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还是二十岁,青年气盛,目空一切,却爱得深沉。可正因为年轻,不知道要怎么去爱。开心的时候粘在一起,恨不得时时刻刻在一起,永永远远不分离;可时间稍稍长一点,烦躁时争吵辩论,甚至大打出手,怎么伤人怎么来,反反复复。吵得最凶猛的一次,阿柔远走他乡,最后到了北京,当时的阿柔也年轻气盛,不顾自己怀有几个月的身孕。
后来,因为颠簸流离,孩子没有了。
他得知消息去找过她,哀求过,让她回来。可阿柔再也不是他的阿柔了,她再也不愿意原谅。一年后,她给他写了一封信,大有相忘于江湖的意思。意思是这么个意思,但语气却相当坚决,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他以为自己很快可以忘记。可事实并非如此,十年过去了,她的影子却越来越清晰。几年前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年龄越来越大,家里人催得越来越紧,生活已经不由他控制了。他知道,无论他再怎么怀念,都要和过去作一次告别了。
于是他来了。一是想告别过去,二是想看看阿柔,三是在此之后,向陪自己去巴厘岛的女孩一个交代。
这是他第二次到北京。
第一次就是去北京哀求她的那次,他千方百计找到了她,可她却不再犹豫,铁了心要离开她,不肯再回。当时他年轻,并不觉得有多难过,心想,我都已经放下身段求你了,你还这么高姿态?天涯何处无芳草,少了你一棵,总会有第二棵的出现。于是甩甩头走了。
事实上,这些年,的确出现过很多棵芳草,可无论再鲜艳再明丽,都不是他心目中的那一棵。
回忆来,回忆去,只有阿柔。
人往往就是这样,时间流逝得越多,就会越来越怀念过去。
出了机场,他上了一两的士,对着司机报出了一行地址。他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自己的行踪和目的。
地址还是九年前的地址。阿柔曾给她写过一封信,后来的几年里,他一个人捧着信看过很多次,看她字里行间决绝,看她在最后书写的祝福,也对着信封傻傻地看,所以连信封上的地址也背得滚瓜烂熟。
他想,如果找到了,就跟阿柔告别,如果找不到,也同样跟阿柔告别。生活总要继续的,是不是?
结果令席江失望。他找到的地方,已经被夷为一片平地,各种机器正在空地上轰轰隆隆地响着。
还是晚了一步,或者晚了很多步,或者,阿柔数年前就已经搬离了些地。虽然他已经预知到这个结果,但看着空眼空旷的一片,他还是免不了失落。
也许,这辈子跟阿柔无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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