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进去。”她疯了一样地大喊大闹着,门外的戍卫被她揪着领子,她气怒之下,居然又抓又挠,可那戍卫便就是不敢还手,老老实实地任她发泄。
此时的李明,已经站在楼上的露天上,瞧了很久了。他有些犹豫要不要这个女人进来,现在依着这个女人的状态,恐怕真的会和司令拼死冲撞。
江振廷此刻正大步向着露台走来,走出那扇白色漆面的木门时,一股凉意刻骨的夜风便吹到了身上,他和李明并肩站在那里,瞧着外面大哭大闹的若黎。
“夫人可真是烈性。”李明似乎有些无奈地说着。
江振廷瞧着此刻伤痛欲绝的若黎,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现在都开始动摇自己以前的想法了。她居然这么不愿意,自己何必如此逼迫?
李明看向不动声色的江振廷,一时间也猜不透他此刻到底是什么想法,他有些拿不定主意:“司令,依您看,要不要夫人见她的孩子呢?”
江振廷那么一刻,特别想看看若黎对待孩子的态度,如果她真的十分在意孩子,那么自己同她在一起的愿望,还是有机会实现的。他楞了片刻,怀着侥幸的心里道:“你让她去见她的孩子,我随后便到。”
若黎一路紧跟在戍卫的身后,她感到此刻自己精神几近奔溃,眼前模糊,脚底生软。如若到时她看到孩子有什么不测,她一定要让江振廷血债血偿。
那戍卫领着她七拐八拐到了一间很破旧低矮的木屋旁,才拿出钥匙打开了上面连着大铁链的铜锁。这间木屋昏暗潮湿,打开的那一刻,有着刺鼻的木屑味扑面而来。
她借着戍卫手中的手电瞅到了正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母性的本能让她奋不顾身地扑过去,抱住了已经吓得瑟瑟发抖的孩子。
她嚎啕着摩挲着孩子的额头:“天天,告诉妈妈,你有没有伤到?”
那稚嫩的声音从怀里升起:“妈妈,我害怕,我害怕。这里好黑好黑。”
她紧紧搂住自己的孩子,泣不成声道:“不怕,妈妈来了,妈妈来了。”
那戍卫此刻已经等来了江振廷,他站在门外,有些冷漠地瞧着这对悲泣的母子。戍卫为他拿来一盏马提灯,顿时,昏暗的屋子里面,变得灯火通明。
他抬步迈了进来,一脸宁肃地看着他们。
若黎此刻已经抬起头来,映着火光瞧着江振廷冷冰的面庞,心里便是不寒而栗。
“你到底想怎样?”她哆哆嗦嗦的问。
他瞧着她满脸的泪水,混着地上的木屑,满头满脸都是一片狼藉。他沉声道:“我想看看,你在不在意自己的孩子。”
她听后只觉可笑:“你觉得你说的是人话吗?哪有母亲不在意自己孩子的?”
他听后亦是冷笑:“是吗?那么当年,你便那么狠心杀掉你的孩子?”
她看着他眼里渐渐凝结起冰霜来,她知道他又在动怒,那么下一刻……
她还未来的及想到下一刻,他就一把将她怀里的孩子拽了出来。
“你干什么?”她向疯了的母狮一样咆哮着。
可是他却一把将孩子举过头顶,仇恨地瞧着她道:“你当年,那么狠心的杀了我的孩子。今日,我便也让你尝一尝,自己的孩子无辜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是什么滋味。”说罢,就不顾孩子的嚎啕挣扎,一把就要将孩子掷到地上。
她用尽全力大吼了一声:“他是你的孩子。”
他一下便止住了这疯狂的行为,愣怔在那里,一刻间,他感到意外,欣喜,狐疑,安慰,伤感,怜惜。居然连他自己都无法形容他此刻有多少的情绪。
“你说什么?”他声音低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孩子还在他的手上嚎啕大哭,拼命挣扎着。
她冲上来一把夺过孩子,抱在自己怀里,啜泣地道:“他今年三岁了。是旧历腊月二十的生辰,你可以算算,他是不是你的孩子。你若还是不信,可以滴血认亲。”
他不能相信的望着她,眼里已全是感动:“你居然没有打掉我的孩子?我以为你早就流掉了。我会有这么大的一个儿子,这怎么可能?”
她恨意十足的看着他道:“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像你一样狠绝无情吗?韩陌他抚养了你的孩子三年,你却那样恩将仇报。”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只是顾自喃喃道:“我居然会有个儿子。我居然已经有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