不应该,我也不当背着我好朋友的面,劝她老公甩了她。可我真的替苏清凉不值,今天她受伤了,你是最后一个才知道,最后一个才赶来。我不知道她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是在忙,还是有心不接听。可我知道,为了你,她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迷糊,变成了一个什么都懂一点的家庭主妇,为了你母亲,她辞去了工作,在你面前,她没有自我。真不值!”
“这些天跟苏清凉聊天,我就一直在琢磨着,你到底好在哪儿?反正我是没发觉。也许你真的很好,至少你打动了从来没有被男生打动过的苏清凉,并令她甘愿为你做这做那。我知道你跟苏清凉结婚是为了让你生病的妈妈没有遗憾,这令我感动,至少你是个孝子。现在,你妈去世了,你孝子的身份扮演完了,就就该扮演一个好丈夫。如果做不到,就离婚。苏清凉前几天可能会寻死觅活,但过阵子以后就不会了,你不值得。”
戚展铭本来还平静地听着,但邱夏提到了他母亲,他就忍不住了。发自内心的悲伤,再加上被人揭穿的尴尬一并袭来,他一字一句地对邱夏说:“你说完了吗?”
邱夏耸耸肩,“我说完了,你请便。”说完先走了,她走的是楼梯,高跟鞋发出咚咚的声音,特别刺耳。
戚展铭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才朝病房走去。他一进门,苏清凉便用一种无限担心的眼神投向他,“展铭……”
戚展铭点点头,在旁边坐下来。
苏清凉安静地坐着,也不敢问邱夏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戚展铭低头沉思。他虽然孤傲,但并还没有到目空一切的地步。邱夏所说的,句句在理。他甚至怀疑苏清凉怎么会有头脑如此清楚的朋友?和她离婚?想到这儿,他扭头看了她一眼,她的睫毛低垂,安静得像一只小猫。其实,她也没做错什么,只是他不喜欢。
“回去吧。”戚展铭站起来,扶起她的一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