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莫为低着头,紧紧的捏着手中的酒杯,手指轻轻的颤抖着。杯中,清灵的饮料半杯,印着己莫为寂寞的眼神和额前垂下的一律黑发。
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举首垂头,各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忽而己莫为释怀的一笑,举起手中的酒杯。
“正所谓,问君能有几多愁?”己莫为脸上灿起一道绚丽的笑容,仿佛阳光刺透乌云迷障穿然而出。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慕容仙畅快的举起了杯子,与少年隔空一碰。
一顿饭,吃了很久。己莫为吃的很细,很慢,每一筷,他都夹得很紧,每一口,他都嚼的很细。仿佛这顿饭,从百年之前一直吃到现在。仿佛这顿饭,将持续百年。两个人交谈的不多,都在吃,都在想。
一顿饭,慕容仙偷偷的看了己莫为数次。己莫为的脸色默默地变了数次,深邃,迷惘,失落,愤怒。一顿饭,月上树梢才吃完。
己莫为起身离座,对着慕容仙欠身施礼道:“多谢郡主的美食相待。”
“己公子客气。”慕容仙很开心,坐在那里开心的笑着。
“不知郡主,可否再赏赐给我一个桃子。”
“桃子?”慕容仙转身看了看,放在桌子中间的一些水果。其中,三四个寿桃,并不算显眼,“公子自便即可。”
“谢郡主。”己莫为并不客气,伸手就拿了一个。绿色的,是里面最不成熟的一个。但是他却珍惜的捧在眼前,仔细的端瞧着,然后小心的踹进了怀里。
“小人告退。”己莫为说道。
“等一下。”慕容仙喊住了正待出去少年,她似乎在很纠结用词,犹豫的说道:“我们,算是朋友么?”
己莫为背对着慕容仙,缓缓转过了头,深深地盯着她的眼眸。乌黑,光亮,一丝希冀。
“作我朋友,很危险。”己莫为不敢看她,声音如蚊蚁般小心翼翼的说道。似乎这句话,他不想说,但是又不得不说。
“我不怕。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好朋友了。你是我慕容仙的第一个好朋友,我会保护你的。”慕容仙开心的笑着像一个得了礼物的小孩子,她伸出一只手的小拇指。
己莫为看着她白皙细长的手指,扭过了头。背对着慕容仙,半晌无言。
他抬起自己的左臂,握紧拳头敲了敲自己的左胸膛。然后高高的伸直,一只手指,直直的指向天空。
这个动作,直到很久以后,慕容仙才明白它的意思,但是这个情景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心里。
一个白衣少年,直指苍穹,傲然面对整个繁芜的星空。
这个少年,用生命向天空许了一个诺言,让慕容仙追逐守候了一生。
恒白,在暗夜的天空里,格外的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