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人进了宜阳,田丰便派了军士接管了城外军营,特意嘱咐了监禁全部袁绍兵士,樊家兵士无令不得出军营。
待到一切都准备好,田丰请樊长天进了县衙。
吩咐了府吏送来了酒食,便在后堂宴请樊长天。
待到入了席,已是黄昏时分,樊长天看了眼桌上有些肉食,眉头一皱,说道:“不知田大人还有多少肉食?”
“将军,我决意追随与你,便是你府内幕僚,就不必再称我为大人了,这宜阳虽然地偏人少,背靠太行,临近黄河,倒也算丰饶。”田丰坐在次座,说道。
“那就给军士们送些过去,另加些好酒。”樊长天说道。
“我这就去办。”田丰听此言,眉间一乐,转身欲走。
“不必了,张郃?”樊长天唤了一声。
“属下在。”背后屏风后张郃阔步走出。
“随田大人取些酒肉送与兄弟们,今晚除了留守,一律放开吃喝,留守兄弟们明日加倍酒食。”樊长天说道:“违令者,斩。”
“遵命。”张郃神色一喜,赶紧跟了田丰出去。
不多时,田丰便于张郃回到后堂内,田丰见樊长天端坐主座,丝毫未动,眼中喜色愈浓。
“张郃,你怎么回来了。”樊长天见张郃也跟了回来,问道。
“属下自当护卫将军。”张郃行了一军礼,朗然说道。
“按令当斩。”樊长天突然冷色说道。
“且慢,且慢,张将军且入座,我们今日不醉不归。”田丰眼睛一转,赶忙说道,边说边给张郃使眼色。
“谢将军,谢军师。”张郃本事机灵人,赶忙一屁股坐在末座上。
“这还差不多。”樊长天哈哈一笑。
席间推杯换盏,言谈甚欢,几人闭口不言大事,只管喝酒吃肉。
直至半夜,酒过三巡,万户具静,田丰屏退了左右府吏才开了口。
“将军可知如今天下形势?”田丰放下了酒杯,问道。
“属下告退。”张郃一看情势,急忙告退。
“不必,都乃将军心腹,不用忌讳。”田丰摆了摆手,见樊长天点了点头,张郃便重新坐定。
“从军六于年,一心随曹公征战,并未关心天下大事。”樊长天摇了摇头。
“公孙瓒连战袁绍,实力大损,闭门驻守易京。袁绍陈重兵欲灭公孙瓒,我偶然听得袁绍亲口说到,待剿灭了公孙瓒,便要南下进攻曹操。”田丰缓缓说来。
“那又如何?”樊长天端着一杯酒,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袁绍虽兵多将广,能用之人无非颜良文丑,谋士为沮授有才却不为袁绍重用。”田丰继续说道:“不出几月,公孙瓒必然顶不住袁绍大军,而幽冀二州常年征战,正是荒废之时,袁绍却要发兵攻打兵精将广的曹孟德,此乃天赐良机。”
“哦?我虽不知袁绍,确知曹公手下夏侯兄弟,徐晃许褚于禁乐进一票猛将,谋士荀攸郭嘉一行,足下之意,袁绍必败了?”樊长天眼睛一亮。
“将军果然是明白人,此战张绣亦是一方不可小觑的势力,虽然远差袁绍曹操,却也有些分量,我料定张绣会投奔了曹操,袁绍与曹操积怨已久,然曹操却比袁绍开明,曹孟德亦会容纳张绣以显己德,如若此时我们择机在袁绍背后横插一刀,曹孟德定然不会背德攻伐于我们。”田丰继续分析。
“我们则有足够的时间修生养息,壮大自己。”张郃埋头吃菜,头也不抬的来了一句。
“将军意下如何?”田丰得意的笑了笑。
“为何别人不行?我们又如何能行?”樊长天问道。
“已成势力的诸侯,并不能随意跨界开赴袁绍地盘,而未成气候的人,看不到这天赐良机。”田丰说道:“我们一路匿行到邯郸,沿途攻伐黄巾余孽乘势壮大自己,对外只称落草寇,待到袁绍发兵攻打曹操,我们便起兵攻取冀州,拿下冀州再图幽州,即便袁绍回援,疲兵焉有战力?”
樊长天听罢,只是自顾自的喝着酒,并没有再说话。田丰见状,也只是继续吃菜喝酒,直至天亮。
“传令下去,休整五日,不准出营地,每日好酒好肉,不过操练不能停。”黎明时分,樊长天对张郃说道。
“得令。”张郃顿时一激灵,一路小跑跑了出去。
“将军去休息会吧。”田丰说道。
“你呢?”樊长天看着田丰,问道。
“我还在继续装宜阳县令,直到咱们出发。”田丰伸了个懒腰,说道。
“好。”樊长天起身整理了盔甲,便随田丰去厢房休憩。
一连五日,樊长天都在思索田丰的提议。
不得不说很诱人,但是樊长天心里也很明白,这也是一条不归路,成则王,败则无落脚之地。
田丰对此事也绝口不提,五日期限转眼即过。
是日清晨,樊长天收拾好了盔甲,提了刺水长戟,刚打开房门,便看见田丰与张郃站在门外等候。
“你们这是做什么。”樊长天疑惑的问。
“该是将军做决定的时候了。”田丰作了一揖,笑着说道。
“张郃你怎么在这里?”樊长天又问张郃。
“田大人叫我集合了兵士在军营,又叫我来这里,我也不知道什么事。”张郃笑了笑。
“你俩啊。”樊长天笑着摇了摇头。
“将军,就等你一句话了,是走是留。”田丰继续问道。
“我决定?我还真有点不习惯。”樊长天有些难为的说道:“毕竟这一去就是好几百人的性命。”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田丰鼓励的说。
“待我问问诸军士。”说罢,樊长天便带着二人一路奔到了军营。
军营内,众将士军列严整,鸦雀无声,俨然是一支纪律严明的虎狼之师。
也正是这支班底,成就了樊长天一番事业。
樊长天立于阵前,正愁怎么说的时候,田丰却站了出去。
“诸将士,我乃田丰,将军幕下军师。如今天下大乱,汉室蒙尘,诸侯并起四方征战,我虽不知尔等为何从军,我却知道我等妻儿老母朝不保夕惶恐之至!”田丰沉吟说道:“皆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保家卫国,且不说长远,为了我等下能奉孝于床前,上能拂尘于主上,间能营家室之欢乐,吾亦要铲四方诸侯,平海内征战,还天下以安定!”
田丰越说越激昂:“今樊将军盖世英武,几战奉先不败,乃人中龙凤,助曹公成事业,却不想曹公因色误事,竟不顾多年死忠典将军独自逃命!樊将军痛失挚友典韦,愤而举誓灭诸侯拂汉尘诛奸佞,尔等今日愿追随樊将军者当随将军而去,不愿者将军亦发一年军饷放尔等自行离去,请诸位将士自行抉择!”
“我什么时候举誓了?”樊长天悄悄的问身边的张郃。
只见张郃目不斜视,径直站出去振臂高呼:“我等誓死愿追随樊将军匡扶社稷!”
阵中沉默半晌,正当张郃面露难色之时,突然阵中群情激奋,咆哮道:“我等愿誓死追随樊将军!”
群情激奋,竟无一人愿意离开。
“我也不知道将军什么时候举誓,不过话已经说了出去,不管黑的白的反正已经是真的了。”张郃揶揄道。
“田丰啊田丰。”樊将军摇了摇头。
“诸位将士,我樊长天虽不才,只愿尽我绵薄之力扶汉主,助苍生,诸君愿助我一臂之力,樊长天感激不尽,定然不会亏待了各位!”樊长天觉得自己再不表态,似乎说不过去,只能硬着头皮说了两句。
“整备行装,准备出发!”田丰高声传令道。
军士们四散分开,匆匆收拾了形状准备追随他们的新“主公”去开创未知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