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飘起了朦朦胧胧的细雨,又是一年新春,连着春雨都带着新鲜的味道,斜斜地飘落下来,在屋檐外形成一道水帘。
若黎这般立在窗前,透过窗棂瞧着外面水雾四起的样子,心里忧思不断,已经有好多日没有了韩大哥的音讯,也不知他此刻生在哪里,是否安好。
正在她出神之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的声音,她喜出望外地跑出去开门,以为是韩陌回来了,可见到的却是撑着一把荷花油纸伞的如烟,亭亭玉立站在那里,宛若一尊美丽的雕像。
如烟亦是愁绪万千,进了屋子也没有笑脸,只是讪讪问道:“你想见韩陌吗?我有了他的消息。”
若黎感到心脏要从胸间砰然而出一般,她不知是喜是忧地问道:“真的吗?他在哪里?”
如烟嘴角微动,低声叹道:“他被他父亲打成了重伤,伤到了肺部,现在被他父亲关了起来,人就在韩府里。”
若黎瞬间石化,过了许久才缓过起来,她的眼泪汹涌而出,比这外面的细雨更加密集。她抓住如烟的手臂大声嘶吼:“怎么会?怎么会?我就知道他定是不会负我,可是,我却未想他居然会受了重伤。”
说完就虚软的跌倒在了地上,嚎啕大哭着。
如烟一把拉住她道:“若黎,你别难过,我已经打听了他府中的下人,他现在已经没有大碍了,你想见他吗?”
若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颤声问道:“我可以吗?”
如烟同情地搂住她道:“傻姑娘,你当然可以。一直都是你给我出主意解围,今日也轮到我了。我已经买通了他家的管家,可以去看看他,你只要扮成我的丫鬟就好了。”
两人于是主仆装扮来到了韩家,那位管家倒是只认大洋,连盘问都懒得盘问,便让一位下人领着她们去了韩陌的房间。
韩陌的房间在府邸里最偏僻的位置,只是因为韩陌素爱清净才特地要的这里,这里是一处独门小院,小院的前门是一扇朱红的大门,上面挂着黑色长匾,上面书着鎏金大字“静心阁”三个字。
进了院子里面,是用青石才铺成的砖地,院子的天井里种着几棵海棠树,因是到了春季,已经焕发了新芽。院子的屋子连成一圈,外面是一条南北通透,东西皆达的走廊,细密的雨水潺潺而落,在走廊的外檐下形成了一排齐整的水帘。
她们二人跟着下人一路来到了正屋的门外,那下人才作福离去。如烟撩起那门上一道倾注的帘子,推门而入。
这是一间套间,外面是一间算是会客厅,摆着胡桃木的桌椅板凳,墙上挂着郑板桥的写意青竹,还有张大千的栩栩虾鱼。里面是一间暖阁,上面的床榻上斜倚着一位面色苍白的病人,瞧眼望去,正是韩陌。
“韩大哥。”若黎泪眼婆娑脱口叫出,声音是那边低呢。
韩陌这才扭过头来,震惊地瞧着站在门口的如烟和若黎。当他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若黎之时,便再也隐忍不住,泪水便留了下来:“若黎。”他低声唤道。
若黎不顾所以地扑了过去,投进了韩陌张开的怀抱里,两个多日不见的恋人,此刻用尽全力拥抱在一起,彼此呼吸交融。
如烟亦是感动地落泪,只是她的泪水是甜的。她欣慰说道:“你们好好说说体己话吧,我到院子里面给你们守着。”说着转身离去了。
他们二人忘情地抱了许久,他们呼吸想交融,心跳相和。
“韩大哥,你真是够傻,你怎能那么执着,你父亲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你便要背离家门,你还拒不服软,让你父亲打成重伤。”若黎伏在他的肩头喃喃低语道。
韩陌强装笑容:“我已经没事了,虽然伤到了肺,可是连日来一直服着药,已然无碍。对了,你怎地找到了这里?”他似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挣开他的怀抱,望着他的眸子:“如烟帮我打听了你府上的下人,他们说你受了重伤,如烟就买通了你家的管家,将我们放了进来。”
韩陌恍然大悟道:“你们两个真多鬼点子,这法子你们都想的出。”
她嫃怒说:“你居然还笑的出来呢。我都要担心死了。”
韩陌怜爱地凝视着她:“我可也担心死了,这些日子,我一直都想着早点好起来,这让才能快点见到你,对了,江振廷他有没有再纠缠于你。”
一听到他问这个,她的委屈便涌了上来,眼泪也像决堤的河坝一般,愈发不可收拾。看着她啜泣不已,他焦躁不安极了:“你快说,他是不是又欺负你了。”
看着韩陌焦急的目光,若黎终于止住一些哭声,断断续续地说:“韩大哥,你,你走了之后,他曾约我在湖边见面,他胁迫我嫁给他,我,我不同意,他就,就说要我看着我身边的人都受尽折磨,先我而去。这不,如烟,她,她已经受了连累,被江振廷随手一指,就要嫁给那位侍卫总长续弦了。”
韩陌只感觉自己的愤怒急涌而出,他双手攥拳,一把狠狠地落在床铺上,咬着下唇厉声说道:“好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他居然这般不择手段。”
若黎又紧紧依偎在韩陌的怀里:“韩大哥,我现在真的走投无路了。恐怕,我真的会像江振廷夫人所言地,乖乖嫁给他,做他的三姨太。
韩陌一把拉起脆弱的若黎说:“这怎么可能,我怎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受此委屈。你放心吧,我这就去找我父亲谈,告诉他我一定要娶你,不惜任何代价。到时候,我倒是要看看,这江振廷能奈我何。”他说完沫干了眼角的泪水,语气无比坚决。
若黎素只韩陌虽然性子温和,但是却几分固执,只要他决定的,就没有人能够撼动。她担忧的问道:“你父亲会同意吗?他都已经将你打成这样了。”
韩陌温柔擦拭着若黎脸上的泪水,坚定无比地说:“你放心吧,他一定会同意的。”