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中的驴友都知道,这里与世隔绝,道路不通,一年也不可能会有几个人来,更本没有想过会出现眼前这种景象,连团长金海也长大了嘴巴仿佛见了鬼。
鬼我是没有看见,我看见的都是人,很多的人。
帐篷几乎扎满了山谷中所有的空地,本来应该静宜神秘的山谷,此刻却喧闹震天,这边数十人忙忙碌碌的不知道在搞些什么,那边还有大堆小堆得篝火已经点燃,或多或少的人群围着篝火烤着野味喝着小酒高声谈论,虽然山谷中已经没有了太阳光线,视线变得模糊,但依然还能看到对面山腰上的树林也有人影晃来晃去。若不是我们确实走了四天多人迹罕见的黄山,此刻肯定会认为来到了某个小镇的集市上,而且是节日时的集市。
与我们反应不同的是,那个整整一路都冷着脸的刀疤男,在我们震惊的同时,却露出一丝轻蔑又有些挑衅的笑容,不管我们的反应径直向山下走去。与他同路的大胡子老外,却与他有着截然不同的反应,按说他们一起,他对此时这副景象应该也如刀疤男般了然于胸,可是他也明显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直到刀疤男离队而去,他才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并没有急着离队,而是等刀疤脸离开一段之后,他才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摇了摇头对我露出一丝苦笑,然后才跟了上去。这丝苦笑仿佛是在告诉我好自为之。但是他们两个人一伙却对我同时表露出两种态度,却让我摸不着头脑,完全不能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我们进入山谷的道路,是条山缝有两人并行的宽度,此刻站立的位置是在山腰,离地面并不是很高,下山的道路一路缓坡,非常好走,几分钟的时间刀疤男和大胡子已经走到了山脚。山脚下有几人仿佛专门在等待他们的到来一般,刚碰面就亲热的拥抱了一下,并交谈了几句,而后刀疤脸一边与其中一人说话,还一边回头向我们的方向指了指。因为距离太远并不能听到他们在说什么,但我心中却感觉葵武的麻烦来了。
葵武并没什么惊讶的表情,仍是那一副淡淡的微笑,他肯定明白刀疤男那挑衅的微笑是对他发出的,但他却毫不在意,直到刀疤男与同伙汇合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还有另一人也没有对眼前的情景感到震惊,只是平日里的笑容在此刻变成了紧锁的眉头和更加明亮的眼睛,这人是蒋月,她此刻的这副表情很少出现,但每次出现都表示她正在沉思一些难以决断的问题。只是不知道她此刻心中想到的是什么。
金海总算是见过世面的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转身面对大家,同时露出一丝苦笑的说道:“天色晚了,我们也下去找个地方扎营吧,这次山谷游玩计划没法进行了,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吧。”
这种场面很明显将要有事发生,再迟钝的人也明白这里不是久留之地,都对金海的决定表示赞同,并陆续向山下走去。不过团队中有两位年轻的驴友却显然是好事之徒,反应过来之后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有种想要留下看热闹的感觉。金海看在眼里并未说些什么却暗暗将他们记了下来。
我和蒋月各想着心事,脚步自觉放缓,从队伍的前锋变成了后卫。
金海也为在前方领队,反而来到我的身边与我低声交谈。
“我看你们不像坏人,但眼前的情况好像又与你们有些关系,我看若牵扯不深,明日一早也随我们离开吧。”
我没想到金海在这个对陌生人越来越冷漠的时代,还有这副热心肠,对他好感倍增,但是我自家直到自家事,还没侯爷消息,我是肯定不能离开的。只好对他摇头苦笑道:“不是想离开就能离开的。”
其实,我说的是未得到侯爷线索不能离开,但金海明显会错了意思,只见他沉思了一会,忽然长出了一口气又开口道:“我看他们的目标只是你们与队友应该毫无瓜葛,我对这条山路非常熟悉,不用照明也能夜间识路,今夜凌晨我先偷偷的送你们离开,再回来接队友。”
我心中事情繁多,其实并未多留心听金海讲话,直到他说完我才反应过来,感情他以为我们是被人控制了所以才不能离开,而他的意思是趁夜帮助我们偷偷溜掉。
我们可以说才认识了五天,陌生人说不上,但也没有多么的熟悉,却没想到这个藏族大哥还有着这般侠义心肠,一般人碰到这种情况恐怕早早就躲开了,即使一般性的朋友在这种情况下会做出什么反应都未可知,他却愿意为我们冒险,让我心中着实感动,正想开口对他说明情况,他又接着开口道:“年轻人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我看这些人都是凶徒,不管什么事都别跟着参合了,有时候控制一下好奇心可以省掉很多的麻烦。”
金海的一片好心让我和蒋月备受感动,赶忙表示的由衷的感谢,并解释了一下此行的情况,当然并不可能完全告诉他,只是表示我必须要找的我一个兄弟。金海听完表示理解又说道:“若是我的朋友,我也会来找他的,那就祝你们早日与他汇合了。”
此时,队伍将要行至山脚,弄清原委金海拍了拍我的肩膀,正要快步去前方领队,我却忽然想起一事,伸手将他拉住。只是,还未开口,蒋月就已经抢先道:“你在哪,我就在哪,废话就不用说了。”
好吧,果然是我老婆,连我心中想什么都一清二楚,我是想让她明早随队离开,但她脾气执拗,既然如此说那肯定怎么都赶不走的,只好不谈这个话题。不过蒋月却拉着金海低声说了几句话,我并未听清也并未在意。
山脚下有一片收拾过的空地,刚好够我们扎营,山谷中人离我们最近的一个帐篷还隔着几排树木,这个地方显然是给我们留出来。我和蒋月对望一眼,同时想到了现在的处境,别人都是有备而来,很显然我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看在别人的眼中,若不然不会留出这么一片刚好够我们使用的空地。
扎营生火吃饭自不必说,只是直到将要睡下依然没有出现想象中会与我们接头之人,让我心中多少有些不舒服。我认为这些人到来必定是与侯爷的事情相关,既然都来到了这里,那肯定要与我们接触,现在不但没有人过来,并且山谷中人仿佛根本就没有人注意到我们的到来一般,依然各忙各的,更本就没有人对我们多看一眼。
整整一天行路的劳累,虽然心中很多疑团并没想明白,但仍是很快的就入了睡眠。但是,比我先睡下的蒋月却在我熟睡之后,轻轻地起身离开了帐篷。
当晚月光并不明亮,蒋月孤身来到山腰密林处,而林中早有一个黑影,在等着她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