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诸子摇摇晃晃的回到杨府上,杨健刚推开房门悄然坐下,这时杨健的书童清风敲了敲门,或是怕是惊扰了自家少爷,轻声道:“少爷,你在房中吗?刚才老爷让我传话与你..”
杨健一听清风的声音,或许是今日心情舒爽一些,酒自然喝得多了一些,轻轻举起右手揉了揉头,片刻功夫冲着外面道:“清风进来说话吧!”
吱呀一声清风推开杨健的房门,一瞧杨健那略带几分潮红的脸色,疾步走上前去,提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清茶,轻轻递与杨健道:“少爷,今日与大少爷他们喝了不少酒吧!先喝杯茶解解酒吧!”
杨健刚刚略微轻眯的双眼悄然睁开,接过清风手中的那盏清茶,茶以微凉,杨健轻泯了一口,望着眼前这年岁不到十岁有余的小童,叹了口气悄然问道:“清风,刚刚你说老爷找我有事?你可知是何事吗?”
清风摇了摇头,抬头看着眼前看似冷漠的少年,心中有些话语,到了嘴边却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结结巴巴的说道:“那个.。那个.。少爷,清风不知,不过听老爷的口气挺着急的,你还是快些去看看吧!”
杨健听闻清风的话语,举起茶杯轻饮了一口,杯中只现杯底,抬手置于桌上,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冲着清风轻笑道:“呵呵,清风你跟了我也有些时日了吧,以后不要在少爷长少爷短的了,唤我七哥吧!”
清风望着杨健离去的身影,眼中悄然有些湿润了,脑中那些记忆一一浮现出来,那一年清风年仅不过八岁,家中贫困,自己所在的那座村子,紧邻边境,战争一直笼罩在这个村子上方,然而一场大雨,村子爆发了瘟疫,清风父母相继离世,留下这个独子飘落人世,清风流浪到县城因身上没有钱财,饿到在路边,还发起了高烧,然而就在清风病的昏迷不醒的时候,一位身着白衣,身负三尺长剑,面带冷漠的少年,将这少年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出来,清风知道若是没有杨健就没有如今的自己,所以一直想为杨健做牛做马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当得知杨健的身世之时,清风更加的知晓自己能做的不多,只有想办法让自己做一个书童或者仆人,任劳任怨。
可是今日杨健那一句今日不用再以少爷相称之时,清风天真的以为杨健抛弃他了,他真正的沦为了杨门中的下人了,可是当听到以后唤我七哥吧!终于那份属于自己的情感涌上心头,这清风毕竟是个孩子,泪水滴答滴答悄然滑落了。
杨健走到杨天昊的书房前,轻轻扣了下房门,只听那一声沉稳之声道:“进来谈话吧!”
杨健轻轻推开房门,缓缓走到房中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欠身道:“爹,你唤七郎有何要事吗?”
杨天昊冷哼一声,心道:“哼,你这臭小子,老子可是你爹,没事就不能唤你么!”虽然心中如此般想法,但终究没有说出口,思索了片刻后,沉吟道:“小七啊,在过两年,你便要及冠了吧!”
杨健轻轻点了点头,应道:“回爹爹,是的还有两年便要及冠了!”
杨天昊望着眼前这个以前令自己最为省心的小儿子,气便不打一处来,如今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曾多讲一句了,冲着杨健招呼道:“七郎啊!坐下谈话吧!”
杨健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下,望着眼前那负手而立的杨天昊,心中迟疑了一下,缓缓道:“爹爹,孩儿不累,站着便是!”
杨天昊心中这个气啊,冷哼一声,缓缓坐下,冲着杨健微怒道:“好,好,几年不见张能耐了,这些年过的还好吗?”
杨健听到此言,张口结舌不知如何作答,本来以为其父有要事告知的,可是突然一句“这些年过的还好吗?”杨健心中如五味瓶打翻一般,轻声应道:“还好!”
杨天昊叹了口气,眉头紧皱望着眼前的杨健着实有些心疼,霎时间房中一片寂静,悄然无声,杨天昊坐立书桌之后,而杨健站于房中,父子二人短暂的谈话悄然而止。
杨天昊似是不愿一直僵持下去,请客了两声缓缓道:“小七啊,一晃三年过去了,过去的就过去了,为父也知晓这些年出门在外你孤身一个人也不容易,后日你爷爷寿诞之期便到了,你也要随父从军了,你可愿意?”
杨健摇了摇头轻声道:“孩儿并不是一个人。”
杨天昊听罢,满面愁容道:“你说是你身边那幼童吧!叫清风是吧!此子暂且不议,为父问你你可愿随我一同奔赴疆场?”
杨健轻轻点了点头应道:“一切谨遵爹爹教诲!”
杨天昊怒意更胜,没好气的喝到:“那好,你爷爷寿诞过后你便随我一同奔赴幽州吧!在我身边做一亲兵尔吧!”
杨健冲着杨天昊躬身应道:“多谢爹爹,那孩儿恭敬不如从命!”
杨天昊虎躯微微一震,这次不再像刚才那声轻咳,猛咳了两声身形有些微微颤道:“七郎啊,哎为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了,这两日好生陪陪你娘亲吧!你久不再家中你娘一个人甚是孤苦啊!”
杨健听闻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欠声道:“孩儿不孝。”
这是吱呀一声只见杨健其母穆雨馨端着一碗汤药缓缓走了进来,望着杨天昊面色潮红,疾步走上前去急切的问道:“昊哥,你可是旧疾又犯了?来,快些将药喝了吧!”
穆雨馨的声音随不是很大,但却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击在杨健身上,这些年自己离家一个人是苦,可是如今回到家中,父亲年岁不至不惑之年却依然身有旧疾,悠然间痛心疾首道:“爹爹,孩儿有罪累你旧疾又患,请你责罚!”
杨天昊冲着杨健摆摆手,从穆雨馨手中接过那碗汤药一饮而尽,大笑了两声,冲着穆雨馨笑道:“夫人,你看你区区小病,在眼中和天塌了一般,瞧七郎吓得,哈哈!”
穆雨馨望着杨天昊那不正经的样子,轻叹了口气道:“你啊,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个孩子一般,你马上就要出兵幽州苦寒之地了,中度气候适宜,春雨刚过,此次北伐非同小可,你自己好生照顾好自己!”
杨健望着书桌之后的父母二人,缓缓垂下头颅,低声道:“爹,娘,小健错了,孩儿有不情之请还请爹爹答应!”
杨天昊听到杨健的声音止住笑声,轻轻一捋骇下短髯,轻声问道:“七郎,有何要事但说无妨,只要为父力所能及之事即可!”
杨健迟疑了一下,轻声道:“爹,此次北伐孩儿想去大哥的先锋营中!在爹爹身边做一亲兵虽好,但今日孩儿从几位哥哥口中也知晓此次北伐非同小可,孩儿也想尽一份勉力!”
杨天昊听闻微微有些震惊,这似乎超出了自己的意料之中,虽然让杨健去先锋营不是未曾想过,只是杨健这孩子本欲好生磨练一番,好日后能像其兄长一般重振杨门昔日荣光,又怕有些许闪失,疆场之上不似江湖之中,若是出了些许闪失又如何是好。
杨天昊刚欲开口,只听一旁的穆雨馨急切的问道:“昊哥,为何七郎随你一同出征之事你从未向我透漏过只言片语,还有七郎你好生跟在你父身边不好吗?为何要去浩儿的先锋营冒那份险!”
杨健听了穆雨馨的话语,有闪过一个念头迟疑了一下,缓缓冲着堂上的二人道:“爹娘,小健马上便要及冠了,大丈夫当提三尺剑,立不世之功,我虽然不能像霍骠骑那样封狼居胥,但也愿提枪上马,冲营夺寨!”
杨天昊听了杨健的话语,左手微微抬起,轻轻捋了一下骇下短髯,缓缓舒了口气道:“七郎,此事容我好生思索一番,这事暂且不议,今日你等兄弟也喝了不少酒吧!你好生回去休息吧!”
杨健听闻一怔,冲着杨天昊又道:“爹,此事姑且不提,孩儿还有一事,不知当不当讲!”
杨天昊瞬间被杨健这一系列反常的举动给弄晕了,没好气的应道:“但说无妨!”
杨健迟疑了一下,缓缓道:“爹,孩儿此次随你北伐幽州,我身边那清风小童不知如何处置,若是让他与我杨门家丁一般,此子尚且年幼,父母早亡恐伤了其心!”
杨天昊听闻心中一震,望着眼前的杨健缓缓道:“这.。。这.。哎,时日无多,天色也不早了,你先回房休息吧,此事容我回去好生思索思索!”
杨健冲着杨天昊躬身施了一礼,轻轻叩了一个响头,有些激动道:“爹娘,天气渐凉,你们也早些回房休息吧,莫要伤了风寒,如此孩儿便先告退了!”说完悄然起身离去。
杨天昊望着离去的杨健,扑通一下坐了下去,冲着一旁的穆雨馨道:“雨馨啊,瞧你生的好儿子,这想法都与众人有异,这些问题着实让人头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